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宝是个军人,不仅身手敏捷,对潜在的危险也比常有有更强的预知能力,最关键的是金夏没在身边,我心里踏实多了。
沿着地下的主道往前走,过了几分钟,眼前出现了障碍,可能是土壤离这儿更浅,手臂粗的树根就像是盘错交织在一起的蜘蛛网,穿过洞顶直接扎进了洞底的土壤,形成一道“树根墙”。
没办法,我们必须沿着主道一直走下去,可能很多骨骸和古物都被流水充裕时冲向了末端,所以,三个男人一人一把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的刀子,将树根一根一根的切断,制造一个能够提供我们自由出入的树洞。
“好了,把这一根最大的弄断就可以了”我眼瞅弄断最后一根枯死的树根就大功告成,心情大好。因为树根是死的,比活着的树根要坚硬,用刀切不是什么好办法,我鼓了一口气,索性一脚踢了出去,打算用蛮力踢断它......
这一脚,把大家吓得神色大震......洞顶土层很脆弱,树根的存在是它没有坍塌的原因之一,树根猛然被我横腰踩断,震得洞顶的土层“哗哗”直掉......幸好,只是局部的剥落,没有大面积的坍塌,否则就该等着活埋了。
“各位!受惊了。”我抱歉的冲大家笑道。
“跟紧了,别掉队。”傀爷率先穿过开凿的树洞。
没想到,傀爷刚走过树洞,山宝前脚刚迈进去,头上窸窸窣窣的掉下一阵碎土,突然一大块土层坠落,山宝那反应也是动如狡兔,左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往后弹开两米多,然后摔在地上,溅起一阵水花。
“——轰——咚!”
那一大块土掉下来,发出木头折断的声音。这不是树根折断发出来的,而是木架子突然被压碎的脆响。
“傀爷,没事吧?”
我们被土块隔成两边,傀爷独自在另一边回道:“没事儿!”
说着,傀爷已经从土块的顶部爬了过来......我以为洞顶坍塌下来,主道的路就被堵死了,其实,地面被堵住了,上面由于掉下一大块土又形成一个像是半圆的通道,爬上现在土堆的顶部就能到另一面继续往前走。
见傀爷没受伤,我们几个拿着探照灯观察刚才坍塌形成的土堆,如果确定土质松散,还是不要冒着生命的危险继续往前走了。
然而,我把灯光往土堆上一照,先是惊悚了一把,跟着也就喜形于色了。这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味道,这从洞顶掉下来的土堆上竟然裹着几具身穿古代光明甲的士兵。光明甲是唐代军队最显著的服装特征——这源于铠甲的胸前和后背的圆护,它们以铜铁金属制成,打磨的极其光亮,跟镜子一般,战场上只要有太阳照射就会发出耀眼的‘明光’,故名‘光明甲’。这意味着,我们很可能发现了唐代的遗迹。
惊喜不仅如此,土堆里除了尸骨,还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就连马的尸骨也在其中。
这些发现,四个人都顿感欣喜,不仅没白瞎忙,更可能找到一两件古董。
“好了,暂时不用往前走了。尽量小心,把土层抛开,把尸骨取下来。”
我交代了一句,自己撩起袖子用山宝背下来的折叠铲开始刨土,山宝和傀爷爷立即加入其中......唯有肖娅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不说话,也不做事.....这也算是我宠坏她了,平时从不要她干过脏活,她已经习惯袖手旁观了。
土质很潮湿,但也很软,当四具士兵和两匹马的骨骸被完全挖掘出来,马车的基本上有模有样了。
由于年代久远,骨头有些碳化的样子,呈现出黑色,身上的金属也基本上毫不费力就能掰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们死前的样子很奇怪,有两具骨骸的胸口上被插着两把大刀,手上也都握着长矛,显然,他们死前经历过一场殊搏斗,只可惜战败了。
“他们是为了保护这辆马车而死的。”肖娅打破众人的思考说。
我点点头,望着那辆被松散的马车说:“这马车里大概是有某个当时的达官显贵。我们来看看。”
我说完,走向那辆马车,用一根长矛敲开木制的车棚......
