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凉,阳光不燥,微风正吹拂着阳光,洒在湖边的草地以及草地上躺着的那个俊俏青年身上。
远处忽然出现四道人影,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什么,却又怕被人发现踪迹,小心翼翼的朝湖边走来,其中两人着侍卫盔甲,另外两人却是文官官服,看衣服制式和材质,他们的官衔并不高。
“那有人!”正四处探视的一名侍卫忽然说道。
众人同是一惊,朝那侍卫指着的地方一看,果然看到依稀有一道格格不入的人影。他们赶忙跑过去,正见到一名身着白袍的俊俏青年倒在地上,即使在沉睡中,嘴角也勾起一角,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鼾声不大,却均匀稳定。
看到这幅场景,四个人面面相觑,一名侍卫左右张望了一下,咽了口吐沫,然后低声小心的说道:“大人真是……”后面的形容词他说不出来了,不知道是难以形容还是水平不够想不起来符合的词形容还是不敢说。
穿文官服饰的一名青年看到白袍青年这样子后露出一抹苦笑,然后赶紧众人塔手将他抬起来,向南走去,期间那正处在昏睡中的青年还睁了一次眼,不过在看到抬着自己的人是熟人之后也只哼哼了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
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这时候天上的太阳比早上的时候不知道热辣了多少倍,即使是正在昏睡中的人也是浑身汗水,连衣襟都湿透了!
也许是感觉到太热了,也许是在睡梦中也感觉得出湿漉漉的衣服穿着难受,也许是酒醒了,床榻之上正沉睡的人幽幽醒转。
“这是……”
那人醒来之后,先是扶着额头坐起身子,宿醉让他的脑子现在还有些昏沉,过了一会儿才辨识出这是侍卫官署中的休息室,他来过两趟,倒还认得房间布局和摆设。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些,起身就要去喝水,嘴干的厉害。
他这边一有动静,正在外面房间的一人就听见了声响,然后便疾步走来。结果就是月辰刚把茶壶放到嘴边,房门就哐的一声突然被人推开了,月辰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水都喷出来。
稍等一会儿,月辰喝足了水,又摸了摸空瘪的肚子,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左射身上,问道:“你们把我送回来的?”
左射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大人昨夜究竟是喝了多少酒,竟然敢闯进内宫去,幸亏没人发现。”
没人发现?月辰忽生疑惑,自己好像是遇见了两个自称是公主的人,不过现在却纳闷了,按理说遇到有人私闯内宫,她们肯定会报告守卫的侍卫的,现在侍卫没人知道,那就是她们没说咯?那自己是真的遇见了人还是在做梦?至于那俩人叫什么名字,呵呵,喝多了没记住,长什么样子,对不起也没看清。
不过听左射说自己流量不好,月辰撇撇嘴也不争辩,说道:“细枝末节,不必在意。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左射不禁一愣:“什么事。”
“你说过你才识渊博、学富五车、博古通今、见多识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不是?”月辰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成语,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却是忍着不笑看着左射。
无论是任何一个人,在听到这样一段词汇夸赞自己之后都会非常高兴,都会谦虚的推脱,说自己能力不足云云。
可——左射却是不然,只见他面不改色,只是眼神中似带着一些自信、骄傲和轻飘飘,淡然说道:“那是自然。”
月辰像是被呛着了是的,不言不语,沉默数秒,然后又说道:“古代历史你知道吧,一些经典战例都知道吧。”
“知道一些,”左射点头道,“你问这干嘛?”
月辰眨眨眼,说道:“我有点想法,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写本兵法。”
“……”左射直接呆立当场,差点就要当场骂人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好笑道:“兵法?”
“嗯!”月辰信誓旦旦的点头,然后匆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拿着文房四宝回来了:“我说你写,先写个大概,然后你再补充。”
“哈哈……哈哈……”左射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突然大笑出声,严肃的脸再也撑不住了,趴在桌案上双肩急抖,右手拍着桌案,眼泪都下来了。
月辰脸一黑,面色冰冷:“我说,你写,不然小心我揍你。”
“好……好……哈哈!”
