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墨沉默了,在楼府住的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楼明月”是楼府不能提起的名字。“母亲自然是过得好。虽然母亲与父亲并不似平常夫妻那般亲密,却也是其乐融融,相敬如宾。”
楼旭冷哼一声,“好?若是好,怎么就年纪轻轻就没了!”说着,这个当年英姿飒爽,叱咤朝廷的老人不禁红了眼。他这一生光荣,前半辈子为了夫人,后半辈子为了女儿,如今二人都离他而去,他还要这光荣做什么!
“外公。”苏凉墨扑到楼旭怀中,楼旭如今五十九了,因长年习武,身子骨自是比寻常老人要硬朗,一点也没老者的老态龙钟。
楼旭欣慰地拍了拍苏凉墨的背,“墨儿,外公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后面一句话楼旭并未说出来。他家外孙与二皇子的事,他也略有耳闻,这七年来,他在背地里观察了二皇子许久,时不时给二皇子设下几个考验,的确是人中之龙。只是这二皇子野心太重,对皇位的执念太深,墨儿嫁于他,怕是不会快乐的。但是,他已经老了,管不了孩子那么多了,他只能稍微帮助孩子,往后的路,还要她自己走啊。“墨儿,可愿意与外公讲讲你与二皇子的事。”
整个上午,苏凉墨与楼旭都呆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忽然,楼旭说:“不如,明日我就进宫,让皇上为你们二人的婚事做主。”墨儿既然喜欢,那他就会尽全力为墨儿争取到。
“婚事!”霎那间,苏凉墨脸都红了。“都听外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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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天下午楼旭便带苏凉墨进宫去见皇帝。景安玺还是躺在床上,只是精神看起来好多了。见到楼旭,他非常激动,就要下床。还是一旁的海公公拦着他,景安玺才作罢。“老师今日怎么进宫了。”
楼旭看着床上坐着的虚弱男子,心里感慨万千。他是个皇帝,却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他便在皇上身边教导,明月便是皇上的伴读,整日在一起玩闹。怎料,这么一起生活还产生了感情。可是,这太子妃只能是刘家女儿,明月性格倔强,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太后下旨赐婚也没拒绝,就这么嫁给了苏勉。“皇上可要保重龙体啊。老臣这个老头子还等着看皇上成为一代千古明君啊。”
床上的景安玺苦涩地笑了笑,明明才四十不到却比五十九岁了的楼旭还要多白发。“老师应该知道的。”明月一死,他的心也跟着没了。没了心的人如何继续活下去。
“月儿已死,皇上不要如此悲伤了,应当以龙体为重啊。”
苏凉墨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月儿”说的便是母亲吗?难不成,母亲与舅舅……
“不说了,不说了。”景安玺无奈的摆了摆手,“老师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楼旭暗自抹了把眼泪,这才说道:“老臣今日是来请皇上赐婚的。”
“赐婚?墨儿吗?”景安玺一说完又是一阵咳。
“是的。墨儿与二皇子情投意合,所以老臣斗胆请皇上赐婚。”
景安玺犹豫了,若是他人,他一定会同意的,哪怕对方有了意中人,也要强行抢过来。但是这是老二,是前皇后的儿子。刘贞儿一直对月月有怨,怕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思索一下,还是同意了,“好,学生这就下旨,昭告天下!”
景安玺刚写好圣旨,就有人将它贴在各个城镇的公告板上。上面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之二子俊逸秀朗,才高八斗,安城郡主倾国倾城,学识过人。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朕作主,将安城郡主许配于二皇子,于下月初七完婚。钦此。
圣旨一下,朝堂顿时热闹起来。谁会想到,七年前才被放出,且一直默默无声的二皇子最终会抱得美人归。那岂止是美人才女,那身后可是站着楼老先生啊。至于那个安国侯府就算了,自从明月夫人逝世后,安国侯府便越来越落魄,还传出许多丑闻。但尽管如此,单单一个楼老先生就足以让许多人望尘莫及。这在这一时间,朝廷的风向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