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卓想向父亲解释。可是蒋父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蒋卓不耐烦的聆听一阵,最终大嚷:“爸,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先不要管我,明天听我详细解释!”
蒋卓挂断电话,一时沉默。他恼火的急促呼吸一阵,勉强挤出笑脸:“丛山大师,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其它两座库房吧?”
余坤点点头,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在蒋卓的带领下,余坤畅通无阻的先后进入两座库房。看起来,库房的管事,已经得到蒋卓父亲蒋东昌的知会。
可惜,余坤并未在两座库房里,找到超凡之物。他最终乘坐蒋卓的跑车,来到蒋卓独居的别墅。
佣人早已下班,蒋卓本欲亲自张罗饭菜,却被余坤阻止。
此时已经快到午夜。余坤坐在空阔的客厅里,扫视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夜色。他扭头,注视蒋卓。他轻轻拍打怀里的长剑:“法器找到。此间事了,我也该离开……”
未等余坤说完,蒋卓焦急的站起身:“别啊!大师别走。我爸很想拜见大师一面。恳请大师等上一晚,明日……”蒋卓言辞恳切。他已经触怒父亲,若是放任余坤离开,岂非前功尽弃、徒劳无功?
余坤单手轻轻虚拍,安抚蒋卓。他打断道:“稍安勿躁!且听我说。老夫本为化外之人。实在不愿沾惹红尘是非。你诚意帮我,老夫一切看在眼里。断然不会让你白做!”
听见余坤有报酬的意思,蒋卓心底稍安。但他依旧面色焦急。他很想让父亲见余坤一面,最好能建立长久的交情。
余坤轻轻拍手,示意蒋卓坐下。他若有深意的叹息:“所谓物极必反,须知适可而止。你我的缘分,到此为止。若是强求,反而徒惹事端。你且听好!”
余坤面色一变,郑重其事的道:“我所说的劫难,绝非欺世惑众,亦非夸大其词。你需谨记,再有一年半载,世道必将大变。无论国内、国外,芸芸众生,无可幸免。我将此消息告知于你,就是对你的一份报偿!”
看见余坤煞有介事,蒋卓不安起来:“大师,真有大劫?是什么样的劫难?”
“哎,”余坤垂头丧气,神色黯然,“老夫道行浅薄,算不出更详细的信息。只知晓,天灾降世,死伤亿万。而且旷世持久,看不到尽头。”
蒋卓身子发冷,干咽唾沫:“死伤亿万?旷世持久?”蒋卓干笑:“亿万?只是虚指、修辞吧?”
余坤把眼一瞪,略做不快:“哼,反正,老夫算来,劫难之下,全球的人,至少要死一半。你爱信不信,老夫已经把消息告诉你。你愿不愿做准备,老夫也不管。你先过来!”
蒋卓正在心惊。他看见余坤抬手召唤自己,一时莫名其妙。
余坤催促:“你帮我找到法器,老夫再传授你一门神通。也好助你渡劫解难。就当还你人情。”
蒋卓一喜,忐忑不安的走到余坤跟前:“神通?如何传授?什么样……”
余坤故作不快的拍打身侧的沙发:“你坐到我的身边,待会儿就知。”
蒋卓面色犹豫,动作却非常麻利。他轻轻坐到余坤身边,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余坤把手伸向蒋卓的脖子:“别紧张。也就几分钟,就当打个盹。”
蒋卓强忍不安,任由余坤的手指触及自己的肌肤。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又很快被人唤醒。
蒋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余坤站在自己跟前。余坤单手持剑,正色道:“我已在你体内,种下操控寒气的神通。你好生练习,相信很快就能凝气成箭,冻敌伤人。你我缘尽,日后莫要寻我踪迹,扰我清修。”
蒋卓一时迷茫。眼见余坤转身就走,他急忙起身阻拦:“大师莫急!我……我感受不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施展神通。求大师留步,为我解惑!”
余坤驻足,转过身来:“你体内,有股寒气。你好生感受,想象把它凝聚成团,发射出去。待到功夫足够,寒气自然会化作箭矢,十米之内瞬间伤敌。好啦,你自行摸索吧。”说完,余坤转身走向大门。
蒋卓迈步急追:“大师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余坤脚步不停,摇头道:“我隐居之所,不便为外人得知。你的情义,我已心领。咱们后会无期!”
