我回到家便看到夫子躺在前厅的藤椅上,那藤椅上铺了条褥子,他身上盖了条毯子,手上还拿着本书,摇晃着藤椅,嘴里哼着小曲儿。
我踱步上前,拿着酒盅的手藏在身后,只露出了拿着香囊的手,往前缓缓一递,问:“夫子可认识这人?”
夫子放下书斜了我一眼,却什么也不肯说,两眼一闭,不住地摇头叹气,右眼又会时不时地微睁,望望我我,然后接着闭上叹气。
这老痞子,又想匡我酒!
我瘪嘴,拿出藏在身后的桃花酒。
现下想来,他留下我,纯是缺个跑腿儿的!
夫子倒是睁了一只眼,只是瞧了瞧那酒盅后,又闭上了,还振振有词道:“就这酒盅,也忒小了些。”
“那我去倒了。”我斜了他一眼,他身子抖抖,不敢造次了。
“你可认识一个叫白桃的人?”
夫子先是疑惑了一下,等看到那个香囊时,却笑了,“这定是个外乡人。”
我不明,问道,“这是为何?”
他答:“传闻桃花城有位桃花仙,庇佑这座城池的所有桃花,众人为表尊重,均不以桃为名,这早已是约定俗成。且这白姓又是少之又少,我所识的也仅你一人而已。”
我听了有些奄奄,回应得也自然有些心不在焉。
夫子看着我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端着酒盅,晃晃悠悠地朝后院走去。
我拿个那个香囊回到闺房,坐在榻边左右摆弄着那个香囊,总觉得那个白字绣得有些眼熟。
我掏出自己的香囊,两者比了比,还真有些像了。
绣功虽差,但边角倒缝得结实。
凑近闻闻,果然是那缕清冷的桃花香。
晚上入睡时,我也是把那香囊左右翻看了好几遍才舍得作罢。
也就连在那梦中我也能梦见,只是他的脸就像是所有梦里的人一般,只能看清轮廓,但大抵的样子却是怎么也看不真切了,可我总觉得那张我记不清的面孔应该是一种说不清的妖冶清秀。
等我醒来再想,却发现已记不得他的长相了,就像仍在梦中一般。
记住的,唯眉心的桃花印子,瞥若惊鸿。
因为这香囊,我已好几天魂不守舍了,就连夫子教书时我也是一脸的神情恍惚,夫子差点以为我生了什么病。
其实我是几乎问遍了全城,也愣是没问出个门户来,大家还当我是个傻的,你们才傻呢,难怪仙人不愿让你们记住,真是!
我坐在门槛上,心中阴阴得闷。
打开了香囊,香囊的口子被我开得很大,阳光下可以看见那花的花瓣颜色是不曾见过的白,仅在那根部上留有一晕绯红。
除了颜色,这与普通的桃花并无不同。
白桃,白桃花,桃花仙。
我略微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