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坤被炮火的轰鸣惊醒。他爬下钢丝床,走出营帐。太阳快要落山,因为妖气的遮挡,数公里方圆的营地,仿佛提前落入夜幕。
“余先生,你醒啦!”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兵,站在帐篷门口,向余坤敬礼。
余坤点点头,极目远眺,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然而,炮弹的呼啸声,爆炸声,汽车和机器的轰鸣,枪械的射击声,人类的呼喊、训斥声……各种各样的声响,隐约从四面八方传来。
女兵放下手臂,急促的报告:“余先生,情况很不妙。我们的防线岌岌可危。娄锦少将,一直在等候您苏醒。请您立刻跟我前往指挥部!”
余坤收回视线,点头道:“好的。带路吧!”
“是!”女兵敬礼,转身快步行走。
余坤快步跟随,一边调出属性面板:力量4.6(+5),敏捷3.2(+5),体质3.3(+5),精神5.0(+5),智力4.6(+5)。标准能量,4176……
余坤略微回忆,便发现相较融合魔种之前,自己的敏捷和智力属性分别提升0.1点。看来,融合并祛除魔种,对法则化的身体有轻微的刺激作用。余坤询问零,却发现此类状况无法重复。
标准能量的增加,是余坤最近一个月积累的结果。当初发现妖气泄露的地点,恰好位于成河市和洛山市的交界处。余坤就借助沈家和蒋家的财势,在泄露点修建屠宰场。大量的动物运抵,经受妖气的刺激。
余坤一面宰杀变异的动物收集能量,一面守株待兔的等待柜格的主人登门。还别说,真有一位柜格的持有者,愣头愣脑的上门接触余坤。却被余坤羁押并收缴柜格。
另一头,因为余坤的提醒,常缨借助沈家等权贵的力量,调查当初刘晨杀害陈风和龚珍的缘由。常缨等人最终发现,刘氏家族的姻亲水家,正是柜格的持有者。常缨与沈家等权贵联手,成功逼迫水家交出柜格。
水家的柜格,是常缨找到并且获取。常缨将之作为抵押,暂借余坤身体里的纳米战衣,用以寻找失落的基地。也就三天的功夫,常缨将银羲之剑交还给余坤,并且赠送一根剑柱。
剑柱近两米长,手臂粗细,乍看仿佛长剑,剑身却是六面体的柱子。据常缨讲,剑柱其实就是纳米战衣的制造装置,可惜已经损坏。正常情况下,只需将剑柱插入金属矿脉,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剑柱就能自行制造完整的纳米战衣。如今剑柱就被余坤收在白骨珠里,尚未来得及融合。
当然,作为帮助常缨的报酬,水家的柜格,目前也归属余坤。同样就保存在白骨珠里。
顺便一提,这些日子,余坤用圣木木片,与沈家等权贵交易。余坤甚至帮助他人在体内镌刻异能。他由此收获十几件古董法器。破损的法器,略微补足白骨珠缺损的几条法则,同时也把储物空间扩充到11.4立方米大小。
原本,余坤在屠宰场幸福、快乐的宰杀牲畜,还想继续下去。顺便也想引出剩下的那位柜格持有者。可是,丛山主动联系上余坤。他说,他们的评估出现失误,妖气很可能提前爆发。丛山提醒余坤,及早开启连通摩尔族的空间门,以便人类利用尚未崩溃的生产体系抵抗入侵。
余坤略作考虑,也就采纳丛山的建议。余坤和常缨,以及沈家为首的少数权贵联手。三方挑选一处易守难攻的隘口,消耗三棵柜格打开通道,联手坑杀摩尔族的使者。常缨和沈贺,甚至说服联邦总统,调动联邦陆军和州属的国民警卫队配合行动。
因为之前坑杀摩尔人,余坤主攻,所以他享有一切战利品。当然,既然常缨和军队相助,余坤也需要补偿双方。
对于常缨,余坤需要替她的手下镌刻异能。对于军队,余坤则需要尽力帮助对方稳固阵线,度过难关。
所以,当女兵说到防线危急,需要余坤前往指挥部。余坤才会痛快答应。
沿途的人影,渐渐多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大型柴油发电机,正在给周围的路灯和营帐供电。“轰隆隆……”的马达声响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迷彩越野车奔驰而过。
未等余坤抵达指挥营帐,一伙人堵住前路。常缨和沈贺打头,沈馨和其他追猎者簇拥其后。
“余坤,”沈贺站在一顶帐篷的角落,朝余坤招手,“先来这里。”
余坤立刻转向。原本走在前头的女兵,短暂停顿,转身跟随余坤。
沈贺抓住余坤的手臂,低声道:“事情有变。有陆军部的中将前来夺权,娄锦少将已经被解职,但尚未收到调令。新来的谭彻中将接任总司令……”
未等沈贺说完,人群里,一位常家出身的追猎者幸灾乐祸的低语:“新来的将军,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可别让他把火烧到你头上!”
