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是在小潭的边上,我之前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但并不了解这里还有很多蛇。头还有些疼,但已经无大碍了。天已经彻底黑了,手机应该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就进了水,开不了机。我全身湿漉漉的,身子也有些痛,慢慢回想起来之前的事。奇怪的那条大蟒蛇呢?
“你醒了?”林杨的声音传到耳边,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声音很悦耳。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再看他的眼睛,瞳孔里已经没有了我昏迷之前那种慑人的黑色了。他看我得神色有些不大对劲,轻笑一声,“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还是担心你的伤势吧,那条大蟒蛇真是对你够好的,竟然没有吃掉你,你可要谢谢我帮你把它解决掉了。”
我这才起身四下打量了起来,周围一切都像是石化的一样,只有林杨点燃的篝火跳动着,像寂静的画卷中唯一鲜活灵动的生命。借着火光,我发现我们是在小潭的边上,火光映出来不远处的蛇影,整条蟒蛇有十几米长,它的肚子被剖开,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蛇腥味还很浓,可以断定周围依旧不少的蛇在虎视眈眈。
“那条大蟒蛇是你杀的?”我问。
林杨抬起下巴,扬了扬示意。我这才发现这条蟒蛇就在自己的身边,血流了满地,应该是死透了,这怎么可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是满肚子的疑问。
“你别急,急也急不来,看来我们是困在这里了,只要一出小潭的范围我们立马就会被蛇分食。”林杨像不太担心眼前的境况,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也静了下来,思索着我们的处境。“这小潭有什么魔力可以阻挡这些蛇呢?”
“其实也不是很难想,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林杨对着火光,从胸前掏出把泛着寒光的刀,给人锋利无比的感觉。刀一逼近火焰,火焰好似都暗淡了些。
我仔细地嗅了嗅,湿润的空气中有些辛烈的味道,有些刺鼻,“难道是——雄黄?”
“聪明”林杨把刀擦了擦,笑着答。
雄黄别名苏雄黄,鸡冠石,是一种单斜晶系硫化砷的矿石。在中药方面,雄黄的功效与应用多用于解毒杀虫,可治疗蛇虫咬伤、湿疹疥癣等,为硫化物类矿物雄黄的矿石。其中《本草图经》有详细记载,今阶州山中有之。形块如丹砂,明澈不夹石,其色如鸡冠者为真。又阶州接西域界,出一种水窟雄黄,生于山岩中,有水泉流处。其石名青烟石、白鲜石,雄黄出其中,其块大者如胡桃,小者如粟豆,上有孔窍,其色深红而微紫,体极轻虚,而功用胜于常雄黄。陶弘景也有言雄黄好者作鸡冠色,不臭而坚实。若黯黑及虚软者不好也。只是我不曾知道,雄黄竟然对这些蛇有如此大的影响。
“雄黄怎么会有如此奇效,难不成有人在小潭周围洒了很多雄黄?”我问道。
“不只是雄黄的作用,这些蛇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定是发生了某种变异,可能也会带来某些缺陷,就是雄黄。这么强的目的性,这里的秘密还真不算少。”林杨把刀递给我,“看看这刀怎么样?”
“是把好刀,刀柄坚实厚重,上面的花纹古朴,像是凤舞九天,凤凰于飞,透出来的灵动让人不容小觑。刀口锋利无比,泛着乌光。整把刀短小却精悍,实用性强,适合近战,材质很有可能是古人用乌金陨石打造,这更是极其罕见的。你说这里的秘密不少,要我说你的秘密才真是不少,这么好的刀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吧?”
林杨不置可否,把刀收了回去。
“小子,很在行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是奇怪这些事情吗,我就给你说说好了。你要做好接受这些事情的准备,你已经陷进来了,走不出去的。”
又是这句话。……
“我是明玉堂的人,我们祖上明玉生是个大人物,定山川,锁龙脉,当年确实是个奇人。他创下了明玉堂之后,收了徒弟传了本书,我们都是在那以后发展起来的。其实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我一直都是堂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当然,我可是执行任务的一把好手。明玉堂讲究理解天地间的气,其实用现在科学也不是不可以解释,很久以前,一些国外的科学家就来过中国专门提出了生气论,一切都是以天地间的气为基础展开,气有各自的属性,山川有气,有钩回流转,伏倒起沉,江河湖海有气,有连通漩涡、潮涨潮落,人的体内也有气,阴阳平衡,维持平常的基本活动……总之气与现在的磁场紧密相连。我们中国人是习惯从规律中总结,而西方人是去探究根源,讲不出这两种方式哪个更好,只是路子不同罢了。这就造成了我们的风水这门特殊的科学被人看不透,显得格外神秘。其实这就是规律,古人摸清了自然的一些规律,而我们还不清楚,不清楚就说是迷信。这也是极其错误极端的。”
“照你说,人们不相信是因为不了解吗?”
“可以这么说,你刚才也看到了,符纸就是这些情况中的一种,古人在长期的实践里确实发现一些实际作用。举个简单的例子,古人在祈雨的时候经常献祭,也有人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插上一些引物,小旗子当然也叫招雨幡,用科学的方法的确很难在一时间解释清其中的道理,但就是有效果的,真的就招来了雨。其实是空间中物理的移动对气的影响。不可否认这个摸索过程一定会有弯路,但就凭这一点就全盘否定了中国的古文化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呢?”
这一天里经历了这么多,我的认知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我还是很奇怪他的瞳孔,他的眸子在火光中还是纯净的黑色,从他的眼睛中看不到火光的跳动。
“那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我能知道吗?”
“这个等以后再和你说吧,现在说了怕你会吓到。呵呵。”林杨笑着说。
我们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这周围除了蛇没有其他的出路,他的手机在对付蛇的过程中已经丢掉了,而我的手机还是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我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小潭,在晚上也能感觉到水的清澈,这里的水怎么会怎么干净呢?除非这些水是活水,还有其他的水流源头。这个谭已经存在很久了,周围人都避讳着,不会经常来附近游玩。里面应该是没有蛇呢,毕竟周围是撒了雄黄的。又是谁撒的雄黄的呢?这些蛇的窝又在哪里呢?是谁故意把它们养在这里吗?没有完整的生物链,它们依靠什么生存呢?林杨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别想了,一时间也不会想出个头绪的。”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小潭中的水开始升腾到空气中,水汽越来越浓厚。我和林杨正奇怪之际,小潭的水面上开始冒些大小不一的气泡,一旁死去的那条蟒蛇不注意时又活了过来,将我们两人一同卷进了水底。蟒蛇巨大的重量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林杨掏出那把乌凰古刀,狠狠地像蟒蛇的七寸处扎了下去,双臂交接,抡除了出了一个圆,一个平滑整齐的切口出现了,蟒蛇的前身连同头部都沉下水的深处。小潭的水竟然如此深,而林杨竟然可以在睡下爆发出这么惊人的力量,这倒是让人咋舌了。
虽然仅仅是短短的几分钟,却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我感觉肺里可承受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蟒蛇的血将水下染的一片猩红。林杨游了过来,抓住我的手指向水底下。我憋气已经到了极限,随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水底深处好一副壮观的景象:
水底密密麻麻的都亮起了蓝的光点,水的最深处光点摆出了形状像是一个奇怪的符号,正在这时,水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下方传来了巨大的拉扯力,林杨的眼睛又变成了纯粹的黑色,他反手拉住我,任由水下的巨力将两个人带到水下。
他想做什么?我憋气已经到了极限,脸色一定很苍白难看。
他突然凑到了我的跟前,不由分说就为我输了一口气,
“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