首先进入眼中的又是一句尸骨,一具女尸。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她头上的金簪子,手上的玉镯等饰品都还在,此外,他四肢的骨骼显然非常纤细和狭窄,显现出一副女人的纤姿百态。尤其是耻骨联合处,女人因为需要生育,耻骨总是比男人的宽,也比男人的短和低一些,同时,耻骨弓的角度也比男人大出20-30度......这样,生小孩的时候就容易了。
除了女尸,车内堆放着一些订有金属框条的箱子,大小不一,一共四个。
我和山宝把箱子搬出来,摆在宽敞的地方一一打开......其实,箱子已经早就被人洗劫一空,空无一物。
“我想,我们错了。这些死尸肯定不是阴兵,而是路经此地遭人打劫的受害者。”不过,我还是欣慰的笑着说:“总算没白来,还捞着几件首饰,路费有着落了。”
山宝没说话,却在我们眼前挥动着手上那把破烂的大刀,似乎是在说:除了首饰,还捡到几把兵器。想想,我自己手上还握着一根长矛呢!虽然矛头腐蚀很的严重,但刺进肉体还是绰绰有余的,当做兵器,倒也可以。
我想,这里的发现到此为止了,我们应该继续往前看看。但肖娅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个发人省醒的问题:“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阴兵抢劫的?如果这些箱子放的都是金子打造的物品,会不会是因为阴兵因为喜欢金子而杀人劫财。”
回想傀爷给我们讲的关于阴兵的故事,他说过,阴兵只抢劫金子打造的东西,如果这些箱子里的确是金子等贵重物品,的确有被阴兵盯上的可能。而且,阴兵如果真的像传说中的那般神出鬼没,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都是合乎常理的。
我不得不说,肖娅丰富的联想力令人心生钦佩。
“这样说,意思是我们现在正站在阴兵曾经犯案的现场?”虽然感觉到有了新的发现,我还是有些苦恼的说:“即使这样,像他们那样鬼魅一般的军队,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给我们的。我需要找到的是将臣心,如果阴兵就是将臣带领的,那我们就得找到阴兵的行踪,才能找到将臣的老巢。”
肖娅考虑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傀爷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他提议说:“先回地面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下午再来。这种地方湿气太重,身体需要换换新鲜空气。”
我表示认同,点头答道:“走吧,退回去。路上把彩绳留下,免得下午来走错路。”
说完,四个人原路返回。
爬上洞口,我探出脑袋看见了金夏和印子......他们正坐在树墩上打牌,输了就得扇耳刮子,此刻,两人已经脸颊红肿,额头冒汗,手上摸着牌,眼睛却盯着彼此目怒凶光。
“很悠闲嘛!”我爬出洞口,笑道。
“啪!”我刚说完,印子就给金夏扇了一巴掌,那声音极为嘹亮。
“吗的,一输输三把。队长,你说他是不是作弊,还不承认。”金夏瞪着印子说。
印子把牌一扔,起身摆着一副鄙视的眼神说:“果然是人胖心眼小,输不起玩你.妹啊。”
四个人全部爬上洞,回到营地,我给金夏和印子讲了讲刚才的发现。
金夏对别的没兴趣,拿着那只女尸手上取下来的玉镯问我:“队长,下面还有吗?”
我哪知道,随口回道:“可能吧,洞很深,下午再进去。”
金夏坐不住了,郑重的强调说:“下午我要去,谁拦我都没用。”
“好,那你去!”我干脆的答应。
“什么?我一个人去?那不行,你们上午都是四个人,下午咋就变成我一个了?”金夏不服气。
我解释道:“地面上必须有两人守着,下地的当然是四个。但是,我们刚才商量过,下午还是上午的四个人下去,如果你要去,那就得换一个人守在地面,我肯定是要下去的,你有本事就说服他们三个谁换位置给你。”
金夏想想,觉得很有道理,瞅着肖娅、傀爷、山宝各看了一眼。
肖娅冷冰冰的样子,动不动就打人,打了人还不能还手,金夏不敢跟她换;山宝呢,压根就不爱搭理人,你说多少话,他都不理你,也难对付;最后就只剩傀爷了.....
