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县位于会稽郡西南部,地处东瓯与闽越的接壤处。此处山水清纯、风雅古朴,集“奇、峻、清、幽”于一地,汇“峰、林、洞、瀑”于一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车队在日落之前,城门关闭之际驶入县城。马车行驶在青石铺成的狭窄的街道上,车轮发出“咯咕、咯咕”的声音,引得道旁的路人驻足观看。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好像是遇到许久未见之事。
简子伊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街市两旁店铺林立,什么吴家酒舍、王大铁铺、张家客栈……只是门可罗雀,看得出来,商铺里鲜有生意。
见车队一来,这些商铺似乎第一时间闻到了铜钱味。就有妇孺纷纷出来,招呼吆喝着:“住客栈了,住客栈了!二楼厢房,豪华套间,便宜住了!”
“哎哟,来我这里,来我这里。本店管吃管住,包您满意!”
“……”
见车队轧轧而行,这些翘首期盼的妇孺失望地立在街道旁。
车队驶过狭窄的街道,前面的街道突然变得宽敞了,两旁的房舍也变得高大开阔。
“驿站就在街道尽头,我先到驿站去做安排,你们跟随即可!”方弈大叫道,骑马带着两个随从奔驰而去。
车队轧轧行驶在街道上,青砖铺成的街道“咯嘚、咯嘚”地挡着车辙,无法快速跟随。
突然,前排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赶车的坐在车上,探头叫嚷。
简子伊探头而出,却见大街旁立着一群歪头歪脑、贼眉鼠眼之徒,一个个撸着袖子,吆五喝六的,吵吵嚷嚷地叫唤着。
“给爷爷磕头!”
“对!磕头!磕头!”人群闹哄哄的。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我下去看看。”洛夫说。
只一会儿功夫,洛夫就回来了,嚷道:“子伊姑娘,快下来,快下来!”
子伊从车座上跳了下来:“怎么了?怎么了?”
“走,我们去看看!”说着,洛夫拉着子伊往车队前面走去。
人群中立着一个满脸肥肉的少年,硕大的嘴巴半张着,斜着眼,叉着腰,看着有些痴,却一脸的熊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紫红色的丝绸襦衫罩着肥胖身躯,仿佛是一坨欲要爆裂的牛粪。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跳着脚,扯着嗓子大叫着:“挡我家少爷的道,简直是活腻了!奶奶的,找死也不看看地方!给爷爷跪下!跪下!”说着,他上前撕扯着马车上的车夫。
那车夫原是简府的一个下人,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被三五个男子拉扯着,涨得满脸通红。
“放手,放手!”洛夫叫道。
有三两辆车的车夫凑上前来,不明所以,立在一旁看着。
“洛夫!哈哈哈,你个小妮子,滚一边去!放手?”贼眉男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挡了我家爷爷的道!还想放手?兄弟们,揍他!揍他!”
一群男子像是跳脚的猴子一般,飞扑过来朝着被拉下车座的车夫扑打过来。
子伊“叮”一下拔出剑,冲将前去。洛夫欲拉,哪里拉得住。
“你们谁敢?”子伊嚷道,“姑娘的剑可不是好欺负的!”
“哟!哪里来的小妞?哈哈哈……”
“哈哈哈,小妞!小妞……”他们歪着脑袋,咧着大嘴巴一个个斜睨着眼狂笑着。看着子伊手中的剑,这些流里流气的男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狂虐了。
“你们!”洛夫冲将前来,气鼓鼓地嚷道。
“哟!又一个,哈哈哈,又一个……”他们肆意大笑道。
“让开!让本爷来!”满脸肥肉男子显然兴奋地忘乎所以,摇动着笨拙的身子推开人群,朝着走来。
“嘻嘻,嘻嘻!娘子。”子伊没想到,这男子扭着腰肢竟然舔着脸朝着自己来了。
他伸出肥大的手,推开剑把,看不清眉眼的脸上堆满了谄笑:“娘子何必动怒!呵呵,呵呵……”这一刻,咬着一根指头,痴愣愣地看着子伊。
贼眉男子随即闪到了肥大男子身旁:“嘻嘻,爷!美妞!美妞!”
子伊瞪了一眼贼眉男子,男子非但没有避其目光,相反,他却睁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熟人一般。
“爷!爷!”贼眉男子拉扯着肥大男子。
“去,去去!”肥大男子白了一眼身旁的贼眉,显然不愿理他,喝了一声手下,又咬着指头,满脸痴情的看着子伊。
如果可以,简子伊昨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傻子,好像没见过女子一般。
子伊怒目圆睁,横剑身前。,
“她是子伊!子伊!”贼眉男子突然叫道。
“子伊?”肥大男子显然听出什么了!“她真的是子伊!真的!”说着,伸出大手就要来拉。
“简易!简易!”贼眉男子指着人群,对着人群中猥琐的大眼男子叫道。
子伊斜眼一看,大眼简易竟然装着不认识一般,缩到人群中去了。
“没错!是子伊,你就是子伊!”肥大男子拿出咬在嘴角的指头,“你就是子伊。嘿嘿!”说着,张开笨拙的双手,欲要上前搂抱。
“哎哟!啊哟!”杀猪一样的叫声伴随着挣扎,在夜幕的大街上显得特别的刺耳。
方弈已从驿馆折回,这一幕恰好在他进人群时发生了。方弈一个健步,冲将前来,一手提着肥大男子硕大的耳垂,一手攥着他的膀子,用力一拉,肥大男子淬不及防,朝着人群扑去。
“哇!”人群骚动起来,纷纷退让,却听见“噗”一声,男子笨重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贼眉男子一群七手八脚地上前,拉起肥大的笨拙男子。
“哇……”男子突然放声大哭,扯着嗓子大叫道,“给我上!”
“兄弟们,给我上!”贼眉男子趁势大叫道。
大街上乱作一团,车夫们纷纷上阵。只一刻功夫,一群贼眉鼠眼的男子一个个抱头鼠窜,哭丧着脸,拉着肥大男子一边逃一边叫着:“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这一战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待夫人得知何事时,马车已经在街道上行驶,朝着驿站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