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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溪边有道

乐道走到小河边,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捧起了一手水,从手上的水里,他看见了五个太阳和自己的未来。

他慢慢将水放回河内,站起身来看着纳兰盈道:“这条河叫做什么名字?”纳兰盈奇怪的看着他做的一切,想了想道:“这条河与资江相通,是资江无数支流中差不多最小的一条河了。它的名字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恩......”她看了看周围,见一个妇人正在下游捶打衣服,便跑过去道:“阿姨,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啊?”那妇人身后,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随着风不住的在空中摆动。她听见有人询问,忙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女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知道她定然不是普通人,忙道:“回小姐的话,这条河因为下游是永顺城内所有夫人的洗衣处,所以叫做浣衣溪。”纳兰盈点点头,正想跑回去告诉乐道时,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乐道的声音喃喃道:“浣衣溪......浣衣溪......真是个好名字。”纳兰盈吓了一跳,看着他嗔道:“吓我一跳!”乐道对着她歉意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妇人道:“阿姨......您是这永顺城里的人吗?”那妇人摇头道:“不是的,我是上游的浣衣镇的,进城买完东西之后便在这将衣服也洗了的。”乐道点了点头笑着向那妇人鞠了一躬道:“谢谢您了。”那妇人吓了一跳,忙回礼道:“不敢不敢。”不过虽只一会儿功夫,乐道却已带着纳兰盈走远了。那妇人看着二人的背影,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乐道将那水捧在手心狠狠的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道:“好水!好水!”纳兰盈哭笑不得,道:“你是没去过五阳湖,那里的水才叫做好水呢。”乐道抬起头看着她道:“五阳湖是什么地方?”纳兰盈张大了嘴巴道:“五阳湖你都不知道?”乐道自知失言,转了转眼睛解释道:“我一直待在老家,只是因为祖父去世才出来的,哪里知道那些。”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爷爷,他们一家四口都来到了这个世界,地球上只剩下了自己的爷爷,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想着想着,心情便有一瞬间的失落。纳兰盈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她啧啧两声道:“五阳湖位于大陆中间,是整个大陆最大的湖泊,据说有三四个郡的面积之大。它也是道陆最为出名的湖泊,横道江与竖道河在五阳湖相交。这个湖上曾经发生了太多的故事,许多伟人都葬身在这条湖上,而你竟然不知道!”乐道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大陆还有横竖的道江?”纳兰盈看着乐道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半响才道:“你是从哪个偏僻的乡村来的?这个都不知道?”乐程昨晚虽然给乐道说了许多,但他说的大多数是修炼的功法和大陆的政治形势,对于大陆的常识,他却没有想到。乐道便只有委婉的在别人那里得知了,比如.......纳兰盈。

纳兰盈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乐道了解道陆的一个窗口,她舔了舔嘴唇,接着道:“今天就让姐姐给你普及普及大陆的常识。道陆,有人说道陆有一百零八郡,有人说道陆不止这个数,其实,就目前道陆的郡而言,道陆确实只有一百零八郡,但道陆的东方,是广阔无边的海洋;道陆的北边是无边的草原,南边则是极厚的冰川;西边是最为荒凉的地方,有着绵绵不绝的沙漠。曾经有人说,这几个地方的面积加起来的话,只怕不下于道陆的一百零八郡。而横道江,从最西边的西极郡到最东边的东极郡,她横跨整个道陆。竖道河则和横道江相反,她纵贯整个道陆,从北极郡道南极郡。不管是横道江还是竖道河,我们统称为道河。二条道河在大陆中心相交,形成五阳湖。你也就可以想象五阳湖之大了。”纳兰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渴了,朝乐道使了一个眼色,乐道会意,忙掏出怀中的水壶从浣衣溪中舀了一壶水递到她面前道:“请慢用。”纳兰盈点点头,道:“小伙子还不错嘛。”说着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道:“五阳湖中心有一个极大的岛,是横道江和竖道河相交所形成的冲积扇,其大无比,自成一国,不服任何人的管教。这个岛名叫五阳岛,乃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如今我们北方五十四郡共主是叶帅叶希夷,南方共主是汪证道,二人在五阳岛已相争多时,传闻这岛上有前世泽皇留下的传世之秘法。所以二人围绕这岛相斗多时,这岛一时姓叶,一时姓汪。而我们永顺城属于程鹏郡,我们南方的一郡是潇湘郡,潇湘郡的南方就是五阳湖。而程鹏郡内最大的一条河,叫做资江,是道河的支流之一。”她说到这里,乐道忽然想起自己在资江边看见的何怜儿,便问道:“资江里有水神吗?”纳兰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有了,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各自守候一方安宁。这资江里自然也有水神,传言是赵帝手下的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何成,被封至资江。其实力深不可测。你怎么会问这个的?难道你见着水神了?”乐道忙摇头道:“没有没有。”纳兰盈狐疑的看了看他道:“好了,说完了。”乐道怔了怔道:“这就说完了?”纳兰盈瞪大了眼睛道:“那你还想怎么样?要我把大陆的历史从禹皇到现在全部都告诉你?”乐道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河。

