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爷爷,预言未必真实,况且这几千年下来,不也没有出什么事吗?”施彩安慰道。
“丫头,你是不了解情况,二十年前的事,以及上任村长的嘱托,我都还历历在目……”
“您说过,需要我们的帮忙,可是我们这几个能帮得上什么呢?我们什么都不懂……”邱明辉说。
欧阳明听后,神情貌似轻松了一些,他扭头看了看远方,接着说:“现在天色还早,我就多与你们聊一会。当初那些妇女和孩童逃出‘洛’之后,大部分在叶归村驻居,其中有一小部分不愿待在这伤心之地,便迁往他处了,迁出去的包括几个幼小孩童,这些孩童也都服用过百药天葵。不过庆幸的是,当时孩子们并未跟大人一般变疯,或许是体质不同的原因吧。就这么过了几年之后,原本以为一切相安无事,大家渴望的太平日子终于是有着落了,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咳咳……”欧阳明干咳了几声,待嗓子舒服一些后,继续说:“一天,一位迁出去的妇女带着他的孩子回到了叶归村。她说孩子出现了一些症状……”
“孩子也发疯了?”我问。
“不,孩子并没有发疯,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假死,任谁都喊不醒,待过了一段时日便自然好转。”
我心想:这……真有这么奇怪的事?假死……
此时的我竟然隐隐觉得对这事有些熟悉,可一时联系不到任何东西上去。
欧阳明继续说:“孩子的母亲没有法子了,回到村子寻求帮助,村中有些年长的老人受过诸云的教导和传授,略微懂一点医理。经过一番诊治,老人认为,孩子虽然并未受到百药天葵的过多侵蚀,但药性已经对其周身经脉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甚至这种影响会遗传给下一代。孩子的母亲发了疯似的求老人,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她的孩子。老人不忍心,于是查遍能查的文献,终于得出一个只能治标之法,也是用烛芯草为药引,但用与百药天葵中几味极其重要的药材相克的草药为辅,制成了另一个方子,给孩子服了下。所幸的是,孩子的病情好转了。可老人也告知那位母亲,虽然孩子已经好转,但这病情也许会传给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换句话说,可能孩子的后代永远脱离不了这病根,谁都不知道病发是在哪一天,哪个后代身上……”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一个人……”邱明辉说。
我经他一提醒,顿时幡然醒悟,张大了嘴巴,双眼睁圆了瞪着他,可迟迟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邱明辉朝我点了点头:“沈谊!”
欧阳明略一皱眉:“你们是说,你们的同学?”
“对,他在失踪前有这种症状,是在一个旅馆中。”邱明辉解释道。
“真的是天意,该来的终究会来!他也许就是……”欧阳明仰天叹道。
他低下头继续说:“或许,解决的根本之法还是在百药天葵上面,可惜,药方已毁千年,况且,‘洛’已经几千年没有人找到过,估计也早已碾碎在历史的巨轮之下了吧!”
“我们……能做什么?”我问。
“对了,还有件事,我刚才说过,那一个孩子出现假死的症状,可是村里还有一些孩子正好相反,他们非但没有任何症状,而且平时几乎用不着多么长时间的睡眠却仍然身体健康无病无痛。万事万物终有两极,一切真是因果循环早已注定……”
听他这一番话后,我着实吃了一惊,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睡眠很浅,但身体依旧无啥大碍,也从没生过什么毛病。莫非……我心想,世间真有如此巧的事吗?
“杨一,你就是那些人之中的后代!所以我说,或许你能解救村子,你能揭开那一层谜底!其实,自从你上次生病后突然好转,我就有所怀疑了,再经过后来之事,我已基本确定,不会有错!只是那次发病的根源是什么,我也搞不太清……”
“原来,这里存在那么一个故事,还有那些令人悲叹的人们……杨一哥,或许真是上天的安排,让你们来到这里!”施彩说。
“还遇到了你……”我说。
施彩小脸竟闪过一抹绯红,不过它就像夏日雨后的彩虹,稍纵即逝。
欧阳明清了清嗓子眼,见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便说道:“好啦,我这次来是带你们寻找烛芯草,照我的记忆,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大家一起找找。”
悬崖四周没有什么茂密的植物,所以我心想这应该很好找,但是不知道具体那草是长啥样。我循着悬崖边缘一路摸索着,脚步很缓和,生怕踩到了要找的药草。
正一筹莫展着,忽然见到几株形状怪异的植物,看起来倒与以前欧阳明描述的差不多。没准这就是了,我心中一阵狂喜,急忙抬头起身,“唿”地转过去看欧阳明他们。这一看我心中又是一惊,他们早已没了人影。这刚才还在一起呢,这会儿会到哪里去?我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凌乱的心跳,俯身用力拔下那几株怪草,寥寥草草地往口袋里塞了塞,便拔腿离开了那里。才那么短时间,他们或许走不远吧?我这么想着便四处观望着向前走,没多久果然听到了施彩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急躁。
再走过些,声音似乎更清晰了,只听到一句“怎么办?明辉哥,这可怎么办?”
