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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往事断肠

两个人回到住的地方,江鸿秋将高念扶着做在树荫下木凳上,自己朝茅屋走去。高念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能与她在此地共度一生,也不枉此生。如果我们能从这里出去的话,岂不是更妙。怎么才能脱离险境呢?”

高念正思考着,这时江鸿秋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只碗,她来到高念身边,轻声道:“公子,把药喝了。”

高念道:“劳烦鸿秋了,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鸿秋!”

江鸿秋道:“公子,不必言谢,来喝药。”

江鸿秋将药一勺一勺的喂给高念喝,高念看着她的眼睛,烟眉秋目,楚楚可人。江鸿秋见他傻傻的盯着自己看,便瞪了他一眼道:“公子,若再无理,便自己喝药。”

高念回过神来,连忙道:“哦!我没有看你,我只是在发呆而已,发呆而已,请继续。”

江鸿秋喂高念喝完药,将他搀扶着走进茅屋内躺下。轻声道:“今天走了很远的路,也该歇息了。饭做好,我再来叫你起床。”

高念点点头,感觉全身有些酸痛,就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江鸿秋在树下静坐了一会儿,回想今天高念对自己说的话,一阵阵暖流涌上心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高念能早点好起来,陪自己说话,陪自己对诗,陪自己赏美景,甚至想到与他花前月下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不再孤独,不再寂寞。她庆幸当初选择救下这个男人的决定是对的。

江鸿秋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就事情让她开心不起来,那就是:“他是何人?他为何身怀天下绝世武功?他又为何跌落仙谷?他成家了吗?他会在这里陪我度过一生吗?等他伤养好的哪一个天会离开我吗?……”

江鸿秋身为女人,心细想得多,其实这些问题她早就想问高念,可她毕竟身为女子,再加上两个人也不是很熟,也不好意思主动问他,只好一直将这些问题放在心底,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从心底将这些问题翻出来,问一问自己。

江鸿秋看了看树影,心道:“正午了,该做饭了。”

她站起身,走进茅屋内,生火开始准备做饭,将采来的野草洗干净,加上在潭水里捉来的鱼,炖了一锅野草鲜美的鱼汤,过了小半个时辰,茅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鱼汤的香气,她轻轻盛起鱼汤,随后将米下锅,熬了一点稀饭。她将稀饭和鱼汤端到高念房内,顺手拿了一块湿毛巾,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轻声道:“公子醒醒,该吃饭了。”

高念醒了过了,眨了眨眼睛,朝江鸿秋微微一笑道:“鸿秋,好香啊!我做梦的时候都闻到了。”

江鸿秋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帮高念擦了擦脸,将她扶起身,将湿毛巾放在桌上,端起稀饭,正要喂他吃饭,高念连忙道:“今天天气好,我想在外面吃,劳烦你扶我一把。”

江鸿秋放下手中的碗,将他慢慢搀扶下床,走出屋外,来的树荫下坐好,然后将桌、鱼汤和稀饭移到高念面前,蹲下身,慢慢喂他吃饭。每喂几勺,高念总是闭上眼,显现出惊喜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味道不错,真好吃!”

喂高念吃完饭,江鸿秋就将剩余的鱼汤收进屋内,摘下面纱,一个人在屋内吃饭。高念朝屋内道:“鸿秋,以后饭好了你先吃,吃过了再叫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儿!”

江鸿秋听了高念这样说,知道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回道:“公子伤未痊愈,公子理应先吃。”

高念道:“鸿秋,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只好让你先吃,我心里才不会感觉亏欠太多。”

江鸿秋道:“公子不必说这般话,也不必计较谁先谁后,填饱肚子就好。”

高念道:“鸿秋,等我伤养好以后,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过真正的好日子,把我这些时日亏欠你的,用一生来补偿你,你说好不好?”

江鸿秋听了高念这样说,感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微微一笑道:“鸿秋也希望公子能早日痊愈,走出这浴仙谷。亏欠不必多提,浴仙谷就是鸿秋此生的归宿,日后就不与公子同行了。”

高念道:“鸿秋,你若不想走出这浴仙谷,也好,那我就在浴仙谷陪你一生。”

江鸿秋感觉喉咙僵硬,轻声哽咽道:“公子,若一心想出这浴仙谷,鸿秋也不强留,鸿秋早已习惯,多一人倒是扰了清静。”

高念摇摇头,心里感叹道:“女人啊!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很愿意吧!她就是说不,明明不愿意吧!可她偏偏又说好!真是拿她们没有一点儿办法。”

高念叹了一口气道:“鸿秋,你想过没有,外面的世界宽广无边,外面的事物趣味非凡。我真想带你出去看看,等你看过了之后,你就会知道它的好,它的美!如果哪一天我们累了乏了,想回来看看,我陪你在此共度晚年可好?”

江鸿秋自从见到高念,她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微微一笑道:“公子,等你伤势痊愈了再说吧!”

