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老板娘引杨诗语坐下,再次回到柜台前,“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不加糖。”
“稍等。”
就趁老板娘弄咖啡的空档,杨诗羽扫了一番番店里的情况。
要不是几番向别人打听,她大概怎么也找不到这家婚纱店——实在是太低调了。
刚才在店门口,她就有疑问,走进来后又发现,这家店独特的地方可不是一点半点。最奇怪的便是店内竟没有展示任何一款婚纱,有的只是店中央玻璃橱柜里的那件鲜红的嫁衣。
在灯光的映衬下,那件嫁衣泛着细细的红晕,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件真正的凤冠霞帔吧。”诗羽忍不住感慨道。
“你怎知凤冠霞帔是什么样子?”老板娘端着咖啡坐到她的旁边戏问。
诗语不知老板已来到她身旁,忙抬头伸手接过咖啡杯,先是道谢再是回答,“我爷爷有幅仕女图,画的正是一位出阁的少女。”
“哦。”老板娘听到她的回答,平淡的表情难得流露出一丝动容,“恕我冒昧地问一句,那幅画,可还在?”
“不在了,自我稍稍记事时起便遗失了。不过那画中女子着的那身红妆令我至今印象深刻。”诗羽捧着咖啡,细细地品闻巴西咖啡豆手工研磨出来独特的香味,“还不知道老板娘名姓?”
“称呼而已,不重要。”
诗羽怔了怔神。
虽然老板娘的举止依然从容,可她听得出老板娘语气中的敏感。
佛曰,不可说。
她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有些话不必刨根问底。
“我可以去欣赏一下那件嫁衣吗。”
老板娘点点头,“请便。”
嫁衣是大唐朝代经典的襦裙款式,有曳地的裙摆和红纱披帛,外衫是质地柔滑的流光绸缎,前襟与广袖上用金线绣了寓意龙凤呈祥的龙纹凤样。整件嫁衣不用珠玉装点,仅看那绣饰就足显一身华贵精致。
“老板娘,”那件嫁衣看得诗羽出神,好不容易从恍惚中拉回思绪便轻声向身后端坐着的女子询问,“你这里到底是做婚纱呢还是做嫁衣呢?”
“我不会做嫁衣。”这是一句暗话。
“正好下个月就是我的婚礼了,我其实并不想要什么答案,遇见白先生也是偶然,我一直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婚纱款式,我能委托你为我定制一套婚纱吗?”
老板娘对上她的眼眸,也不惊讶她这番话,轻轻启齿,“我只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客人,别的你想说便说,想问便问,如果仅是为定制婚纱,这笔生意我接下了,可你不问问代价是什么吗?”
“代价?”诗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老板娘,“你不收钱吗?”
后者摇摇头避开她的问题直接提出条件,“杨小姐,我需要你的一滴心头血。而你要的答案就在你这滴心头血里。”
心头血?诗羽皱了一下眉头,那是什么东西?等等,“老板娘,你怎么知道我姓杨?我还未向你介绍我自己啊。你也说过你不曾认识我。”
“可我认识‘和盛’的主人。”老板娘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意味犹深地回答。
杨诗语更加讶异地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板娘,她卓然的气质让诗语感到这个女子的非比寻常。
如此看来,她算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