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山哥和何阳沪带着一群小弟,气势汹汹的跑到了沈泊家楼下。
一路上倒是威风凛凛,山哥在这片的知名度很大,都知道他是混混头子,沿路的人看到了纷纷避让,生怕不经意惹上了麻烦。
也有正气凛然的人要除这种不正之风,于是去举报。但是山哥他们最多打打人,又没把人打死,就算抓进局子,隔不了多久又被放出来。
那放出来的话,要是被他知道了谁是举报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会把你打死打残,他只会让小弟们无止境的骚扰你,让你有点小伤小病,让你的生活一团糟,不得安宁。
“就是这儿?”山哥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也算是老江湖。
“如果没错,就是这儿。”何阳沪刚让学校的熟人找到了沈泊的家庭资料,看着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你们几个守在下面,其他人,跟我上去砸。”山哥的酒量大,但他刚才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现在有点后劲上头了。意气风发的指使小弟,自己拎着木棒,率先冲了上去。
被点到的都是喝得少的人,自觉的分散开来,站岗放哨。
其他人,包括何阳沪,都拎着棒子跟了上去。只是砸东西,又不是打人,就算被抓住了也没什么。
山哥冲到沈泊家门前,没有喊话,直接一脚下去,门被踹开了。
本来就是来打砸的,还那么讲理干什么。
他抡起棒子就开始四处砸,后面跟进来的小弟争先恐后,卖力的砸着东西。
沈泊家只有主卧室成了一片废墟,其他地方都还是普通家庭的模样,一群人进来并没有发现,先从客厅餐厅砸起走,像除草机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这方面,山哥和他的小弟依然是老手,砸起来风生水起。何阳沪的人很少干这个,有些一棍子砸在桌子上,自己的手还被震得生疼。
沈泊,我让你威风!我让你逞能!
何阳沪一棍子砸碎电视,再一脚踹翻饮水机,他感觉自己每一下都像是打在沈泊身上,格外出气。
等着沈泊那家人回来,会不会直接被气死了?
何阳沪幻想着沈泊一家回来的愤怒,这几天压抑的情绪在这瞬间决堤了,从未感觉的舒畅感,真爽!
山哥的办事效率太快,除了两个卧室,其他的地方已经砸得不能再砸了。小弟们特意把门窗都锁得死死的,再拉上窗帘,不让外面的人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时候,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类似于阿拉伯黑袍的男人。男人只露出一个头,脸上毛发浓密,像是深山老林出来的原始人,不经修剪。身材倒是宽大,和篮球运动员差不多。毛发中的一双眼睛格外深邃,如夜空给人的神秘的感觉。
一只猴子安静的蹲在他的肩上,不停的四处张望,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是这里吗?”男人侧过头,问着猴子。
猴子仔细打量了这栋房子,瞬间从男子肩头消失,窜到了绿化地的草丛里。它马上又窜回到男子的肩上,一脸兴奋的点头。
“那就没事儿了。”男子有些欣慰,从袍子里伸出手,递给猴子一颗龙眼大的果子。猴子接过果子,啃得津津有味。
“你是干什么的,没事儿快离开,别来生事儿!”望风的小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怪人,一看就像是乞丐一类的,乞丐这种没依没靠的,也是他们欺辱的对象。
小弟扬起棒子,作势要打,恐吓男子迅速滚蛋。
男子没有在意他,喂过猴子后就痴痴的看着前面的楼,没有离开的意思。
其他的人都注意到这边,看来遇到了些事儿,这家伙还不愿主动离开。他们全都走过来,把男子围在中间,每个人都拎着棒子,一派凶神恶煞的样子。
若是不反抗,那才是无趣。小弟们摩拳擦掌,没能上去打砸本来是不幸,结果能揍人,倒是比砸那些死物好多了。
“你们离开吧,我不追究。”男子淡淡的说,视线不动。猴子啃完了果子,一脸不屑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你不追究,我们可要追究了。”小弟们哄笑,一个小弟挥动棒子,朝着男子的肚子打去。他们都是经验老道,知道打哪里最痛而且不会把人打死。
其他人纷纷动手,棒子都向着男子的肚子、背和腿上招呼,生怕落在后面。
“哎。”男人叹口气,终于动了,不是反抗,而且抬脚。
几根棒子在他动脚时全部静止了,几个人维持着挥棒的姿势,不符合常理的也都静止了。
“我本不愿随意造杀孽。”男人的语气很是无奈,他走出了小弟们围成的圈子。
当两只脚都出来后,男子左手向后挥出一阵风,几个小弟随风化作了粉末。就像古老的石像经受不住风沙的侵蚀,终于化为尘土。
其实刚才他抬脚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生机。抹除了痕迹,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的躯体再受苦难,这也是送他们解脱,算功德一件。
没有人看到这一幕,男子不紧不慢的上楼,猴子朝着男子伸出手,想要更多的果子,它并不怕这个家伙。
男子无奈的笑笑,从袍子里再掏出一个来给它。
猴子满意了,男子继续上楼。
依然是山哥踹开的主卧室的门,他要继续扩大自己的战果,他在的地方,最威风的一定是他。可是门被踹开,露出里面的样子,他懵了。
这已经是一片废墟,根本没有砸的余地。
跟进来的小弟们都愣在那里,手中的棍子不知道如何下手。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有小弟认怂,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看这已成废墟的卧室,怎样都透着一股邪意,说不出来心悸,感觉总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正常人家的卧室,怎么会如此情景。而且刚刚打砸时明显有较大的灰尘,根本不像人才离开的屋子。
“大哥,不会搞错了吧。”有小弟这么说,山哥也觉得有些不对。
适时,何阳沪已经领着人把沈泊的卧室砸完了,一群人走过来,想和山哥交换战果。“怎么样,山哥,砸得舒服吧?”
“何少,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山哥拉着何阳沪进屋,指着像打过仗后的废墟。“何少,你确定没搞错?”
“难道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已经来过一次了?”何阳沪也是说不清缘由。
这屋子什么痕迹都有,有像是被砍过的,有像是被烧过的,地上还有厚厚一层残渣。
“那他怎么会只砸一间屋子,不可能。”山哥否定了这种说法。
“大哥,要不先撤,反正都砸完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山哥的小弟出主意,大家都纷纷附和,都有想走的意向。
山哥看向何阳沪,这还是要何阳沪做决定,现在又没有遇到条子,他不能主动怂。
“那就走吧。”大家都有去意,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反正此行目的都完成了,也可以离开。
一行人快速的离开主卧室,回到客厅,结果发现一个黑袍男子已经挡在门口,他不让开,没人出得去。
“你是谁,挡路干什么?”有小弟走过去,想要推开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纹丝不动,那小弟只觉得迎面一阵罡风,整个人旋转了一圈,倒在旁边。
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山哥和何阳沪站在最前面,感受最深刻。黑袍人自始自终没有看着他们,只是盯着他们背后的主卧室。
山哥已经意识到不妙了,这人能出现在这里,那么下面放哨的人。
他不敢瞎想,但现在少不得主动认怂。“不知道您是哪方大人物,如果今天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海涵。”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阳沪看清情况,也跟着作揖鞠躬,表示歉意。
黑袍人终于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猴子视线扫过众人,叽叽喳喳的叫着。众人听得心烦,但也不敢说些什么。
“都不是吗?”黑袍人叹口气。“既已开戒,索性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