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馆,滕紫布顺着原路向夜不寐的方向走去,莫风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也不说话,滕紫布见他如此沉默,也并不去理会他,自顾走着。
在快到夜不寐后门的地方,滕紫布停了下来,冲着莫风含笑道,“请问莫将军给特使大人安排了什么样的死法呢?”
莫风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一会儿你听我的安排就好,不必多问。”
滕紫布吐了吐舌头,“好吧!竟然莫将军想要保持神秘,罂粟也就不多问了。”嘴上虽然这么说,滕紫布的心里自然是免不了的要猜疑的。
两个人又是相对沉默,终于回到了夜不寐。
小霜见滕紫布回来了,赶紧迎上来,着急地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外面的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滕紫布看看时间,的确,这一折腾,里开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恩,我知道了,我补一补妆,马上就出去。”
一边说着,滕紫布一边将莫风让进了化妆间,将门关好。
“我需要二楼最里面的包间,让所有的人不要打扰。”显然,莫风在进来之前是认真考察过外面的地形的。
滕紫布淡淡一笑,“莫将军果然名不虚传,那是最好的狙击点,也是逃跑最方便的位置。”
“如果消息泄露了,你知道后果。”莫风威胁到。
滕紫布耸了耸肩,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而是吩咐小霜将莫风安排到了他想要去的位置。
五颜六色的灯光,气势宏伟的大厅加上成千上万的客人,这一夜的夜不寐显得格外热闹。
滕紫布拖着一条桃红色的长裙从屋顶拉着一条桃红色的丝带轻盈地滑下来,落在舞池中央,这一刹那,目光都聚集在了滕紫布的身上,掌声四起。
还是一样的舞池,依然如当日一样热闹,但是,那一日是告别,而这一次是回归。
滕紫布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的心情,她只知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些,终是不会有错的。
“首先,欢迎各位光临夜不寐。”滕紫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婉转动听得足以让人陶醉。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算是夜不寐重新开业的开场白,紧接着,音乐声起,歌舞表演如往常一样拉来的帷幕,在歌舞声中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这才是真正的夜不寐。
作为夜不寐新的主人,滕紫布亲自走到下面和每桌客人一一地打招呼。这些坐在夜不寐里的客人都是黎饶的名流,虽说有很多人心里对于暗月国是有所排斥的,但是也没有人表现出来,毕竟这是声色场所,又何必在政治的问题上太过于认真呢?
可是,有人却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认真了。滕紫布走到唐一洛的面前,单手举着酒杯,脸上没有一丝的尴尬,依然那般落落大方,笑道,“唐二少爷,这杯酒敬你,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夜不寐和对罂粟的照顾。”
唐一洛也不滋事,反而有礼得像一个翩翩公子,他举起酒杯,刚要开口说话,只觉得后背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唐一洛没有丝毫的防备,身子向前一倾,整杯酒都洒在了滕紫布的身上。
滕紫布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唐一洛的身后是一个乞丐模样的孩子,还没等滕紫布反应过来,只听他骂道,“哼!假惺惺的卖国贼,下流的女人,认贼作父。”说罢,这小乞丐动作灵巧地钻到了人群当中。
这话听起来十分刺耳,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听到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滕紫布和唐一洛的方向。
还没等滕紫布说话,夜不寐的外面也是一阵骚动,门外聚集了一大批人,嘴里一边如这小乞丐般地骂着,一边向夜不寐的大厅里扔石子等等东西,搅得周围一片混乱。紧接着,夜不寐的大厅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十个小乞丐,他们用他们那脏兮兮的手拿起客人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些人就好像从天而降一般,看得大厅里的客人都愣在了那里。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也让莫风吃了一惊,他本来在包间里紧紧地盯着特使的身影,已经支起了狙击步枪,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见外面如此混乱,此时若是下手,很可能伤害到无辜,他赶紧将枪支收了起来,生怕惹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松下田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今天的晚宴,松下田一安排了许多杀手潜伏在夜不寐各处,发生如此动乱,这些杀手也赶紧出来维持秩序,紧急地疏散了客人。
趁着乱,莫风也离开了夜不寐。
“对不起,我……”唐一洛看得出,滕紫布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是呀!谁又能接受这么突然的事情呢?本来,自己是光芒万丈地受众人瞩目,可以说,今晚,是她一个人的表演,可是忽然,骂声四起,她成了众矢之的,就连她最引以为傲的长裙也变得狼狈不堪,何况是她的心。
滕紫布勉强笑笑,摇了摇头,不过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不怪你,这是有人可以安排的,你也先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休息。”
唐一洛看了看门外,闹事的人是被赶走了,但是记者,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现在的夜不寐,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唐一洛能够想象得到,滕紫布若是踏出夜不寐的大门,将会面临怎样的追问。“外面都是记者,留在这里,你也休息不好,不如,去我的别院吧,那里清静些。”唐一洛从来没有见过滕紫布如此疲倦的样子,心里自然是十分心疼,温柔地说道。
滕紫布摇了摇头,“不,我是夜不寐的主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弃它而去,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见滕紫布如此坚持,唐一洛知道自己劝说也是无用,“那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记得找我。”
滕紫布没有拒绝,而是应付地点了点头。
唐一洛又将目光在滕紫布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这才从后门离开了夜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