纳兰盈看着乐道道:“喂!你想什么呢?”乐道转过头道:“你说泽皇留下的传世之秘法是什么?”纳兰盈怔了怔道:“那我可不知道。”她忽然笑了笑道:“你想知道啊?”乐道点点头道:“当然啊。”纳兰盈脸上带着笑道:“那你可以去那里闯一闯啊。上次我爸爸就派几个人去五阳湖探听消息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你也可以申请去啊。”话音刚落,纳兰盈便又加上一句:“不过那些人最低都是三问道级别的强者,我看你啊,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乐道没有反驳,只是对着她笑了笑便又去玩河里的水了。

纳兰盈走到他旁边坐下,脱下鞋子露出如同白玉一般的脚伸入这条小溪中。此时,天上的太阳还不是很炎热。纳兰盈两只脚在小溪中来回搅个不停。乐道看了看她,调笑道:“人家下游还要洗衣服的呢。”纳兰盈“哼”了一声道:“我的脚又不脏。”乐道笑了笑,不再说话。纳兰盈感受着这水中的清凉,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吗?我在这个城内实在是待够了,有时候真的想出去走走,看看我跟你说的五阳湖和五阳岛。”乐道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美丽的脸,心中也有了些感触,道:“那你就去看看啊。”纳兰盈低头看着湖水里的小鱼儿围在自己的脚边,轻轻道:“哪有这么容易,首先而言,我爸爸和乐叔叔就不会同意。再说了现在道陆这么乱,没有道术的人哪都不敢去。虽然我已经二问道,可以用道心御风而行了,但是这一路上的强者又岂会少?再说我又是一个弱女子,还长的这么漂亮,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坏人呢。”乐道听她前面的话似乎有些伤感,但她后面的话让乐道很是无语。他想了想道:“你想去看什么?”纳兰盈看了看天边的云彩,悠悠道:“听说汪证道把他所领悟到的道刻在江南郡的苏扬城中,我倒是想去看看。”乐道看着她那一副向往的神情,忍不住道:“难道你在书上看不到吗?”纳兰盈低低的的叹了一口气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啊。”乐道觉得这个少女在瞬间便变得十分忧郁而沉静,他之前看到她的那些大大咧咧的性格在这时候已消失不见。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选择沉默。

纳兰盈在低沉了一会儿后,忽然绽开笑容冲着乐道道:“没事,我还这么年轻呢。人生百年,道术千年,我还只有十七岁呢,不急不急。”乐道看着她,心中仿佛有一根柔弱的弦被她打动了。他伸出手指着天空道:“你看,那朵云是不是很像一匹马啊?”纳兰盈抬起头看向乐道手指的方向,点头道:“是很像。”乐道道:“你看,一匹马可以跑到天上去,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你愿意,我想你终有一天会看到五阳湖的。”纳兰盈眼神迷醉的看着天,用手托着脸道:“会吗?”乐道看着也天空,他看着那朵云彩慢慢变成爷爷乐游的样子,他慈爱的看着乐道,吹了一口气,乐道便感觉到一阵清风扫过了自己的脸。然后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天,天上乐游的样子慢慢变化,变成母亲欧阳霜雪的样子伸出手摸了摸乐道的脸。乐道正想叫声妈时,那朵云却又变了。乐道看着自己的姐姐乐铭儿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之后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他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静静的看着天边的云。

这一天,二人就待在这条浣衣溪边看着天边的云彩。

日上三竿时,他们就躲在了溪边的柳树下面,等他们觉得太阳没有那么炎热时,他们从柳树下走出来。直到五轮太阳慢慢的从西边的山头落下去后,乐道才和纳兰盈走回了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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