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子婴冷言道:“你可不要玩什么花样。”
云箩可怜巴巴道:“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荒郊野外的,我也不敢乱跑啊。”
秦王子婴命人给云箩松绑,终于甩掉了嘞着的麻绳,她得寸进尺的说道:“你不如把我送回彭城吧,带着我不仅对你们毫无益处,还只会碍手碍脚的。相识一场,我们不如交个朋友,可好?”
卫韬哼道:“就凭你个叛贼,也配和我们皇子爷交朋友。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就是死,哼!”说着,欲拔剑,秦王子婴制止了他,看向云箩,缓声道:“你觉得我会放了你吗?”
云箩头皮发麻,说道:“我怎会知道,再说我不是什么叛贼,为何要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呢?”
秦王子婴抬起手,问道:“会使暗器,一枝花便能伤人,若只是弱女子,这怎么解释?”
他的手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赫然醒目。
云箩愣了愣,辩道:“根本不是我刺伤的你,关我何事?若想把我作为人质,劝你还是算了吧,我是死是活,根本没人理会的。”
秦王子婴低声道:“你是没什么用处,那——她呢?”他示意兵士将被俘女子抬出,放在了地上。
虞妙戈?
云箩皱眉道:“她怎么了,你们究竟想怎样?”
秦王子婴缓声道:“放心,她只是晕过去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或许,我会考虑给你们条活路。”
微颤的篝火被风吹灭,云箩瞅瞅沉寂的四周,推了推虞妙戈:“虞姐姐,醒一醒。”可怎么唤她,虞妙戈始终阖着眼没有反应。
“喂,大半夜的说什么?”巡逻的秦兵喝道。
云箩将头埋在胸前,薄薄的衣衫难抵挡飕飕的寒风,双手冻的早已麻木了。该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这个饥寒交迫的夜晚,不知能否熬的过去。有脚步声走近,她一惊,是那个白日里张狂的卫韬。
“怎么,是不是很冷啊,本大爷给你暖和暖和可好啊。”卫韬的手慢慢落在云箩肩上,顺着脖颈摸到了白净的脸颊。
云箩瞪着他,说道:“走开,否则我喊人了!”
卫韬目露凶光将她推倒在地上,笑道:“喊人?尽管喊就是了,皇子爷把你交给我处置了,今晚先让本大爷快活一番。”说着,便像饿狼捕食般扑了上去。
“放开我!”云箩又惊又恐乱抓一通:“救命啊,救命……”她摸索着扬起了一把土,哪知跑了几步,便被卫韬一把拽住了手腕。
“放手!”云箩挣脱开后发觉不大对劲,回头一看那个卫韬瘫软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切毫无声息,一切死寂沉沉。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云箩什么也不想,只顾拖着疲乏身子向前方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她在一棵槐树旁坐下,任萧索的风将青丝吹的凌乱,清丽的容颜此刻有些憔悴,泪水无声的在眼眸打转。
天际飘来一股淡淡的花的清香,翩然如蝶的花瓣从她眉梢间洒落。
云箩轻轻阖上了双目,睡去了。梦一样的安逸,袅袅的笛音,悠扬飘荡,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一个身影,周身好似蒙了层银纱一样,散发柔和的淡淡光芒。银色的发丝下如琢如磨的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
“小箩,你不应该留在这里的,跟我走吧。”无痕说道,冰蓝色的眸子似宝石般透亮明澈。
“我不想,不想离开。因为……”沉睡的云箩自语着。
翌日。
云箩按原路走回,却见秦王子婴等人的车马已离开,想到虞妙戈被他们掳走,眼下应该想办法先救出她。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有些后怕,但愿虞妙戈平安无事。
云箩沿路一直向南行去,直走到街井小巷的人烟杂市,熙熙攘攘的路人来来往往,小贩们吆喝着张罗一天的生意。
“好香啊。”云箩走到卖包子的小贩前:“这包子怎么卖?”
“两文钱一个,姑娘要几个?”那人热情招呼着。
云箩摸摸布袋,想起出来并未带银两,忙不好意思道:“我……我没带钱。”
“什么,没钱?”那人神色一变:“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卖包子嘞,包子!”一位相貌俊逸的男子拿出银两,递给了小贩:“给这位姑娘多拿几个包子。”
虞子期望着云箩狼吞虎咽的样子,话声温和道:“瞧你这般模样,定是饿坏了吧。”
云箩欣喜的说道:“虞大哥,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虞子期看了眼身后的大队人马,说道:“听闻彭城遭袭,项将军便令我带部分兵马从前线撤回。怎么就你一人,怀王殿下他们不会有事吧?”
“幸得刘沛公保驾,楚怀王已平安无事。”云箩说道:“只是……虞姐姐被秦王子婴劫持了,他们应该往那边去了,我们快马去追。”
“什么,姐姐她?”虞子期神色凝重,吩咐手下:“你们几个在此保护云姑娘,其他人跟我前去。”云箩一听,忙说:“虞大哥,我可不要呆在这儿,一起去吧。”
虞子期骑上马,对她伸出手:“好吧,上马!”
云箩摇摇头,说道:“我会骑马的,事不宜迟,走吧!”
跑了好一段路程,才发现了秦王子婴等秦军的踪迹,以免打草惊蛇,他们抄近路,掩藏在密处静观其变。果然,虞子期发现了被挟持的虞妙戈,不由拧紧眉,小声对云箩说道:“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去。”
秦王子婴冷冷瞄视着四周,低声道:“出来吧,一群鼠贼之辈!”话音刚落,虞子期持剑离地三尺夹杂劲风直直刺去,秦王子婴鼓足气力倒空一翻,恰到好处的躲过这迅猛的一剑。
“把人给我放了!”虞子期清声道,话音虽平静却掩不住冷冷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