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皇宫内依然暴雨临盆,狂风呼啸而过,给来往的侍卫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平时他们手握金枪银刀,现在他们双手抱着盘盘裹着一层又一层油布的瓜果,一行五六人,穿着蓑衣带着草帽,举步维艰,路上的积水没过了他们的脚踝,而眼前到祭坛的路还有一段距离。
一个小宫女开了一扇窗,想瞧瞧那些侍卫抱着瓜果盘的滑稽模样,还没等其他人都凑上前来,一阵狂风扫过一盘雨扑到了她的脸上,迅速没了丝毫乐趣。扶宜魂师揭开轿帘,看见小宫女被雨水弄湿的模样忍不住噗呲一笑,扫了多日来的烦闷。记起儿时初到皇宫为了偷看皇宫内的繁华建筑,被一个扫地的宫女泼了一脸的脏水,还被路过的皇帝逮个正着,嘲笑了一番,那时脸红的就要装进地里。一想到皇帝,扶宜魂师又没了笑容,一脸严肃,这几天,他天天在外头喊着她,几乎要把她的耳膜弄碎,心里脑极,无能的人就会生乱。不过一想起马上就要见到天耀大帝,扶宜魂师又桃花满面。
众人抬着娇子到了祭坛,放下了肩上的重担,立即跪下迎接他们的希望。一行身着红装的祭祀宫女手拿灯笼,飘然而至,扶宜魂师在掌事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轿,祭祀宫女礼拜道,“恭迎祭祀魂师。”
天空昏暗,大雨临盆,狂风呼啸,即使他们在这祭坛周围布下了结界,但抬头一望,末日的景象真实不虚。扶宜魂师望着挂满两排的红灯笼,灯笼后面站满了的大明国官员,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突然扶宜魂师觉得有人在叫她,这声音是密音传入,她顺着声音来处寻去,看到了高台上站着两三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正是她召唤的黑星士,其中一人正伏在栏杆上向她招手,咧嘴笑着露出白牙。
“魂师大人,祭祀开始了。”一旁的祭祀宫女小声提醒道。
扶宜魂师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就往祭坛上走去,两旁分出四个祭祀宫女扶起扶宜魂师的长袍下摆,扶着它跟在扶宜魂师后面与众人一起步上祭坛。扶宜魂师在就要踏上第一个台阶上时,停顿了几秒,斜眼望去,年轻皇帝正老老实实的站在左丞相赵魏宏后面,放心的继续前行。当她步上第四阶时,早已等候多时,从四面八方聚集的白魂师纷纷站起,向她致敬。九百九十九位白魂师皆身穿白袍,或留有长须一副满目苍生,或头戴高冠一副志向高远,或是姿态婀娜的女子,或是留着两个总角的小童,或披头散发手里始终不肯放下一个破碗的大叔,或手拿蒲扇袒胸露乳一副夏日难耐,或手端花瓶的中年妇女,扶宜魂师无暇顾及他们,继续上前,突然身旁一个衣着光鲜满面胡须的男子低头向她旨意,扶宜魂师吓了一跳,细一看,原来他的白衣上绣着花绣,身上挂满了金银,但当他抬头时,一副屠夫的模样让扶宜魂师看得作呕,她只好匆匆回过,继续向前。
“魂师大人,天道轮回,这场雨终有结束的时候。小人不才,但无论生与死,都会站在您的身旁。天帝也定会因您的光彩而露出他仁慈的笑容。”身着白色官袍的礼部尚书轻声说道。他身旁的一个小道士听闻不禁哈哈大笑。扶宜魂师笑了一下,不再理会。她只想快见到她的爱人,但礼部尚书刚才提到的生与死令她心神慌乱,在这里的每一位白魂师注定要死去,无论成功与否。
“众位魂师,无论生死我们的爱都来自于这片土地,而今,我们只是在向天空,向大地,回馈我们的爱。我们的生命只是万物轮回里的一粒沙,缥缈而不可知。如果要让我们的生命有意义,那就是现在,为了你的爱人,为了你的孩子,为了你的父母,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献出我们赤诚的血液。”扶宜魂师右手高拿菊花酒,左手轻抚她的小腹。而这个动作落在年轻皇帝的眼里又是一番惊天海浪。
“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献出我们赤诚的血液。”九百九十九种声音混在一起波澜壮阔,听在耳里却是沉静清澈。
当祭祀起,歌舞纷飞,扶宜魂师在众位白魂师中清纯可爱,白色的结晶泡沫像大地的精灵飞舞祭坛,温暖的宏观聚集于扶宜魂师一人身上,更显得她仙气飘然。天空轰鸣作响,云雾揭开,露出一道白光,扶宜魂师乘着白光飞空而上,消失在乌云间。
“左丞相,扶宜这是上天了吗?”年轻皇帝担忧道。
“是的,陛下。”
扶宜魂师飞进云雾,里面电闪雷鸣,急忙飞出,就这样磕磕碰碰寻找着天耀大帝。“天耀!天耀!你在哪里?我的爱人,我来找你了。”
“天耀,你快出来吧,我现在需要你,需要你的爱。”声音凄然,飘在天空中,却被雷雨夺去了声响。
“天耀,求求你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需要她的父亲的关怀。”
黑云密布的天空,哪里有天耀大帝的光辉,扶宜魂师寻了良久依然一无所获,也许他呆在天宫里的某个地方只是被那不解深情的天帝关押着不让有情人相见。扶宜魂师越想越恼,撑起一股气,飞向更高的天空,冲破重重云层,忽然一道霞光照进了乌云,扶宜魂师急忙顺着霞光铺成的道路飞去。刚飞出乌云,霞光似海,五彩纷飞,扶宜魂师被耀眼的光芒刺了眼,虽觉光芒温暖明亮可亲,身子却像要被蒸发了般生疼。急忙用衣袖遮住脸。当她适应了光芒时,放下衣袖,顿时被眼前的天宫看花了眼,她被那繁华的宫殿吸引去了,气势磅礴,美轮美奂,光芒万丈,即是是她刚入宫时看到的皇宫在这座天宫面前都要成了茅草屋。几道彩虹交错着架起天桥通往宫殿内。扶宜魂师欣喜,抬起脚就要踏上七彩虹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