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磊打开DV对焦,“你就是项小宇声称的神秘朋友?”因为光线原因,摄影机上晃动着模糊不清的影像,图像不清晰好像是很多神秘事件视频的共性。
项小宇颔首说:“我是罗宾。”
周落落问:“你住在这里吗?”
项小宇说:“李慕白住在这里。”一只杂毛狗颠儿颠儿吐舌摇尾小跑过来。
周落落恍然大悟,“原来是条狗,差点没把我吓死。”
“李慕白聪明温顺,是我的得力帮手。”听到有人夸它,杂毛狗使劲儿摇尾巴。
周磊磊抚摸杂毛狗脑袋,“你好李慕白,你应该给它洗个澡。”李慕白非常享受人们帮它梳理毛发,高兴的连连咧嘴喘气,它似乎听懂周磊磊的话,也点头称是。
项小宇说:“我一直都很忙。”
周落落说:“对啊对啊,你是超级英雄嘛,肯定一直忙着打击罪犯。我采访你一下,罗宾最近都在忙着如何拯救世界呢?”
“呃……”这就很尴尬了,除了在二次元世界逮捕小丑后,布鲁斯?韦恩赐予罗宾之名和这套装备外,项小宇至今没有拿的出手的战果。社会主义不比罪恶之城哥谭,哪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打击?项小宇想了想,如实说:“我刚开始接管这座城市,还没有什么主要战绩。”
周落落有些失望,“这样啊……不过超级英雄不都是很低调的吗,为什么你愿意接受我们为你录制纪录片?”“为了宣传英雄的力量,让大人们看到我们并不是电视里说的那样扶不起的一代人。”说白了就是给英雄形象打广告,以正视听。
周磊磊鼓掌道:“我妈也总说我们兄弟俩‘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们就要证明我们可以,我和周落落可以做出很出色的新闻,你可以让坏人害怕、让他们不敢做坏事。有梦想就要捍卫要坚持,这是我们的普利策新闻梦你的英雄梦。”
项小宇义正辞严地说:“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我需要所有敢于和恶势力说不的人站出来共同抗争,然后唤起这座城市的正义震慑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坏蛋不敢为非作歹。”
周落落说:“事先背过的吧,这套台词说的真溜。”项小宇一头黑线。
“总之呢,我们要做出好的作品,而你想扩大英雄的影响力,咱们是一个相互合作的关系。”周落落伸出手:“合作愉快!”项小宇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周落落兴奋道:“我居然和超级英雄握手,顺便一说,你这套装备真是不赖,肯定花了不少心血吧。”
项小宇自豪道:“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好吧,罗宾。”周落落说:“我们要怎么联系你呢。”
项小宇说:“我会让李慕白去找你们。”
周落落看看杂毛狗,“你确定它知道我家住哪儿?”似乎有些不放心。
项小宇打包票道:“李慕白在全城的朋友可以告诉我任何时候任何人的方位,比如周磊磊跟踪偷拍过程媛媛同学。”
周磊磊一愣,周落落冲弟弟做鬼脸道:“哈!沉冤终于得以昭雪了。”
周磊磊拉着脸合上DV,“不拍了。”悄悄删掉刚刚暴露自己行踪不轨的谈话内容。
项小宇说:“很晚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周落落说:“这就要走啦,你坐几路公交,我们一起啊?”
“不用了。”项小宇掏出抓钉枪射往高处,说:“我的交通工具比较特殊。”说完腾空而起,撑开滑翔翼在酒厂上空盘旋半圈后飞向远处。周落落用胳膊肘碰碰同样傻眼的周磊磊说:“告诉我你也看见了,我绝不是眼花。”
周磊磊呆呆说:“好大一只风筝。”
电话里赵福娃也没交代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要项小宇赶紧赶过去,一开始项小宇看来电显示是座机没打算接,可是电话一遍一遍催的急,项小宇不得已接了,刚想说自己还是学生不需要保险,对方却是赵福娃声音。胖福要见项小宇刻不容缓,听这厮语气急促不像说谎,似乎是遇到了不得了的麻烦。
项小宇使唤两条腿像加足油门的引擎,脚蹬子如同呼呼转动的风扇叶子上下翻飞。待赶到约定地点和赵福娃碰上面,自诩能参加公路单车大赛了。项小宇喘口气儿炫耀说:“五公里八分钟,差不多四十迈,怎样,牛吧。找我什么事儿?还挺急,踩着风火轮就过来了。”
胖福吞吞吐吐:“那个……”
项小宇打断赵福娃的话:“你手机呢,用的公用电话吧。”
“丢了。”胖福耷拉着脸。
“丢了?”项小宇追问。
赵福娃又说:“卖了。”“卖了?”一阵儿功夫变两个说法,项小宇难辨真假。
“卖了。”赵福娃肯定道。
项小宇不解,“为啥?”
