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降临,春来居的店小二关闭了酒楼的大门,并将白天那群人的马匹车子牵入院中,很快便将整个院子收拾干净,虽说这春来居从不留外来客,可今天这情况不同,这几个人是必须要留下的。
大院西侧的偏屋,是专门留宿外来客人的,然而此刻屋子里面却漆黑一片,似乎只有那沉沉的呼噜声,能证明这里还是有人住的。
刘勇睁着眼睛看着那漆黑的四周,心里极为郁闷,心说这江先生也真是个奇怪的人,偏偏要自己在屋子里打呼噜,而且还不能睡着。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这样要求自己,还真是不如直接睡着了来的方便。
比屋子略微明亮一些的院子里,马平悄悄地打开了后院的小门,刚刚走出门去,便听到了那门外人的喊声:“干什么的!”
“自己人。”马平说着走出了门去,给那看门的士兵递上一根烟点着,然后笑嘻嘻问道:“喂,兄弟,你这初家镇有没有姑娘耍耍?”
“心真大啊。”那人笑着回答道:“西头街上就有好几家,哥儿几个这是要出去玩儿啊?”那人见到马平的身后又跟出几个人来,于是便继续说道:“你们认识路吗?”
“我们这初来乍到的,哪儿熟悉这初家镇的地形,还请老兄你带个路?”马平说着把口袋中那一整盒的烟塞到那看门士兵手中:“兄弟,帮帮忙啦,这哥们几个好几天没痛快了,好不容易来到这好地方,总不能让哥哥我就这么干杵在客栈中吧?孤枕难眠啊。”
“得得得,了解。”那人笑着摸了摸口袋里的烟:“你们是全部都去啊,还是就你们几个人?”
“就我们这几个人,那傻大汗和几个小兔崽子都睡着了。还请兄弟帮个忙,你看,我这东西还在这儿放着,人也在里面待着,还有你给我们带路,我们能跑到哪儿去啊。”
“倒也是,不过兄弟们也不是在看着你们,只是例行在这里守护而已。哥几个要去玩玩,我给你们带路便是。”说着便让开一条路。放赵文锐江问天和马平三人出来。
待出了大门江问天才发现,原来守着后面的只有两个人而已,但更让他意外的却在后面。只见那士兵带着江问天几人来到了正街,其实也就是直着往前走了不到二三十米的样子,便看那小子指着一个黑胡同道:“看见没,就在那儿,你们进去自然有娘们拉你。”
“这么近?”马平摸着脑袋,心说这不明显混包烟抽吗?
“曹家道里多的是。”那小子嘿嘿一乐:“哥儿几个,玩儿的尽兴点,我还得回去执勤。”说着点下头,便往后走去。
本来想过一段距离再下手,可如今看起来,只能速战速决了。待那士兵转身,赵文锐一个前步便冲了上去,抬起右手便砸向那士兵的后脑勺,那士兵未能来的及反应,便重重倒地昏厥过去。赵文锐这动作可谓雷厉风行,却惊的江问天愣在那里,等看清赵文锐中拖着盒子炮的时候,他才知道,弄了半天不是手劲大,而是枪把太硬啊。
前面站岗的小子好像察觉到了问题,似乎也听到了那沉闷的倒地声。便小心的朝这边走来,因夜色太暗,也看不清前面什么状况。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拉开了枪栓,小心的凑了过来,只要前面稍有异动,便开枪求援,什么都来得及。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才小心凑过去,待走近才发现是刚才从大门出来的三个人,却唯独不见那和他执勤的小子。
看到这个情况,这士兵有些胆战心惊,莫不是已经遭人毒害了?想到这里,他往后退了两步,手紧紧地握着枪把,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我那兄弟呢?”
“你那兄弟被娘们托屋子里了,这会儿正快活着呢,他让我们也把你带过去,我们这是来请你的。”马平笑着走了过去,心里也甚是紧张,若这小子胆儿颤,再一不小心开了枪,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别骗我了,你们赶紧蹲下,不然我就开枪了。”那小子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不会让人骗了。
“是吗?你敢开枪。”这个时候赵文锐也走了过来,阴笑的看着他:“你就能开一枪,可我们有三个人,你打倒了一个,还有两个人,也一样置你于死地!”