左射憋着笑意,一边又伸手去拿毛笔,可伸出的手刚触碰到纸张,那笑脸却是没绷住,一下又哈哈笑了起来。
啪!
月辰一巴掌扇在左射后脑上,笑声戛然而止,后者露出错愕眼神的眼睛里只看见一张黑脸,耳畔间响起一道声音:“写!”他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去拿纸笔。
研完墨,月辰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像是在组织语言,说道:“瞒天过海,意思就是用谎言和伪装向别人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而在背地里偷偷地行动。”
左射原本并没有下笔,他根本就不相信月辰能写出什么兵法,可听了这句话后略一思索,不禁眼前一亮,暗道了声好,这瞒天过海的计策在用兵时倒是个出其不意的好办法。他诧异的看向月辰,没想到后者有如此想法。
月辰当然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露出乐滋滋的表情,说道:“你通晓古今,可知有什么战例和这瞒天过海之计有相似之处,作为例子一并写在后面。”
左射一愣,然后眼睛更亮了:“妙啊,妙啊,若只说计策,难免给人夸夸其谈之感,如果有战例做辅证,更能让人信服。”说到后面,他喃喃自语道:“瞒天过海……瞒天过海……有了!”他忽然大喝一声,把月辰都吓了一跳,然后不等后者有所反应便迫不及待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天气炎热,温度更是高的吓人,可月辰和左射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是的,围坐在一张桌案前一会儿说话一会儿沉默的,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太阳渐渐偏去,这部由月辰“构思”,左射主笔的“三十六计”才终于全部写完。同时月辰也对左射的能力暗暗吃了一惊,这才完全相信左射那自卖自夸的话。
在刚才编写的过程中,月辰只说了三十六计的名字和大概意思,而左射却是将这些计策解释的面面俱到,更是引经据典,配上各种战例,往往能用举好几个战例来证实一个计策。虽然没有华丽的词藻和令人惊艳的文采,可作为一部兵书,它足以可以让人眼前一亮,作为一个编写兵书的人,左射足以让月辰看重。
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纸张上墨迹还未干,左射就迫不及待的将最开始写的那张纸拿过来从头开始看起,校检有无错误和语句不通顺的地方。
“左射。”月辰叫了一声。
左射回了一句干嘛,却是头也未抬,还在查看自己书写的东西。
月辰随手将写好的一张纸拿过来,纸张不小,长宽都在一尺以上,需用两只手才能展开。他笑眯眯的看着上面的文字,说道:“如果把这部兵法给了弥王,你说我能落下什么。”
正在校检错误的左射本无心听他说话,可这句话一说,他的呼吸猛然一顿,扭过头来看向月辰,却正看到后者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手中那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眼睛中散发着一种强烈又炽热的东西。那种东西,左射也有,他还知道,那,叫野心。
良久,月辰深吸口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呵呵。”月辰发出一声轻笑,幽幽叹道:“我想要什么弥王就能给我什么吗?当然不可能啊,所以啊,什么还得靠自己争取。”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而听了这话的左射却骤然浑身一震,六月三伏,在这炎热的傍晚,烈日余晖下,他却如坠冰窟般的感觉到一阵森森寒意,这股如同寒冬腊月般的彻骨冰冷让他由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森寒,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听出了另外一种更为深层的东西。
想要的,别人不可能给他,所以,他只能自己去争取。
月辰想要什么?不言而喻,左射当然知道。
“权势真的那么吸引人吗?”月辰幽幽叹息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往上爬,即便权豪势要也还要努力。有人爬得高处,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爬到半路掉了下来,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可是依旧有人乐此不疲。”说到这,他轻笑一声,露出不屑的眼神,说道:“可是,纵使一手遮天又如何,这国家终究不是权臣的。”
左射只感觉自己的心再嘭嘭嘭的跳,躁动不已。
月辰悠然道:“如你刚才所说,在昊阳之前有华唐虞夏四朝,在天华、神唐两朝有上万家诸侯,可到了圣虞一朝就只剩下三千家诸侯,后来太夏朝兵伐圣虞,天下有八百诸侯,最后昊阳灭夏,遍封天下诸侯,也不过区区上百家,到了现在,天下诸侯只剩下十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