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时候来临。
一个比她更优秀、更漂亮的少女,出现了。
她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第二”击碎,烂到了泥里。
“那个就是A班那个,叫冯倩的,嘿嘿,长得真好看!”
“你是没见过方晴吧?我跟你说,方晴才是咱们无可非议的校花啊!上次我见了一次,啧啧。配上那份高岭之花的气质,真是绝了。”
“A班这次的第一名又是方晴吧?”
“听说了没,老师好像准备换个学习委员哎。”
“哈哈,感觉冯倩是不是有点可怜呐?”
冯倩的手缓缓地,缓缓地在镜面上抚摸着,抚摸着:“你是这么完美的人啊。”她痴迷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方晴那种人对你来说,要击垮是很容易的,不是么?”
她狂热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无数根黑色的发丝,从门缝底下伸出,渐渐伸向她白皙的脚踝。
靠近......靠近.......
“谁?!”冯倩察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转过了身。
背后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
冯倩皱了皱眉,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早该料到山野间昼夜温差挺大,她应该戴个小披肩出来的。
“差不多该回去了。”冯倩再次转身,朝厕所门口走去。
一边走着,她又往右侧的一排镜子里扫了一眼,想再打量一遍自己的妆容。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发出剧烈的颤抖。
镜子里映出的。
有两个影子。
一个是自己。
另一个,正用惨白的手环着自己的脖子,吊在她身上。
冯倩已经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
她的眼珠子瞪大到几乎要脱离眼眶,恐惧,让她死死盯着镜子中,那个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人。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冯倩的目光,它的脖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脑袋正对着镜子里冯倩惊恐、崩溃、不可置信的脸。
一只因重力挤压而烂掉的眼珠,碎了半边,露出白花花脑浆的脑壳,以及那张,熟悉的脸。
“江曼......你去找方晴,是方晴做的,全部都是......呃.....”冯倩的声音被挤压在喉咙里,她的脖子******一样开始扭了起来,接着是她的上身,下身,四肢......
噗嗤————
.......
“这次文学竞赛,居然是江曼拿了第一?不是方晴吗?”
“哎呀,方晴可是个很要强的人,你们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说哦。”
“方晴应该很不开心吧?不过,她不是那种会报复别人的人吧?”
少女戴着面具,温柔着好听的嗓音,穿梭在交谈的人群之中,用语言的暗示,在幕后快意地笑着,催动着某件事情的发生。
.......
一片寂静中,血衣少女立在血浆残骸之中,身上,一缕缕黑气愈发浓郁。少女猛地抬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身形隐入了黑暗。
大堂内,林梓阳率先皱起了眉:“为什么冯倩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呵,那个女人的事多着呢,用不着去管他。”欧阳典冷冷一笑,贯彻着他一往的冷漠。舞舞也一脸嫌弃地连声附和。
陈依琳正在给小星剔鸡骨头,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筷子绑啷一声掉在了瓷碗里。
“林梓阳,我们去看看。”方晴拎上了也乐意前往的某护身符,两人一同来到了女厕所门口。
林梓阳犹豫了一下,先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冯倩你在吗?”
无人应答。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门缝中散发出来。
这是方晴意料之中的情况,她运转起魔能,和林梓阳对视了一眼。
林梓阳拿起厕所旁墙壁上的消防斧,当先一脚踹开了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呕——”方晴立即扭过头开始干呕,做出了一个正常女性应有的反应。
虽然尸体扭曲得已经看不出原貌,但那套被血浆浸染成深色的绿色纱裙,暴露出了惨死之人的身份。
头一次见到这种惨烈的场面,林梓阳也脸色发白,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然而这荒郊野岭之中,屏幕右上无信号的小白叉让他无法拨打报警电话:“我们去找宾馆的服务生,他们可以联系到外边的警察。”林梓阳搀扶起看上去因受惊导致身体虚弱的方晴,两人白着脸,回到了大厅。
“服务生?!服务生在哪里?!”林梓阳先让方晴做在舒适的椅子上,然后朝四周呼喊起来。
舞舞疑惑地看着姿态狼狈的二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服务生之前就都走光了啊,说是帮我们铺床去了,就留我了一个女仆,不过在你们去厕所的时侯她也走了。”她哼了一声,不满地嘀咕,“这家宾馆的服务真是太差劲了。”
欧阳典皱着眉,盯着林梓阳脚下那双染血的球鞋:“有谁......受伤了吗?”
方晴又干呕了几下,林梓阳连忙拍了拍她的背,一面抬头看了看神色惊疑的几人,严肃道:“冯倩死了。”
此话一出,陈依琳率先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牙关咬得格格直响,精神状态濒临崩溃。小星茫然地张望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舞舞面色惊讶,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瞥见方晴和林梓阳二人惨白的脸色,尤其是方晴的连连干呕,这才终于感受到了一股无名的恐惧。
观察力细致的欧阳典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也清楚自己已经被卷入,再不能事不关己了,立即冷静地吩咐:“舞舞你去把服务生给叫过来,通知一下这个情况。林梓阳跟我再过去一趟,毕竟我是学医的,可以大致看看现场。陈依琳和方晴,你们带着孩子在这等。”
与此同时,宾馆的密道出口。
章辉领着一众数量极少、临时聘用的宾馆服务人员,登上了逃往外界的,唯一一辆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