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韬看着围攻逼近的楚军,咬牙切齿道:“杀,我们拼了!”秦军因食不果腹,早已疲惫不堪了,在楚军的围困之下,显然败局已定。而秦王子婴与虞子期几番交手后,居于下风的他被刺伤了手臂,血流不止。
卫韬心下一急,掐住被掳的虞妙戈以此相挟。
“放开我……”虞妙戈哀声啜泣道。
躲在隐蔽处的云箩瞅准时机,见那卫韬离自己仅一步之遥时,持剑狠狠的刺去。众人愣愣看着卫韬倒地,不省人事,虞子期忙上前扶住了惊魂未定的虞妙戈。
“欺辱良民的恶贼,死了最好。”云箩冷哼着,忽然“噌”的一声,一只沾满血迹的手将她拽上了马背。“呜呜……”被捂住嘴的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待发现云箩不见后,虞子期皱眉:“坏了,是秦王子婴!”于是,他跨上马:“你们在此处,等我回来。”不等众人开口便如风般疾驰而去。
“哎,好痛。”云箩被秦王子婴毫不客气抛到地上,她忍住疼痛,说道:“你到底想怎样,奉劝你快点放我回去,否则你会跟卫韬一样的下场。”
秦王子婴怒视着她,目中的火花似乎要将她焚烧。
“放了你?”他冷笑一声:“好,我会放你去阴曹地府的!去祭奠我那些死去的战士。”说着,他瞳孔收缩,一步一步逼近。
云箩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忙起身后退数步,心里有些害怕,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命丧于此?脚底一滑,她回头一瞧差点吓个半死,悬崖……崖下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秦王子婴握紧剑柄,离她愈来愈近了。
“啊!“一股气力使她向后仰去,坠落的一瞬,死死拽住了一根生在崖边的枝桠,悬在半空,摇摇欲坠。秦王子婴轻叹一声,丢下了锋利的剑刃,冷笑着,望着那个蝶翼般的身影连同那把切断后的剑刃陨落,消失。
虞子期追来时早已无人,一切恢复了平寂。云箩……许久,他悲哀地喊着她的名字。
风在耳旁呼呼的刮,云箩紧闭双眼,死就死吧,希望死后能重回现代。渐渐地,风声小了,似乎下坠的速度慢了。身子像被什么托住了似的,轻飘飘的,好不惬意。淡淡的清香萦绕,好美,天堂竟然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儿,一朵朵一簇簇,散发着醉人的清香。
周围安静了,睁眼,发现躺在凉凉的地上。抬头,是高耸的悬崖峭壁。
我没死?云箩掐了自己一把,真的没死,她看见了从衣裙里掉出的笛子,心下明了,无痕,原来是你救了我。
这里渺无人烟,她看到了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于是沿着河流向前走。可走了一半后,发现前方已无路可走。现在的她,倒真希望无痕会出现,不然一旦走不出去就会死在这儿。
云箩思量着怎么离开这里,便搬了几根结实的大木桩,寻了根麻绳捆紧,做了个简易的木筏。忙完这些,她不耽搁时间,沿溪慢慢划去。
青山环绕,水波盈盈,真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此时的云箩根本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了,只想在天黑之前能寻到出去的路。可是,她没料到,溪流的尽处,是一望无际,波涛澎湃的大河。
她懊恼不已,可划了这么久不能再回去了。
前面并不像云箩想象的那般简单,河流不如方才平静了,一波波汹涌的浪吹打着并不是很坚固的木筏。傍晚的风刮得大了,木筏摇摇晃晃的很难掌控平衡。她只得放慢速度,慢慢行进。
“呼啦!”一波河流涌过,反复被浸泡的木桩终于瓦解了,好在云箩以前学过游泳,水性还不差,可这刺骨的寒气令她有些不支。
她憋气继续游去,远处的夕阳已被染红了半边天,不禁哀叹:“这次摔不死,怕是要被淹死了。”这样想着,又一波翻滚的河流涌过,冷不丁被呛了口水,自知不妙的她遂往一边游去,却被强劲的风浪打回河中心。
体力有些不支的她似残败的叶片,随波逐流。
隐隐的,一艘艘的舰船驶近,云箩燃起了生的希望,不住摆手呼喊。
几艘悬黑色战旗的船行驶在漳河中心,为首的那艘船屹立着一个身姿凛凛的男子。红色的战袍随风鼓荡起伏,他眺望江面,漆黑的眼眸闪着凛冽之色,一股冷傲之气使人望而远之。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行进,务必在午夜子时渡过漳河!”项羽沉声令道。
“是,项将军!”身后的将士英布回道,左脸颊处醒目的刀疤,在暮色里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远处,水面荡起圈圈的波纹,隐隐一声声的呼喊令项羽微微锁眉,再仔细望去,见到水面那个熟悉的面孔时,他心急如焚,纵身飞跃,似伏翔江面的黑鹰,将她救起。
“好冷,好冷……”云箩冻得嘴唇青紫,湿淋淋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项羽幽黑的眸,展露无疑的爱怜和哀痛,心念的女子被他抱在怀里,清丽的容颜苍白憔悴,全身冰凉无一丝温度。
翌日,待到云箩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云箩揉了揉有点眩晕的额头,发现这是一间摆设简雅的苑房。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而是换了间干净的睡衣。房门轻轻推开,一个纤弱的白衣女子走近:“云姑娘,感觉可好些了?”
这女子声音甚是悦耳动听,她坐在床榻旁为云箩把脉,轻声言道:“姑娘只是受了点风寒,休养几日便无事。来,趁热把这药汤喝了吧。”说着,玉手轻轻端起瓷碗,端给云箩。这女子头上戴着编织的斗笠,斗笠下的轻纱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听她的声音,感觉该是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吧。
见云箩迟迟不接,只是打量着自己,女子不禁哑然失笑道:“姑娘是感觉我不像好人,会加害于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