沈贺苦笑,继续道:“那个,谭将军不大清楚内幕,所以态度不免倨傲。所以,余坤,你稍后担待一点儿!”
“是啊,”沈馨特意凑上前,提醒道,“之前,我们就被他逼上战场。为此,他甚至调用宪兵督战队。余坤,这里是军营,周围有数千名士兵听他调遣。你千万不要义气用事!”
余坤看看满脸汗渍的沈馨,又扫视外表狼狈的常炜等人。他轻轻点头。
“哟,你们挤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调侃,余坤转身,看到三名军官站立自己身后。为首的男子,佩戴上校军衔,相貌端正,神态高傲。
上校打量余坤,礼貌的伸出手掌:“你就是余坤吧!你好,我是谭参,新来的副参谋长。余同学,恭喜你,光荣入伍。你已经荣获陆军部颁发的荣誉少将军衔,直属……”
余坤停止伸出去的右手,没有跟上校相握。他摇头道:“荣誉少将是什么鬼?很抱歉,我拒绝入伍!”
“哼,”上校不快的缩回手,微微翘起下巴,“只怕你没有权利拒绝。身为联邦公民,根据总统新签署的战时法令。余坤,你已经被强制征召。你可以拒绝接受国防部授予的临时军衔,但你必须加入星球防御特战队,直属……”
“我不服,”余坤梗着脖子大喊,“我刚成年,我要见娄锦少将。我要申诉!”
“呵呵……”谭参轻笑起来,“娄少将,已经解职。他已经无权处置本分区司令部的事物。现在是谭彻谭将军做主!”
余坤继续大喊:“那我要见谭将军,我要向他申诉!”
“可以,”谭参冷笑,转身行走,“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谭将军!”
余坤迈步,沈贺、常缨等人跟从。转眼,众人浩浩荡荡的挤进指挥部的营帐。
余坤刚刚走进帐篷,就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头板着脸训斥自己等人:“你们搞什么?这么多人挤进指挥部做什么?你们懂不懂什么叫纪律?军营里是能随便乱闯的么?”
谭参等谭彻骂完,敬礼道:“报告将军,属下按照职务,通知余坤入伍接受安排。但他拒绝接受。他请求向您申诉!”
“乱弹琴,”谭彻不耐烦的走向余坤,皱眉道,“你就是余坤?不要以为有点能力,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只要你和你的亲友,还想生活在联邦,就必须按规矩来。国家养育你十几年,正需要你报答。我们是人,不是畜生,必须懂得知恩图报……”
余坤扫视营帐,很快在角落里发现娄锦少将的身影。余坤大声打断谭彻的训诫:“我可以暂时协助军队防守,但我拒绝入伍!”
谭彻勃然大怒,唾沫横飞的指着余坤喝骂:“你听不懂人话?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成为军人。身为军人,就必须服从命令。若不服从,我可以关你禁闭,甚至直接枪毙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余坤迈步走向谭彻,“你就是个蠢货,没有沟通的可能。”说完,余坤伸手掐住谭彻的脖子,将他微微举离地面。
营帐里顿时大乱。“你干什么?”“快放开司令!”“住手!你要造反!”各种斥骂和警告同时响起。有人冲向余坤,却被踢飞。有人拔枪对准余坤。也有人呼喊同伴不要开枪。
余坤的体表浮现一层薄薄的银白金属。他大吼:“都住嘴!否则,我就掐死手里的蠢货!”
营帐里瞬间安静下来。越来越多人的,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余坤。娄锦和沈贺,先后紧张的冲到最前头,面对余坤。
娄锦伸长手臂,阻拦身后的持枪军士:“余坤,你做什么?不要冲动!你现在身处军营。若是伤害谭将军,你插翅难逃!”
