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左射和白彻却一同留了下来,当他们看到对方也没走时,不由相互对视一笑,乐了。
“白彻,我正想问你呢。”月辰看着白彻乐道:“你还会统兵?”
白彻笑道:“我以前也看过几本兵法,本来是想投军的,可是后来却被军阀强征了,也因为识得几个字而给了一个文职,这才侥幸未死,后来才跟着将军您的,其实,我在那次逃亡之前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好人。”说着,他眼神幽幽的看向月辰。
月辰一愣,瞬间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转而笑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看得出来。”白彻也是颇为惊讶。
“……”
月辰有些无言,又道:“这么说的话,你是能统兵作战了?”
提到这个,白彻有些脸红,但却极为兴奋,显然是因为有人赏识自己而兴奋:“我以前没有试过指挥,但应该可以。”
好吧,应该可以,月辰点点头正要说话,左射却在旁边清咳一声,幽幽说道:“月将军,白幕僚,封官许愿的事咱们能不能以后再说,现在摆在咱们眼前最重要的是咱们怎么办?去哪弄粮草?你都说出话了,可我们上哪里弄那么多粮草呢?”
因为天锋军的烧杀劫掠,崇山郡中大多数城镇的农耕和工坊都已停下,无论富户还是平民的屋宅也大多是十室九空,大多数的人都躲进了深山中。而没有赋税,又没有朝廷的支援,所以,粮食短缺是现在摆在崇山军乃至整个崇山郡百姓们面前的首要问题,非常棘手,非常麻烦。
朝廷会不会给崇山郡送来粮食?可能会,也可能不会。现在的弥国西部的水灾甚是严重,受灾地区不仅地里的庄稼被泡烂了,甚至许多粮仓里储存的粮食也都被渗进了水,百姓们无东西可吃。都城和东部未受灾地区的空余粮食肯定会以受灾的地区的赈灾为主,有粮食也肯定会优先先往那边送,即便有多余的粮食,这些粮食有崇山郡的预算,但也不会是现在,因为现在崇山郡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月辰笑呵呵的看着二人,笑道:“你们两个留下来不就是帮我想办法找粮食的吗?。”
左射:“……”
白彻:“……”
他们确实是存了和月辰商量找粮食的办法,但月辰这么说真让他们大吃一惊,惊诧他那么大包大揽,心里竟然一点腹稿都没有!
好吧,月辰不准备开玩笑了,说道:“既然我说了我来想办法,就肯定是想好了办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闻言左射眼前一亮,说道:“将军有办法弄到粮草?也不对啊,崇山郡四处都被劫掠一空了,还有哪里能弄到粮食呢?”
月辰嘿嘿一笑道:“别忘了,咱们手下可是有一万多人马呢,我就不信这么多人马每天出去抢劫还抢不来一点粮食?时间也不用多长,三天之内,肯定能弄到不少粮食。”
白彻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将军不可,崇山军可都是从崇山郡的百姓中招募来的,如何能让他们去打劫自己的同乡,就算他们愿意,我们也不能做这恶人呐,那样与天锋军何异!”左射在一旁也是大点其头。
月辰叹了口气,从他们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办法可能太过豪放了,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俩,都过不去心里道德这道坎……
“好吧,那就换个办法——”月辰改口道:“咱们可以找崇山郡的富户和地主们借粮食,以二公子和朝廷的名义去借,算定利息,等来年朝廷收了税之后再还,这样总可以了吧。
左射皱眉道:“听说崇山郡的富贾地主全都跑光了,而且他们的宅院也都十室九空,咱们去哪能找到他们?我听说以前崇山军就征收过一次粮草,就算是这些富户地主被我们找到了,他们还能剩下粮食借给我们吗?就算是他们还剩着粮食,他们不愿借怎么办?”
左射的问题很多,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但不能否认,这些都是最根本也是最要紧的问题。
然而月辰很干脆果断,恨声道:“不借就抢!堂堂二公子借粮食他们还敢不借,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要通敌造反!”
两人的表情迅速凝固:“……”不是吧,抢就算了,临死还给安上一个通敌造反的名义,这不是人死了还得受别人的戳脊梁骨骂吗。
看得出二人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意思,月辰又喃喃道:“算了算了,咱们是正规军,不是土匪,是代表朝廷的仁义之师,凡事都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对不对?怎么能抢百姓们的粮食呢?”