我心中更加慌乱,向左看去,只见邱明辉和施彩站在一块巨石旁,施彩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邱明辉则一个劲地摇头。
“怎么了?”我大老远就开始喊。
施彩见是我,急忙朝我急匆匆跑过来,带着哭腔喊道:“杨一哥,欧阳爷爷他……他一不小心,从那块巨石滑下,摔了下去,沿着地面翻滚了好长一段路,等我和明辉哥看到赶过来时,居然找不到他人了!怎么办啊?附近我们都看过了!”
“欧阳村长他!怎么会?”我吼道。
顾不得施彩,我冲到巨石附近,地面依稀可见泥土被碾压的痕迹,看来摔得有些严重。“欧阳村长可不能有事啊!”我心中默念。
“我们再找找!”我提议。
“嗯!”邱明辉说完,朝另一面走去,“我去那边再看看。”
我刚想沿反方向找寻,不料手机这时候响起。会是谁?这时候打来?我心想着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马道友这小子。“早不打晚不打,这时候瞎搅什么劲?”我暗骂。
我按下接听键,刚想骂他,不料马道友先发制人地喊起来:“一哥,你们在哪?我费老劲在村里找了你们半天了,村里出事了!”
“出事了?”我更是心乱如麻,刚想接着问,马道友继续在电话里头喊:“快回来,快回来!……哎哎,我先去帮他们……”
“喂?”我吼了一声,不过电话那头马道友早已挂了电话,只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
此时天色将近黄昏,太阳暗沉沉地照着这片大地,光秃秃的岩石瘦骨嶙峋般矗立在那里,四周仿佛一下子就没了生机。
“施彩!邱明辉!村子出事了!马道友刚刚给我打来电话!”我大喊道。
施彩和邱明辉听后,纷纷加快脚步赶过来,邱明辉差点被地上的碎石别了一个踉跄。
“村子怎么了?”施彩蹙着眉问。
“他没说,好像是十分要紧,让我们一定尽快赶回去!”
“到底是怎么了?”邱明辉问。
“不知道……这欧阳村长下落未知,村子又出事了,这……”
“要不,我留下继续寻找,你和施彩先回去!”
我思考再三,觉得只能先这样,便同意了。
“走,施彩,我们先回去!”我拉了把还在紧锁眉头,眼眶略有泪花的施彩。
施彩仿佛回过神来,便问:“杨一哥,我们真的留明辉哥一个人在这?”
我来不及想,便回答:“没事儿,邱明辉自己有数,他会有分寸的。”
“哦……”
拉着施彩一路小跑,我忽然觉得好像忘记了些什么,半响后不自觉回头朝邱明辉喊道:“明辉!自己小心!回去看了情况,我找人来帮忙。”
“回去吧!你们也小心!”
沿着来时的路线小跑着往回走,根本顾不得休息,到了铁门,穿过密道,到达了欧阳明屋后那一块地方。我向前看去,欧阳明屋子隐约可见,这更加刺痛了我难以平覆的心,胸口略微有些烦闷,逼得人透不过气来,这一路竟都没有休息,我想起施彩,她也是跟着我一路颠簸。
施彩此时也大口喘着气,脸色泛着白,微微耸起的胸脯急剧起伏着。
“没事吧?”
“没……没事……快回去……”施彩说完竟快我一步向村子赶过去。
我急忙跟上她,村子越来越近,可是却看不到什么人。我纳闷:人呢?马道友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到了欧阳明家附近转弯口,我只顾着往前冲,谁料得到对面来了人,也是火急火燎,与我整个撞了个大满怀。
刚抬眼,对面那人猛扑过来,一把扶住我。“一哥,你们总算回来了!”
竟是马道友!
“道友?咋了这是?村子发生什么了?”
“曲修!曲修这帮混蛋!他们,他们出了阴招,还好我赶回来及时,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