沈贺也伸长手臂,防止谭参等人上前:“是呀,余坤。快放开谭将军,他是国防部的将军,是联邦军人!”
“哎!”余坤略微松手,让谭彻的双脚接触地面。但他没有彻底松手,仍旧牢牢掐住谭彻的脖子。余坤无奈的扫视众人:“我有把握,在你们杀死我以前,杀光现场所有的人。当然,常缨前辈除外。你们相信吗?”
有人紧张起来,有人故意冷哼,有人故作不屑。
余坤轻笑起来:“谭将军说得很对,做人的确该懂得感恩。可惜,我不是联邦公民啊!由于妖气的存在,对我来说,杀死你们,其实和杀死妖兽没有分别。就算杀光整个营地的数千军人,我也能接受,也有能力做到。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外星人赠送的法宝。”
整个营帐,静得落针可闻。谭参艰涩道:“余坤,你是在挑衅联邦政.府!是在挑衅数百万军队!”
余坤摇头,失笑:“末世将至,联邦的军队还能维持多久?等到社会秩序混乱,你们能有多少精力关注我?杀光军营里的所有人,我只需躲藏一段时间,照样逍遥!”
余坤发现谭参的面色愈发难看,安慰道:“别担心,我并非嗜杀之人。我现在,不正在跟你们沟通?所以啊,我诚恳请求各位,相信我刚才的言辞。如果你们不愿相信,虽然感觉苦恼,但我一定会践行刚才的发言。”
“请选择吧,”余坤语气轻松,没有咄咄逼人,“娄锦少将,请把谭彻,以及追随他的军官羁押。以叛国罪,或者外泄军事机密的罪名。”
娄锦苦笑:“余坤,我已经被解职……”
“哎,”余坤一脸遗憾的样子,“我是在给各位机会啊!你们非要逼我杀光所有人?虽然我能因此收获很多,但我真的不想滥杀无辜。看来,我需要先杀几个人,好让你们明白我的决心。”
说完,余坤扫视起来,似乎在考虑人选。最终,他的视线停止谭参的身上。谭参面色煞白,缓步后退,意图躲入人群:“余坤,不要冲动,我相信你说的话!”
沈馨迈前几步,呼喊道:“余坤,不要……”
“住嘴,”余坤有些不快的瞪视女孩,“沈馨,忘记我以前对你的警告?不要干扰我!”
沈馨面色一白,伸手捂住心口缓步后退,很伤心的样子。
沈贺顾不得关心女儿。他悄悄拉扯常缨的手臂。想不到,常缨居然大声的回答:“我们并非军人。这里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说完,常缨居然转身走向营帐外面。她的属下,自然跟从。
余坤轻笑两声:“常缨前辈不掺和,我更有把握杀死各位且全身而退。娄将军,请立刻做决定。我的耐心有限。”
“我……”娄锦吞吞吐吐,一脸挣扎,“我,我,……”
余坤略微松手,面向谭将军。他的左手掌心出现一团跳跃的电光:“谭将军,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向大家自首,你的确出卖军事机密!”
“我……”谭将军深吸口气,却被余坤突然打断。余坤把电光移到谭彻的脸侧,诡异的笑道:“将军大人,生或者死,请您慎重考虑。”
“我……”谭彻感觉脸颊微微发麻。他能感受到电光蕴藏的破坏力。谭彻叹息,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真是遗憾,”余坤哀叹,“谭将军愚蠢的装聋作哑,娄将军害怕承担忤逆上级的罪名。他们想要拖着大家一起死……”说话间,余坤的身影闪烁,突然变作四个。
娄锦急忙大吼:“住手!我马上羁押谭彻!还有今天刚来的军官。”
“好,”余坤消除幻影,笑道,“我帮你镇压局面。军营里的士兵,大半都是你的老部下。你能把谭彻等人压制住吧?实在不行,我可以使他们重伤,让他们没法履行工作。”
“不用,”娄锦苦笑,急忙保证,“我能掌控局面的!”
余坤点头,目光深邃:“那么,待会儿我去灭杀妖兽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有人在背后打黑枪。如果有丁点误会,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回去!”
娄锦肃穆保证:“你放心,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