高念微微一笑道:“鸿秋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对吧!好,等我痊愈了我们就出去。你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江鸿秋心里甜甜的,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灿烂了,她轻轻站起身,隔着窗,看着在树下坐着的那个男人,见他脸上带着笑容,心道:“我就将此生都托付给他,希望日后他不会付我。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出去。”

江鸿秋吃过饭,洗刷过后,轻轻走了出来,高念转过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她已摘下面纱,她的惊艳正如《诗经》所描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高念连忙站起身来,蹒跚走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朝江鸿秋微微一笑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鸿秋你真美。”

高念情急之下,一激动倒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江鸿秋疾步走到高念身边,将他搀扶着坐下,轻声道:“公子,切莫乱动,公子既已真心待鸿秋,鸿秋怎能再遮掩羞容面对公子。”

高念看着江鸿秋,两个人双目相对,江鸿秋见高念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羞涩的将目光看向一边,高念道:“鸿秋,你真美,其容貌胜似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江鸿秋听到高念跨自己长得漂亮,自然心里欢喜,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何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高念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怕她不知道古代四大美人,只好打解释道:“鱼儿看见你美丽的容貌,忘记了游泳,渐渐地沉到河底。大雁看见你美丽的容貌,忘记摆动翅膀,跌落到地上。月亮看见你美丽的容貌,含羞躲进云间里。花儿看见你的容貌,含羞低下了头。”

江鸿秋微微一笑道:“公子,这般夸赞,鸿秋愧不敢当。”

高念道:“敢当!敢当!鸿秋能说说你为何来到这浴仙谷吗?我知道这是你心中的伤痛,我不是要故意揭开它,我认为把事情讲给我听,我也好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也许这样你会得到些许解脱,从仇恨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

江鸿秋看了看远方的石壁,黯然泪下,轻声道:“那是六、七载前,父亲和娘亲带着我前来大岳游玩,后来在大岳之巅遇到仇家前来寻仇,四五位武林高手,围着父亲娘亲和我,大战两个时辰之后,我娘亲被仇家所杀,父亲也身受重伤……”

江鸿秋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高念听了,恨的咬牙切齿,眼眶湿润,连忙安慰道:“鸿秋,不必再说了。我原本以为江湖恩怨本就血雨腥风,没想到他们如此惨无人道,伤及无辜。鸿秋我们不哭,我们要坚强,如果他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日后我定会为伯父、伯母报仇雪恨。”

江鸿秋看着高念如此为自己鸣不平,心里有些许欣慰,她接着道:“最后,父亲和我被他们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退,情急之下父亲只好抱着我,跳下山崖。由于父亲将我护在怀中,坠下山谷后我活了下来,可父亲已经离我而去。我父亲和娘亲自小青梅竹马,两人痴迷武学和医术,曾走遍大江南北寻求上乘武学和医道。数载后,娘亲便生下我,父亲才决心不再漂泊,在襄州北安家,我自小在父亲和娘亲的教导下,学习武功和医术。如今他们都离我而去,丢下我一个人孤单困苦,只留下了那把琵琶陪伴着我。”

高念听了江鸿秋讲述了自己的悲惨经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用力抬起双臂,将江鸿秋抱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道:“鸿秋,不要伤心难过,以后有我保护你。你从此不会再受到伤害。”

江鸿秋听高念这样安慰自己,突然有了精神寄托,压抑这么多年的悲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全身颤抖放声痛哭,高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知道哭泣能够减轻心中的苦楚,所以,就让她哭个痛快,哭过后也许就会成长,也许就会更加坚强。

江鸿秋慢慢的哭声停了下来,高念道:“好了鸿秋,我们不哭,我知道失去父亲和母亲的痛快,日后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感觉孤独。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亲人吧!”

江鸿秋轻声道:“公子不要骗鸿秋。”

高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鸿秋,我不会骗你,我这样说,不是因为你救我,我为了感恩,当然感恩也是理所当然;也不是因为我怜悯你,而是因为人间有情,我应该这样做。你要相信这一点,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江鸿秋轻声道:“公子,我相信,我相信你。”

高念道:“鸿秋,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江鸿秋笑中带泪道:“公子,你真的会做饭?我爹爹就不会做饭。”

高念道:“鸿秋,在我的故乡,会做饭的男人很多,他们只会做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吃,这样才能称得上一个真正的好男人。哦!当然,不包括你爹爹,你爹爹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一生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江鸿秋道:“公子,真的吗?我一直想问公子几个问题,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回答?”

高念道:“鸿秋,你问吧!但凡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鸿秋道:“公子家住何方?为何跌落浴仙谷?公子成家了吗?”

高念很努力的回想这,静养了数天,恢复了一些记忆,高念道:“我故乡鄂州北,而后居住江宁郡,现居住西京。为何跌落浴仙谷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已成家,家中…家中六妻儿。对六妻儿。”

江鸿秋听了高念的话,心里自认为高念也是江湖漂泊之人,便接着问道:“公子,你为何有三处家?你是江湖漂泊之人吧!”

高念想了想道:“算是吧!我是个商人,做缝纫和日用品生意,从江宁郡起家,后移居西京。也算是一个漂泊之人。”

江鸿秋道:“原理公子是商人,怪不得有六位娘子。”

高念听了江鸿秋说的话,感觉话里有话,她可能误会我是一个多情种,处处留情,这个印象可不好,他连忙解释道:“我的六位娘子,都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一起陪我度过苦难的。”

江鸿秋一听,就知道是自己误解了他,连忙道:“公子,能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高念点点头,从被唐梦儿救下那一天说起,一直说到与秦黛雪和南宫允儿相遇。江鸿秋听的津津有味,听到高念说他们相遇时的浪漫,遭遇的逃亡和背叛……她时而欢喜,时而流泪,时而拍手叫好,时而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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