“不为啥,把你手机给我。”项小宇唯唯诺诺掏出手机赵福娃说:“你手机是我换新手机后送你的,现在我要收回来。”
项小宇说:“你把自个儿手机卖了换钱上网?你不挺有钱的吗?”把伸出的手缩回去。
赵福娃伸手,“跟你说不清楚,手机快给我。”
“给!”项小宇气愤地将手机摔在胖福手里。
胖福也生气道:“我要回我自己手机怎么啦,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亮着手机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我的东西!”
项小宇道:“不是因为手机的事,是因为你不节制泡网吧乱花钱,你已经走火入魔了知道吗。”
赵福娃反唇相讥:“请你吃鱿鱼的时候咋不说不该花钱?”
项小宇七窍生烟,“好心当做驴肝肺。”
“对了,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冲我龇牙。”赵福娃越说越没分寸。
项小宇气得只鼓腮帮子,丢下一句:“你有钱!”推车走了,胖福把诺基亚1108死死攥在手里。
项小宇耿耿于怀,“笔仙大人,你说胖福是不是有病?大老远跑过去就是为了羞辱我,在我面前装慈善家?”
笔仙说:“你认识胖福比本尊久,更了解他。”
项小宇拍脑门,“胖福今天是有些反常。”
原本嘈杂喧闹的网吧在一个金发小子进门后集体失声,这家伙是学生党的梦魇、擂肥界臭名昭著的“猴哥”。猴哥转动着套在手指上的钥匙环,灰色的眼睛扫视着一屋子人挑选合适下嘴的肥羊。羊群都在暗暗祈祷自己不是那只被盯上的盘中餐,赵福娃在心里不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咒用在别人身上兴许行得通,但是赵福娃鹤立鸡群的块头杵在那儿,想不引起注意都难。赵福娃清楚明了自己处境堪虞,躲是躲不住的,不如早点开溜,贴着椅背往下滑,T恤便往上走,露出白花花肚皮。
一只纹着英文字母“D”字样的手搭在赵福娃肩上,“胖子,趴在地上找啥呢?”准备逃跑的胖福被逮个现行,尴尬说:“鼠标线松了。”
“哟。”猴哥故意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上胖福的背,赵福娃不堪重负膝盖磕在地上,猴哥说:“这种粗活不叫网管,用得着阔少您亲自动手?躲我的吧死胖子。”
胖福哀求道:“真没钱了。”
“是嘛,你是不见棺材心不死,不到黄河不掉泪。”拿钥匙圈使劲擂赵福娃后颈肉,疼的他哀声连天。
旁边一喽啰纠正:“猴哥,你说反了,应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啰嗦。”猴哥煽喽啰一巴掌,招呼其他人:“带后门详谈。”喽啰拎起赵福娃。网吧老板过来劝,“都是我的客人,给个面子。”
“滚!”猴哥迁怒踹一脚旁边的无辜群众,那人忍气吞声,网吧老板也闭嘴不做声了。
胖福被押解穿过满地尿骚垃圾的后巷,川菜馆抽风机冒出阵阵灼热气浪夹杂着呛鼻的辣椒味儿,罩在铁网里的空调轰鸣作响。一行人从小区护栏的破洞钻出去来到一处涵洞口,猴哥点上一支烟,冲胖福喷烟气,“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么?”
胖福战战兢兢道:“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