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璞雅就命人将首战告捷八百里加急西京报喜。将在外,没有天子的召唤,是不能随便回京城的,这是铁律。所以边关不关好事坏事,都是差专入回京报信。
高念在军营待了半个月,与秦璞雅的感情也是日增月益。在这半个月里,边关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半个月后,京城信使带来天子的宣旨。
“大唐皇帝曰:阵前大将军秦璞雅,军师高念,率大唐众将士大败突厥,使大唐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吾心甚喜,特招汝回西京。”
秦璞雅和高念叩拜后,接过圣旨。高念觉得有些奇怪,便问秦璞雅道:“璞雅,大唐皇帝怎么知道我的事?”
秦璞雅道:“公子,此次大胜突厥,你立首功,我定当要替公子向皇帝说明此事。”
高念道:“璞雅,不好!皇帝曾有令…”
高念讲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不能告诉仍何人。所以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秦璞雅道:“公子为何话只讲一半,难道有难言之隐?”
高念道:“璞雅,我不能进皇宫。”
秦璞雅觉得有些奇怪,连忙问道:“公子,面圣是何等的无上荣耀,为何不能随璞雅一同进皇宫面圣?这是圣旨,不能违抗。”
高念心道:“没办法,抗旨会被杀头的。我可不像在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高念皱着眉头,摇摇头道:“皇命难为,璞雅,我跟你回皇宫面圣吧!”
高念和秦璞雅,收拾好行礼,骑着马,即刻踏上了回西京的路。行了十几天,便来到西京的开远城门前。
高念朝秦璞雅微微一笑道:“璞雅,我对你的承诺兑现了。那日我说过,我会在开远城门前恭候你凯旋归来。”
秦璞雅微微一笑道:“公子,一诺千金。”
俩个人带着圣旨,来到皇宫城下,只见宦官早在城门下等候,见到二人,便上前道:“皇帝有旨,请秦将军和高军师直接行至太极宫。”
宦官带着高念和秦璞雅,走出承天门来到太极宫殿外,走过宽敞的石阶,秦璞雅一抬头,见太极宫殿外,站着一个人,走近了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唐皇帝,皇帝的这个举动让秦璞雅也没想到,她没想到吾皇会站在烈日下亲自等候他们。
秦璞雅连忙跪地叩拜,高念不知道秦璞雅叩拜谁,就站在一边东张西望,正想问她,秦璞雅连忙拉着他的衣角,轻声道:“公子,快叩拜吾皇。”
高念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跪地叩拜。皇帝快步来到他们身边,扶起秦璞雅和高念,淡淡一笑道:“两位亲家,快快请起。宣旨!”
宦官高声道:“大唐皇帝曰:阵前大将军秦璞雅,军师高念,击败突厥铁骑,特封赏。秦璞雅赏黄金百斤、杂彩六千段,封马军总管。军师高念,赏黄金百斤、杂彩六千段,封马军总管军师。”
高念和秦璞雅叩拜谢恩,两人虽然被封赏了,但高念很不高兴,自由自在的日子过惯了,做官没有自由,让他整天守着条例和军规过日子,还不如让他去死来的痛快。
高念也没有办法,既然是圣旨,也不敢违抗,但是如果不违抗,那就代表你默认了。
高念正要想皇帝禀明此事。这时,秦璞雅叩首道:“吾皇,璞雅一到婚嫁年龄。”
秦璞雅的意思是,告诉皇帝,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往后不便南征北战。
皇帝淡淡一笑道:“秦将军性情果与秦国公极像,秦将军可有心仪的男子?”
秦璞雅禀道:“吾皇,吾与高军师已私定终身。”
皇帝淡淡一笑道:“秦将军快快请起,既然你二人已私定终身,吾便成人之美,吾准许。封赏已宣,君无戏言。”
高念叩首道:“吾皇,吾本是大唐子民,因战事出一份力,并未想做官,请吾皇恩赐,容吾荣归故里。”
高念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我不想做官,你就让我回去做个老百姓,这样如果秦璞雅嫁给他,同样也顺理成章做个老百姓。
皇帝神态凝重道:“高军师,两次拒官,好大胆。”
高念连忙叩首道:“吾皇,息怒!只因吾乃一介草民,无德无能,此重任无福担当。”
皇帝道:“高军师,你胆敢抗旨,来人,将此二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就这样,皇帝一怒之下,高念和秦璞雅被打入大牢之中,等候发落。在监牢中高念一直很自责,他不怕任何艰难险阻,唯一担心的是秦璞雅的安慰,他觉得这一次是他害了秦璞雅。
监牢内暗淡无光,空气潮湿,铁笼,铁门,铁锁链。高念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情不自禁的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此生为何多灾多难,曾一度陷入低谷,他不畏惧。这次又一度陷入低谷,他开始畏惧,这次毕竟是得罪了皇帝,想摆脱真的是难似登天。
熬过几日,也未见有人来传皇帝旨意,高念大概是明白了,可能皇帝想磨磨我们的性格。让我们在监牢中自省悔过。既然这样,那就随遇而安吧!