“我枪一响,你们都跑不了!”那小子有恃无恐的看着几人,心说这回就算豁出去了,怎么着也要吓住他们。
却不料赵文锐又是几步向前,小声喝道:“但!最起码你已经死了。”
那士兵的手更加抖了起来,滚大的汗珠子在这大冷天里,扑腾扑腾的往下落。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上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右手食指也跟着颤抖,眼看在使点劲就要扣动扳机了,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天旋地转一般,瞬间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当那士兵倒下的瞬间,刘勇扔掉了手中的砖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大咧咧说道:“怎么样,手再慢点,咱们可就都走不掉了。”
“别废话了,让他们快点。”赵文锐说着便拿起地上那两把长枪,扔给刘勇一把,另外一把丢给马平:“不要惊动店里的人。”
“把那两个当兵的衣裳都脱下来,我有用!”一旁,江问天平静的说道。
几人点头,分别忙开。却见着小门缓缓打开,剩余几个人推着两辆马车小心走了出来。在这里的人当中,数着狗子是最灵活的。便见他快速患上了原先要饭的衣服,在街头转了两圈,在感觉到没有危险以后,才又折了回来,告诉了大家。
众人听到没事,便赶紧催动马车,趁着夜色,往初家镇北门而去。
初家镇的北门距离南门并不远,若是快的话,只需要两柱香的时间便能到,可这会儿哪敢快马加鞭前行,只能慢慢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即便如此,那几匹马的蹄子也被棉布包上了,那马脖子上的铃铛统统卸下,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到北门。
本以为出了城应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却不曾想,这北门竟也有士兵把手,看样子,这士兵足足有一个班,且全副武装,显然比那南门的士兵还要多。
“这怎么回事?”赵文锐远远看着北门那士兵来回走动的身影,心里不禁琢磨起来‘难道行踪暴露了?’
“******,反正咱们枪有的是,****娘的!”刘勇说着便抄起枪,好在一边马平死死按住才没让这愣头青发飙。
“看来咱们已经暴露了,马车不能要了,全部轻装出发,先躲起来,等白天潭门兵马出动以后,城门打开,咱们再出去。”说着赵文锐便从马上下来,拍了拍那马背,一字一句道:“把马和车都留在这里,咱们去南门。”赵文锐清楚自己的做法,把马匹和车子留在北门,那城内士兵就会认为人已经翻墙钻洞跑了,而他们却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南门出去,这叫声东击西,赵文锐曾用这个办法对付一次有一次的官兵围剿。
听到要把马扔在这里,刘勇和马平呆呆的愣在那里,对于一个响马来说,这马就如同他们的半条命,马若是没了,那基本上也就不用混了。就连躺在车上的六儿听到赵文锐要丢掉马,也艰难的爬起来,眼神中充满着不舍。
“不用!”正当大家不舍的看着自己的马匹准备放弃的时候,江问天说话了:“为什么要丢掉马?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我自有办法。”
听到这一句,大家都转头看向江问天,若是能有好办法自然最好,于是纷纷等着听江问天用计。
“把那两个士兵的衣裳拿出来,赵大哥和马平把衣裳换了。”江问天平静的说道:“让后,你们就……”
几个人认真的听着,一个点头称是,赵文锐和马平便赶紧换上衣服,便顺势把几个大箱子用黑布包上,绳子捆好,其他几个人纷纷拿起手中武器,子弹上膛。江问天也重新坐在了车上,待看到所有人都准备齐全,才发号施令道:“出发!”
刘勇挥动马鞭大喝一声:“驾!”便和三叔狗子他们一同催动马车快步向前方的北门冲了过去。虽然大家对江问天这计谋深感怀疑,可眼下确实没有比这个再好的办法了。赵文锐和马平端着枪跟在后面,还点起了两个火把,正好照亮了两人的四周。
远处的城门楼字上,一个正在打着瞌睡的士兵,本想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却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快来人啊!”听到这一声喊,那士兵吓得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忽然看到城下一对人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瞬间便方寸打乱,赶忙报告也在城楼上睡觉的班长。
“什么?!”听到那士兵的报告,这班长也有些惊讶,便赶紧叫醒了其他人,准备战斗,一旦情况有变,便就开枪拒敌。
那班长扶着城墙,看着下面那七八个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尤其是看到他们手中有武器的时候,更是害怕的紧了,便紧忙大喊一声:“下面的人,赶紧停下!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可那城地下的那队人马却根本不听招呼,仍然急匆匆地的奔着城门而来,却马上就要冲到北门口了。这下班长可不干了,心说若是让人走了,自己这身皮非得让营长扒下来不可,便紧忙招呼城上的士兵:“快!鸣枪!”
“别开枪!”在那班长发出命令的同时,一个声音也同时在城下响起。那班长紧忙朝着城下望去,却看见两个士兵举着火把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便跑便喊道:“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车上装着炮弹!”
“什么?”那班长愣住了,紧忙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偷了军火库,车上装着都是炸药,一开枪就全完了!”其中一个士兵喊道:“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听到是军火库被盗,那班长也是吓了一跳,心说这会儿若是开枪的话,整个北城门上下所有人就都别活了。于是他赶紧大喊一声:“快把枪都放下!”听到命令,那七八个士兵赶紧放下手中武器,心说就算你不下令,我们也是不敢开枪的。
你班长也并非是善类,虽说让人把枪放下,却不是扔在地上。想了一下,感觉事情不像那么简单,便赶紧带着城门楼上的几个士兵下来,虽说是不敢开枪,但拿着枪指人的胆量还是有的。
却见这几个兵快速将那车队包围起来,举起手中长枪,时刻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