闻言左射连连点头,说道:“将军说的没错,我们是军队,不是土匪,怎么能抢百姓的粮食,不如这件事就由我去办,和富户地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能借到……”
他话未说完,便听月辰在那里念念有词,原来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在说:“……不过,讲道理什么的总归还是太麻烦了,不如直接派人把他们都杀掉,把粮食钱财什么的通通都搬走,不但替朝廷省了一批粮食,我们还能弄到不少钱财。”
左射:“……”
白彻:“……”
月辰:“我开玩笑的,总之,先派兵去找那些富户地主,只有先找到他们、知道他们的想法之后,我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左、白二人点点头,接着出行营去寻范行去了,募兵和寻找富户地主可以一起去做。
……
富户地主们果然隐藏的很深不好找,崇山军派出去了三千多人漫山遍野的搜寻,接连两日下来,找到了不少的百姓,但却没找到一户地主,那些富户地主的家宅不是被天锋军烧成精光,就是人跑得干干净净连条狗都没剩,至于家里的仓库,也是空得能跑老鼠,连一粒粮食都没有。
不过月辰却也早就猜到了,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大灾大祸之年,人心不稳,崇山郡虽没受灾,但却被天锋军劫掠一空。家里有粮有地、人人眼红的富户地主当然不会傻得留在家里等着有人找上门来打劫,虽然他们跑得时候还没有人去抢他们,但天锋军随时会出没来敲竹杠,等以后没有了粮食的百姓也会来打土豪,有眼力劲的富户地主早在天锋军刚打过来的时候便携家带口带着一生的积蓄跑得不知所踪了,其他的,也都跑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不急,富户地主也是凡人,不是神仙,他们总不会隐身法,总不会舍弃自己的家业,战乱的时候逃出老家,天锋军退了以后他们肯定还会回来,就算不回来,总有些跑得慢的是不是,崇山郡往东就是水灾区,一时没跑的足够远的人不是再也跑不了了就是被逼回来。
除了这个坏消息以外,崇山军总的来说还是向好的发展,当遍洒出去的将士们将征兵的消息放出去的时候,百姓们顿时炸了锅,甚至连上了年岁的老者和十来岁的小孩子都义愤填膺的要参军,要打天锋军,这倒是月辰始料未及的,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算出去的人会办事,没有真把老者和小孩带到军营,而是严明了征兵的要求,比如独子不要什么的,可饶是如此,短短三天就有数千人来到军营要求参军,对于到达军营的青年,只要是合格的,崇山军是来者不拒,只要你愿意就收。
随着新兵的慢慢增多,崇山军的军营也越来越大,裕兴城府库中的军械、盔甲等也一车车的运往这里,迅速由物资变成装备,武装起新兵。也随着崇山军的人数越来越多,百姓们好像也有了底气,一个个从深山老林里钻了出来,回到了荒废了的家中,这可让元默扬乐了半天,直夸月辰能干,没几天就让躲进山里的百姓都跑了出来,对此月辰只能苦笑。
短短半个月,崇山军招募的新兵已经多达近五万人,将崇山郡府库中的库存消耗一空,到了这个时候,月辰才终于下令停止募兵。人数多了,崇山军的编制也正规了,新招募来的五万人除了划分给张庄的第一兵团的以外又被他重新编了三个兵团。
此时崇山军有五个兵团五万多人,其中第二兵团是骑兵兵团,是唯一一个不满编的,其他四个皆是步兵兵团,每个兵团的人数都是超编制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能担当军官的人数量不足。其中第一兵团的兵团长是张庄,第三、第四兵团由范行担任兵团长,第五兵团由白彻担任兵团长,左射任军师,月辰是主帅。
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天锋军也少见的没有再南下劫掠,也许是知道了弥国二公子和西平侯联袂到来,也许是知道劫无可劫,也许是因为别的,反正是暂时没有再继续南下劫掠。
出了山的百姓在想生计,而月辰也在琢磨,盖因粮食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无它,因为崇山军的人数由原来的一万多人暴涨到现在的五万多人,原本还能撑一段时间的粮草顿时不够用了,此刻,派出去的士卒也由原来的通知百姓、招募新兵附带的搜寻富户地主变成了专门的搜寻富户地主和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