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姐——我哥叫你。”
楼下远远传来屠苒的声音。
茹夭皱皱眉,转身和白愔愔做了个鬼脸,让她等等,自己走到长廊,向楼下望了去。
“怎么了怎么了?鬼嚎一样。”
楼下身材娇小的白麻裙子姑娘一手捞了只在挣扎的土猫,一手拖了一大把扫帚东扫扫西晃晃。
“他说你得加两小时班,下午有新伙计来,你得帮忙带带。然后还突然加订了一桌客人,一定要喝茶,点名要茶艺师服务,咱们这儿的茶艺师傅只有你啊。”
“我今天的休……”
“他还说,双倍加班费。”
“……哈”茹夭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违心又诚恳的打了个哈哈“好……好……我马上就下来。”
屠然个老妖怪真是……很懂她的心啊。
茹夭转身回屋和白愔愔交代了几句,就匆匆下楼了。看来涮火锅得到晚上了,茹夭摸摸肚子很是委屈。
哪儿才我一个茶艺师了,屠然那个嗜好茶如命的主,且不说沏茶一绝,品茶的舌头更是挑剔金贵的不行。他祖上本是名门望族,朝堂之上庙宇之间,混的是帝王将相家那套圈子,名士辈出。想来那旧时太平年间,阖家大族建功立业成大器者出入朝堂庙宇,替家里攒下金银富贵如山,养些家里的闲散懒人是不愁的。被养的那些人没事做,便钻研起风雅来,尤以茶为最,本就以爱茶,品茶,善沏茶的屠家闲散人士,这一钻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圈的茶山就不晓得有几座,养的茶园也更多如牛毛,不必细算,甚至那些奴仆丫鬟妇人嬷嬷也皆是各家精挑细选,栽培得来。粗略算算,那祖师爷似的留名人物也出了不下百十个,而手下的典籍编纂更是万本来记。惊的历代史官手抖,在史书里都不由得狠狠记了一笔。
千百年兴衰更替,他屠家几起几落,衰落破败的紧要关头竟靠着那风雅手艺翻了身,最终阖族迁居籽川。之后便开始细心经营,隐隐又有东山再起之意,可自从那场祸乱后族里就立下规矩,再不参合朝堂庙宇之事,终是没有搅和到什么大的风云动荡里去。约莫到了五六百年前,那屠家老太爷更是索性转了性做起了茶叶买卖,承了祖上的好手艺,安安心心奉了茶道。
虽说后来几经战乱兴衰不知几次,那些个茶园茶山他家可是守的牢牢的。至于祖传的手艺到了屠然那里,也不知上次听檀叔讲的他小子该是第几百几十几代传人啦?用老话讲来人家可是嫡传的长子,继承了手艺和家业,是个优雅慵懒的贵公子。
啊不,阴险毒辣腹黑小人撩得一手好妹的……青梅竹马,啊不——剥削者,现在是她的老板。
啧啧,茹夭想着想着就叹气,她茹家和屠家,虽说是世交,这时间算来着实不长,也就两三百来年前罢了,还是因为她家老太爷一时精明,乱世里卖收木材,专做棺材生意,发了横财。
哦,对,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比不得人家屠家的祖上名望。
老话也对,富不过三代。
到她曾祖爷爷那辈就开始败落了。败落到她爹,算是稳了稳没再继续往下败……至于到她。
茹夭心里一颤,真是对不住列祖列宗,可能败落的还不如她曾祖爷爷。她连房子都没得好住的。除开继承了她家祖祖辈辈爱银子的优良传统,别的她还真没有,就算爱银子也爱的很怂,因为胆小人傻,从小爱银子,算却并不是很能算清。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