高念躺在薪草上,闭上眼睛,静静的思考着以后的日子,想着迎娶秦璞雅时候的情景;想着日后孩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一个离自己而去的情景;想着自己头发花白的那一天,陪着娘子们散步的情景;想着自己身在大唐,与父母和若萱隔绝于世天地之间情景……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若萱在那里,她过的还好吗?我真的好想她,你到底会在哪里?如果再一次梦到她,我一定会告诉她,我过的很好,很快乐,唯一心中记挂、思念的人就是她,我还会告诉她,爱你的心一直没有变过,希望她能感受得到。
这时高念听见牢房的外面有一群人向他这边走来,他难得去理会,继续想着张若萱。
“皇上,高念就关押在此地。”
高念一听,原来是皇上来监狱了,他本想起身行礼,但他没有,他想既然皇帝来探监,必有事求我,此时,他只能咬定青山不放松,让皇帝不能看轻我。
“把监狱门打开,你们都退下吧!”
“是!”
过了一会儿,监狱门打开了,皇帝走到牢笼外面,看着高念,轻声道:“高念,吾今日亲临这牢狱之中,是有话与你讲。”
高念立即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薪草和尘土,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高念,在这牢狱之中,是否悔悟。”
高念道:“吾皇,人各有志,草民意愿已决,还请吾皇恕罪。”
皇帝淡淡一笑道:“高念,你意已决,吾不难为于你,起身回话。”
高念道:“谢谢吾皇。”
皇帝道:“高念,吾念你此次抗击突厥有功,然君前抗旨,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高念道:“吾皇圣明。”
皇帝道:“吾问你,吾儿丽贞如今可好?”
高念一听皇帝怎么会提起唐梦儿,立即明白皇帝大概知道了这一切,也不想再欺瞒皇帝,便拱手道:“回吾皇,丽贞公主安好,丽贞公主说她一直很思念自己的父亲和娘亲。”
皇帝一听,淡淡一笑道:“丽贞生性刁蛮,昔日不听吾言。私自出宫,吾不怪她,怪只怪吾关爱甚少。”
高念听皇帝这样说,就明白是和自己说一些家常话,他回道:“感谢吾皇厚爱丽贞公主,丽贞公主如今通情达理,相夫教子,我们俩很相爱,我与她有一女,名叫若依。”
皇帝听了,高兴万分,微微一笑道:“既然那是丽贞的归宿,吾便随她,就当对她的补偿。若依,如今几岁?日后你定要好生待她们。”
高念明白,即便是皇帝,也是天下父母,也有一颗爱子之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便道:“吾皇,若依四岁了,会叫爹娘。丽贞公主与我情深似海,我定不会辜负她。也不会辜负吾皇对我的厚爱。”
皇帝淡淡一笑道:“高念,若有时间,吾会去看她们。如今我也成全你与秦璞雅的婚事,算是给秦国公一个交代,秦国公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
高念道:“谢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高念,今日你便回去,日后不得与外人提起此事。”
高念道:“吾皇,草民明白。”
皇帝说完,拂袖离去。不一会儿,狱卒将高念和秦璞雅带出监牢。然后由监牢外的宦官将他们送出京城。
高念朝秦璞雅微微一笑道:“璞雅,我们自由了,曾经以后我们就是一介草民,不去理会国家大事,逍遥快活的过日子,我们回家吧!”
秦璞雅有些好奇,前几天皇帝还勃然大怒,如今却一声不响的将他们放了,还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秦璞雅道:“公子,吾皇仁慈。”
高念心道:“皇帝才没那么仁慈呢?他不能因为一件小事,一怒之下杀他女婿吧!不过话说回来,父爱胜天,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我们最大的妥协了。”
高念道:“璞雅,你说的对。我们回家吧!”