蒋卓追逐两步,突然双膝跪地。他冲着余坤的背影,恭恭敬敬的磕头:“多谢大师传授弟子神通!也感谢师父,告知弟子劫难的消息。”
余坤止步,侧着身子注视蒋卓:“你我并无师徒缘分。我传你神通,你好自为之,莫要伤天害理就是。”
蒋卓再次恭谨的叩拜:“在我心目中,您就是我的师父。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余坤摇摇头,扔下一句“留步”,飘然离去。
第二天,亿莱拍卖行的总部大楼里。蒋东昌端坐办公桌前,正在查看从保卫处调来的监控视频。他不时轻轻点击鼠标快进,接连发出蕴含怒意的冷哼。
蒋东昌使劲把鼠标一扔,看向桌子对面的蒋卓。他勃然大怒的喝骂:“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师?你他妈就没有脑子……”
正在暗自感受神通的蒋卓,突然抬起头来,打断道:“爸,我要告诉我妈。你骂她!”
蒋东昌鼻息一窒。看见儿子无辜,甚至无所谓的样子。他愈发恼怒。他指着伫立的蒋卓,劈头大骂:“你就是猪脑袋!那个大师,看起来多大?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你个废物怎么就被他骗得团团转?我怎么摊上你个傻.逼儿子。几千万的东西,随随便便就……”
“爸!”蒋卓不满的打断。他暗自体会,感觉神通尚需一小会儿才能恢复。他只能无奈的道:“师父那是驻颜有术,所以才看起来年轻。师父其实已经六十二岁,不是高中生!”
“你……”蒋东昌指着儿子,感觉呼吸困难。他缩手捂住心口,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蒋卓看见父亲暴怒的样子,也很着急。可是,他之前告诉父亲,自己得授神通。父亲却根本不信。蒋卓迈步,凑近书桌,认真道:“爸,你别急。我的神通马上就能恢复,我马上表现给你看!”
“表演,”蒋东昌使劲的戳动电脑屏幕,青筋暴露,“那是丢人现眼!我说,你被人骗就算啦。能不能找个靠谱的?我蒋东昌的儿子,被个高中生骗掉几千万。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大……”
“爸,”蒋卓拖长声音呼喊,同样蕴含不满,“我刚才要见你。你老是推托有事儿。我等了几十分钟,才忍不住把神通浪费掉。你现在忽然见我……我都说让你等一等,我马上……”
“滚,”蒋东昌双目猩红,面目狰狞,“你是想气死老子?滚,你给老子滚蛋!公司的损失,全部由你承担。我不想看到你!”
蒋卓犹豫。他的神通,马上就要恢复。此时离开,岂不是让事情更麻烦?蒋卓不愿走,硬着头皮静立原地。
蒋东昌看到儿子死皮赖脸的不动身。他重重一哼,旋转座椅,眼不见为净。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调匀气息。
很快,电话接通。蒋东昌面带微笑的开口:“喂,莫局吗?我是东昌啊。我想请你帮个忙。说来好笑,这不是有个江湖骗子……”
蒋东昌正打算动用警察局的关系调查余坤。他忽然感觉耳朵一痛,手里的手机被人抢走。蒋东昌旋转座椅,看到蒋卓掐断通话。他霍然起身,暴跳如雷:“你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你非得气死老子,你才甘心?”
蒋卓满脸后怕。他苦口婆心的恳求:“爸,你就不能信我一次?我师父才不是江湖骗子。他是真正的世外高人!爸,你请莫叔叔帮忙,先不说找不找得到我师父。你肯定会触怒他。我师父乃隐士高人,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滚,”蒋东昌面目通红的大吼,“老子叫你滚!你个败家玩意儿。老子辛辛苦苦挣钱,就是拿来给你……”
“爸,好啦,”蒋卓突然欣喜得跳起来,“我感觉神通已经恢复。我马上表演给你看。”说话间,蒋卓扫视周围,寻找道具。
蒋卓草草环视半圈。他走到书桌前,端起温热的水杯。蒋卓走回父亲跟前,高高端起水杯,轻轻摇晃:“爸,先别生气!注意看,看仔细啦!”
看见蒋卓金贵的显摆手里的透明水杯,蒋东昌以为儿子是在发神经。他不由破口大骂:“看你妈……”
蒋东昌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他猛然收声,眼睛瞪得仿若铜铃。他看到儿子的右手掌心,出现一团雪白的气体。蒋卓将气团扔进水杯。雾气沉入水中,转眼消散。而玻璃杯里,原本温热的清水,迅速结冰,并且冒起缕缕白烟。
蒋卓得意洋洋的把水杯塞给父亲:“爸,看到了吧?这就是师父传授给我的神通。我说过,师父是真正的得道高人,绝非无良的江湖骗子!”
蒋东昌握住冰冷的水杯,良久失声。他放下寒气四溢的玻璃杯,神情凝重的拉住儿子的手:“再给我说说你师父。再说一遍。一丝一毫,都不要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