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吃过饭,易鱼和七鲤就出发去往东荒。
虽然距离这一次七族补天还有一段时间,但路上路途遥远,所以他们提前了一月时间出发。
一行三十名护卫皆是佩刀,骑乘快马,只有易鱼和七鲤乘的是四马并拉的马车。
倒不是因为他们贪图享受,而是在路上的时间两人仍旧相对坐在马车里双手相牵,修炼易家的《归易》功法。
顶级功法在天元大陆上是少之又少,易鱼认为这并不奇怪,人类从部落愚昧时代开始修行才三百年,又能创出多少顶级功法。就连易家的《归易》,如果不是两人同修,也只是一部只能增加三成元气蕴养的上等功法。
看着车外的护卫里有所修行的不过十几人,其他的皆是单纯的习武的武道高手,易鱼深有所思。
他始终记得孙仲弓最初给讲解修行时的一句话:“修行之道,至简而又至艰。”这句话在《衍气精要》里也写在前面。
“日日都要蕴养天地元气增强经脉和身体,还要修炼武技外加了解各种奇门外道的修士,即便如此,也只是比那些单纯练武的武者强大不了多少,实在是不免让人轻易生出挫败之心。”
“但是当日世间高手搏斗暗杀的都是以天地之气蕴养经脉的修士,想起父亲易方周身罡气无漏徒手捍断钢刀的景象,易鱼又重新对修行一途充满信心。”
“武道修行不像修行一样有着严苛的要求,所以武道的高手层出不绝,而普通修士一生多是挣扎在乾元境,从小每日努力引气修行还是打不过同龄的武者,甚至就算有着比武者更强大的身体,却依旧因为武技搏斗的经验身死道消,还不如从小便打熬筋骨,苦练武技,有一个稳定的前途。”
当然,引气修道的修士只要能达到四极境,就基本上开始强于巅峰的武者,因为修士只要到了四极境,修士的经脉就开始有了种种神妙的能力。
那称之为“脉术”!
譬如好似神通一般的将物品武器存放在经脉当中,那邓圆通邓慧通兄弟两人的大刀双杵当日就是事先隐藏在经脉中,才能混进普通的宾客中,要是他们的武器像其他刺客那样藏在身体上,一眼就被人发现了。
陈家家主陈笑当时不断抛掷的斧头铁锤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经脉的存储武器数量实在是超乎常人,不是因为陈家是制造武器的,而是因为陈笑老头本身的经脉天赋异禀。
“可惜我现在还是乾元八层中等的境界,不能使用经脉储物的能力,而且身体素质也只是稍微强于顶级的武者,拳脚武技上可能还要稍差一筹。”
易鱼对前面未知的路途暗自估摸着自己的实力。
“而且我突破到四极境应该还要两年的时间,连鲤儿在乾元九层也停了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即便是现在突破到乾元九层,也还要至少停留一年多的时间,不过要是到了四极境,父亲还有孙伯给我的护身武器也就能放在经脉里了。”
易鱼和七鲤从来没有出过白帝城的城门,甚至连易家大门都很少出来过,不过要是让别人知道两人也许十四五岁就能成为可以强于巅峰武者的四极境修士,准会吓得再也不敢踏上武道的道路。
在易鱼和七鲤临走前,易方和孙仲弓都各自给了两人一件护身的武器。
易家是南朝武器制造业的顶级家族而且是唯一的家族,有着皇族许可的自由研制武器的权力,虽然量产的武器都由皇族监管武装军队,但是单独打造几件特别的武器看家护院还是可以的。
孙仲弓给的是两筒弩,这可是无论南朝还是北朝都严禁民间流传的武器,因为就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可以凭借一筒三十六发的弩箭射杀一片人,而且孙仲弓给两人的弩箭还是和他的弓一样玄钢打造的玄钢弩,威力足以群杀四极境的修士。
易方给两人的武器更是出乎易鱼的意料,竟然是两个小钢球,只有拳头大小,只要到时注入一点天地元气抛掷出去,就能爆炸开来使方圆十米内的所有人如遭箭雨,就算是有着窥命罡气的修士来了大意之下也会殒命,因为不是所有的窥命修士都像易方那样能周身罡气无漏。
易鱼也不明白易方是怎么让这个钢球有着如此大的威力的,将钢球在手里轻轻抛了抛:
“这不就是两个手雷么?连这都能造出来我还怕什么?”
一边的七鲤不自觉的往一边靠了靠。
“哥,你别这么拿着爹给的武器乱抛,要是在这车厢里炸了怎么办?”
易鱼和七鲤所乘的这辆马车很是巨大,车厢里甚至摆着桌子和床铺,但也只有两丈长宽。
“要是这小球真在车上炸了,你就是再离我远一点也没用,到时候咱们两个就一起上天做神仙去了,也就不用发生像你昨天说的傻话里的事情了!”
易鱼说话逗起七鲤来。
昨天吃饭的时候,易鱼听见七鲤对自己说的请求,先是愣住了一会,复又狠狠教训了七鲤一顿。
一边生气的说:
“要是你死了我活着,你让我和二伯装成孙伯一样改名叫做易七鲤吗?”这是除了易方以外兄妹也知道的隐情。
至于教训七鲤的方式,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打手心,而是易鱼的习惯打屁股。
七鲤脸上多了一丝绯红,忿忿的说:“我才不信你能扮成我的样子,总是仗着自己哥哥的身份强行惩罚我,还老是和小时候一样打我屁股。”
平日的的娇蛮没有一点,相反还有点幽怨的的样子。
易鱼清楚虽然平时七鲤总是喜欢指使自己帮她做些小事,但还是对自己的话很是听从的。
虽然如今自己早不是当年那个刚死了父亲的仆人的儿子,还要担心下一刻会不会就要饿死,做着易家记住视若亲生的大少爷,修行着顶级功法,进境一日千里。
但这一切除了其中自己的争取过,而一切的开始都是那天早上七鲤的一句话:“就让他在我这里做个门房吧!”
随着之后的相处,易鱼也真正的认同了这个和自己有着相似境遇的小姑娘,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疼爱,或者还有一点易鱼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异样的情愫。
“难得有了亲人,我又怎么让你出事?”
“如果有一刻我死能护你安好,那我又怎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