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半截烟头依旧燃着,冯起志忐忑不安地在门外呼唤着女儿,他深深地自责着,这么多年过去,每当想起那急促的敲门声,他都会生发出一股无名之火,这股火并未随着时光的流逝改变分毫。
他还因此落下一个病根,那就是害怕听到敲门声,每当静寂里突兀地听到敲门声,他都会吓得两腿发软,虚汗淋漓。
那让他无法重振男人雄风的敲门声如同一场噩梦,如影随形般似乎一直要陪伴着他终老一生。
冯安如走出屋子,内疚地跟父亲一起吃饭。
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冯安如对父亲讲了画展的事,并告诉父亲自己要参赛,争取画作参展。
“爸,我决定了,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挣这笔钱,去参赛!”
冯起志心里忽然又添了堵,说:“要不我出去借钱!”
冯安如摇头,说:“爸,我都十八岁了,可以的!”
冯起志不无担忧地,说:“可是你能干什么呢?”
冯安如说:“咱家对面的小超市不是一直在招夜班工吗,我想也不耽误白天上画室学习。”
冯起志叹口气,道:“安如,爸舍不得你去给人家打工!”
冯安如微笑道:“爸,我长大了,你总不能养我一辈子吧?”
冯起志再次摸出一根烟来……
“爸,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又是一个闷热的天,上海浦东机场,陆奕龙终于在涌出的人群中看到了打扮都花蝴蝶一样的弟弟陆奕佘。
陆奕佘也看到了哥哥,小鸟一样“飞”了过来。
“哥哥!”
陆奕龙皱着眉头,摘下眼镜,说:“你穿的可够花里胡哨的,别跟着我,让人家还以为我跟个女的一起走!”
陆奕佘佯装生气道:“老大,咱可不带这么玩的,好歹咱也是澳大利亚回来的洋学生哦!”
“我看是澳大利亚回来的母袋鼠还差不多!”陆奕龙开着他的玩笑。
陆奕佘不干了,拎着行李箱,追着陆奕龙在机场大厅里跑。
陆奕佘的年龄和高遥一样,都是十五岁,但是家庭条件无比优越的他自小心高气傲、喜欢名牌、好显摆,这些都是高遥无法比拟的。
陆奕佘的长相也是出众的,他的脸型像个倒立的锥子,浅浅的细眉,弯弯的眼睛,细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薄薄的嘴唇上生着细密的淡淡的胡须。
和大多数富家子弟一样,他的学习成绩只在中等,相反却不因此为耻,反倒抱着此生无忧的心理,整日花钱如流水,豪爽大气,身边狐朋狗友一大帮。
陆家的别墅里面,陆耀祖夫妇焦急地等待着宝贝儿子的归来。
陆奕佘挽着哥哥的胳膊,走进来。
陆耀祖夫妇围拢过来,欣喜不已地看着又长高了不少的儿子。
“奕佘,听说你要回来,你郝叔叔也要来看你呢!”陆妈妈爱怜地摩挲着儿子柔软的头发说道。
陆奕佘伸出手去,环抱住陆耀祖的腰,撒娇道:“爸爸,我想死你们了!”
陆耀祖回抱住他,稀罕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陆妈妈和陆奕龙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