高念带着秦璞雅走到了高府,高念上前扣门。晴儿打开门,见高念回来了。连忙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夫人们都替你担心。公子,秦夫人和南宫夫人都生了。”
高念哈哈大笑道:“晴儿,这可是喜讯啊!璞雅,我们快快进府。”
此时的秦璞雅心里有些自责,她想:“公子为了我,都没能在家陪着娘子们,我要知晓此事,定会让他早些回家。”
高念和秦璞雅快步来到正堂,见娘子们正忙着绣花,高念道:“娘子们,我回来拉!”
唐梦儿见高念,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上去,微微一笑道:“相公,秦将军。”
高念道:“梦儿,如今璞雅已是我的未婚妻,你们应该姐妹相称。”
秦璞雅道:“梦儿姐姐。”
唐梦儿微微一笑道:“璞雅妹妹。相公我带你去看黛雪和允儿妹妹,她们都生了。”
乐欣然道:“相公,璞雅妹妹,你们总算回来了。”
高念道:“欣然,我好想你们。梦儿,我正有此意!娘子们我们一起去看看她们。”
唐梦儿带着高念和秦璞雅来到后庭院,走进秦黛雪和南宫允儿的房间,高念哈哈笑道:“黛雪、允儿我回来啦!快让我看看宝宝。”
秦黛雪和南宫允儿本来有单独的房间,由于做月子一人无聊,俩个人就住在一起。这时只见秦黛雪和南宫允儿连忙向高念示意,让他小声点儿,孩子们都睡着了。
高念蹑手蹑脚走到秦黛雪和南宫允儿的身边,当着秦璞雅的面,每个人亲了一口,秦璞雅在一旁羞涩的转过脸去。
秦黛雪道:“秦将军,我姐妹不方便下床,还请多体谅。”
秦璞雅道:“黛雪妹妹、允儿妹妹,姐妹之间不必客气,我还要恭喜黛雪妹妹和允儿妹妹。”
高念道:“黛雪和允儿,如今璞雅已是我的未婚妻。你们姐妹相称就好。”
南宫允儿道:“那我就叫你一声秦妹妹。”
高念看着在秦黛雪和南宫允儿的身边熟睡中的两个孩子,心里很高念,轻声道:“黛雪、允儿,辛苦你们了,相公我没能陪伴着你们,请娘子原谅。”
秦黛雪微微一笑道:“相公,我与允儿能理解。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高念道:“黛雪和南宫允儿,这样吧!孩子和你们这一个月的衣服、尿布就由我来洗,也算是我为你们和孩子做点儿事。”
唐梦儿道:“相公,这个请求两位妹妹一定会同意的。相公,孩子还没有取名呢?”
高念道:“梦儿,让我想一想。哎!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小宝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唐梦儿道:“相公,黛雪为你生了个女儿,南宫允儿为你生了个儿子。”
高念道:“哎!有了,女儿就叫若玥,儿子就叫若烁。”
南宫允儿微微一笑望着身边熟睡中的孩子,轻声道:“若烁,烁,光亮。若玥,玥,传说中的一种神珠。孩子们,爹爹给你们取名字了。”
高念道:“但愿日后,若玥长的和你娘亲一样美丽,儿子要长的和我一样英俊。”
唐梦儿用手捂着嘴,轻声笑道:“相公,你放心,日后若烁长的一定会比你还英俊的。”
高念和她们说了一会儿,高念担心秦黛雪和南宫允儿的身体,就让她们休息。带着娘子们走出了房间,高念突然想起皇帝跟自己说的话,于是就让娘子们先回正堂,他拉着唐梦儿的手,走到一边,轻声道:“梦儿,我今日见到你父皇了,他说他当年对不起你,他还说他很思念你,有时间他会来看你。”
唐梦儿此时,泪湿了眼眶,望着远方,久久没有说话。高念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梦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毕竟他是皇帝,不能像平常百姓一样,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孩子。他能对我说出这些,说明父皇对你深深的思念。哀哀父母春晖寸草。”
唐梦儿道:“相公,你见到父皇,他可安好?”
高念道:“我见父皇脸上的气色好,但毕竟年岁已高,身体可能大不如前了。”
唐梦儿道:“我如今已身为人妻和人母,能体会父皇当年的对我的好,只怪我那时太倔强。”
高念道:“梦儿,你能放下往日的心结,说明我们梦儿通大情知大理。”
唐梦儿道:“但愿父皇身体康健,吾皇万岁。”
高念道:“梦儿,不必难过了。日后你们会相见的。”
唐梦儿道:“相公。”
高念将唐梦儿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梦儿,我知道你也特别思念他们,等有机会我们偷偷进宫,去向父皇和母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