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病了一个星期,打了一堆瓶子的药。从我们相识以来,他第一次病到这份上。
这一个星期里,我在各种情绪里反反复复地煎熬着,度日如年。
我把家重新收拾好,和往常一样做饭给他吃,我们还是在这个屋子里,还是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同一张床上睡觉。一切看起来好象一点都没有变,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我们都沉默着,怕开口提及难堪的事情。
所有的语言都罢工了。空气就在一种反常的沉寂中闷着,闷着,让人受不了也得受着。
我们又坐下来吃饭了。
他拿筷子的手上,点点的针眼刺得我眼睛痛。
“明天我们都要上班。”我说。
“嗯。”他应了一声。
……
再不知道说什么了。
“晓雪。”他停下来叫我。
“什么?”
“……没什么。”他欲言又止。
我也低下头来只顾着吃饭,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
“好好上班,咱们,咱们还得好好过日子。”他说。
我没接话,一口米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就当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他说。
怎么可能呢。我心里想,但我没做声。
一顿饭吃得人胃痛,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生活中的手术是无所不在的,不单是在手术室里。所以把你的眼泪收拾好。不要让它丢人显眼。”
张谭的训诫呼啸而至,我生生地忍住眼泪。是啊,我才刚刚领教这生活中的手术的,它的威力和杀伤力还在后面呢。
上帝笑咪咪地看着我的泪眼,闲雅地点着他那无所不能的笔,把我以后的生活写得越发精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