金夏咳嗽了一声,殷勤的给傀爷递过去一支烟,笑道:“大爷,你看你这岁数,这种又累又脏的活,让我们年轻人去干就行了,你老就在洞口抽抽烟,看看风景,多悠闲。要不,咱们换吧?”
傀爷面无表情的看了金夏一眼,将金夏递给他的烟随手一扔扔进了火堆里.....
众人淡淡的笑着,忙活自己的去了。
午饭,泡面,卤蹄子,三明治,之后烧点水,放了点茶叶,品上一口,上午的疲劳瞬间烟消云散。
休息了半个钟头,四个人再次进洞。金夏在身后满腹抱怨,但没人搭理,他冲着印子喊:“牌呢?老子不信你还能赢我!”
我们四个人下到洞底,顺着上午留下的彩色绳子一路向深处走去......但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记得上午的绳子明显贴着墙壁放的,现在怎么鹅暖石上去了?上午待了几个小时,也没感觉洞里有风呀,难道我记错了?
再走了一会儿,不对,我对大家说:“停!这绳子怎么回事?我记得上午偏右的吧?现在怎么往左了?”
大家上午都没在意,我现在提及,心里都暗暗地发毛。难道谁在我们出去之后做了手脚?联想上午山宝说这洞里有某只生物活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傀爷说:“这地下的主道就一条,其他的岔道明显小很多,这绳子在哪也迷不了路。”
我解释道:“不是,傀爷,这不是担心迷路的问题,这要是有东西刻意把绳子搞错方位,**我们进陷进,这可是够吓人的。万一它知道我们没上当,突然在后面袭击我们,那可就糟了。”
傀爷一路上一直没觉得这地方没有鬼,所以心情一直很放松,但是,如果这地下有啥吃人的动物,那也不好办呐。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先回地面画一张地下图,摸出主道延伸的方向,从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入口,如果没有,到时挖一个出来。总之,比在这黑漆漆的洞穴里瞎走要安全。”
我也不想冒险,点头答应。
但是,山宝内心那股子军人的勇气可没被吓到,平静的说:“怕什么?沿着绳子找过去,如果真是被谁动了手脚,找到它,杀了它不就没事了。”
说是这么说,但谁知道住在这地方的东西是什么玩意,是人能对付的吗?
山宝见大家都在犹豫,掏出枪说:“我走前面,傀爷注意着后面,见到不是人的东西就开枪。”
山宝的勇气很具传染性,听他这么信心十足,我和傀爷爷是男人,总不至于临阵脱逃吧。于是,四个人继续往前走。
这没走几米远,绳子突然断了......上午分明一直拉到发现马车的地方,现在,走到一半,前面的一大截不见了,看缺口,是硬生生扯断的。
四个人又停住了,这下子是确信有东西在洞里捣鬼了。
不过,细心之下,我们发现地面有明显的脚印。我们四个人都是穿鞋的,而这些脚印是光着脚的,而且形状类似于人的脚掌,不过,这指甲吗有点长,扎进泥巴里六七厘米深。
傀爷这时有些焦虑了,自言自语的说:“难道这下面有粽子?这没有墓怎么会有粽子呢?”
大家听了这话,身子有些发冷了。我顺着那些脚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脚印最终走进了一个岔道,或者也是洞吧。但这个洞不大,只有身材清廋的人才能爬进去。
我呼吸了几口气,稳定情绪,用探照扥往洞里照进去......
“呯——呯——呯——”山宝立时连开了四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