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
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
一夜的寒风白雪,寅时才停下来,一大早,高念醒来,见李师师还在熟睡,高念朝李师师微微笑着轻声道:“师师新年快乐!”说完在李师师红润的玉脸上亲了一下,便悄悄起身下床,帮她盖好被子,一个人来到院内,见屋顶和地上白茫茫一片,心里十分欢喜,他自小就喜欢瑞雪新年,这样更增添浓郁的新年味道。他弯下腰,双手在地上捧起一团雪,合上双手,用力将雪挤压成雪球,虽然手被冻的通红,但一颗未泯的童心依然炙热,他看着手中的雪球,顽皮一笑,将雪球随手扔了出去,此时,正巧丫鬟晴儿从唐梦儿的房间出来,手里提着恭桶,这个雪球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晴儿的头,只听见晴儿“啊!”的一声,高念连忙躲在一棵青松后面,见晴儿四处张望一番,未见院内有人,便嘟着小嘴道:“是谁?”
高念心道:“哎呀!不好,怎么那么巧。”
高念连忙走过去,朝晴儿道:“晴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晴儿微微一笑道:“噢!公子,起这么早,庭院内冷,公子快进屋别冻着,等早餐好了,晴儿来叫公子和夫人们。”
高念道:“哦!晴儿你也早啊!晴儿新年快乐!”
晴儿甜甜一笑道:“公子新年快乐,刚才的雪球算是送晴儿的礼物吗?”
高念微微一笑道:“晴儿,你误会了,我刚想去梦儿的房间,我听见你叫了一声,便急忙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晴儿道:“公子你真顽皮,看我不告诉大小姐你欺负晴儿。”
高念坏笑道:“晴儿,你不要无故诽谤我,我哪里欺负你了。”
晴儿见高念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甜甜一笑道:“哼!公子这庭院之中,只有你我二人,这雪球难道是上天赐予晴儿的新年礼物?”
高念道:“嗯!晴儿也许还真有可能是上天赐予的呢!我听说新年被人扔雪球,寓意新的一年一定有喜事降临到晴儿的头上。晴儿长大了,要出嫁了,晴儿恭喜你啊!”
晴儿放下手中的恭桶,在地上捧起一团雪,轻轻揉成雪球,高念见势连忙躲到身旁一棵树后面,晴儿见高念躲在树后面不出来,微微一笑道:“公子,这么好的寓意,公子应该接纳才是,不要躲藏。”
晴儿朝高念跑了过来,高念灵机一动,连忙跑到唐梦儿的屋前,慌忙推开门,快步进了屋内,随手将门关上,自言自语道:“哎呀!幸亏我机灵,要不还让你占了便宜去。”
唐梦儿从被窝内轻轻起身,抬头一看是高念,微微一笑道:“相公,谁要占你便宜?”
高念道:“梦儿,是晴儿——噢!没事。”
唐梦儿道:“相公,你又捉弄晴儿了。快过来再睡一会儿,时辰还早呢!”
高念道:“梦儿新年快乐!梦儿外面下雪了耶,好美哦!要不要陪我一起出去看雪景啊!”
唐梦儿道:“相公新年快乐!相公真的吗?太好了,相公你等等我。”
高念等唐梦儿穿好衣袍,洗漱完,便拉着唐梦儿的手,两人走出屋,来到庭院内欣赏雪景。
唐梦儿看着满园的白雪,心里无比开心,在庭院内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奔跑着,高念吟道:
一夜纷纷、千山雪,翔鸾凤舞龙腾,麟游虎跃犼啸。
红梅藏尽、香难隐,十里笙歌喧闹,千门万户换新桃。
唐梦儿朝微微一笑道:“相公,吟的如此美妙,梦儿附和一首如何?”
高念轻轻弯腰,拉着梦儿的玉手,微微一笑道:“娘子请。”
唐梦儿吟道:
一夜纷纷、千山雪,翔鹤鹿卧马腾,鱼游蟾伏鹣鸣。
红梅藏尽、香难隐,千家欢歌痛饮,万家灯火闹新春。
高念听了唐梦儿吟的词句,拍手叫好,微微一笑道:“梦儿,我的词句虽然豪放,但你吟的词句更有新年美好的寓意,鹤鹿马,鱼蟾鹣。鹤、鹿寓意长寿,马寓意马到则功成,鱼、蟾寓意富贵,鹣寓意恩爱夫妻比翼齐飞。”
唐梦儿微微一笑道:“相公,不是梦儿吟的好,是相公寓意的好。”
高念道:“梦儿过谦了,诗词讲究的就是意境,意境深远,则称绝句。”
唐梦儿道:“相公,过奖了。梦儿记得小时候,宫苑内下雪,父皇母妃总带着梦儿在宫苑内赏梅花,小时的记忆真的好美。”
高念道:“梦儿,是不是想父皇和母妃了,如今就由我代替父皇母妃,带你在庭院内赏梅弄雪,是不是同样美好。”
唐梦儿微微一笑道:“相公,我看到满园的白雪,才回想起了往事。有相公在身边陪伴,什么时候梦儿都觉得很美好。”
这时晴儿、霜儿、月儿、玉儿手拿着扫帚,来到院内,晴儿见高念和唐梦儿在院内赏梅,便朝他们走了过来,甜甜一笑道:“公子、小姐,天冷别冻着,快回屋内。”
高念道:“晴儿,你们这是干什么?”
晴儿道:“公子,元日我们洒扫庭院。”
高念连忙道:“晴儿,如此美景,打扫了岂不可惜。你们去打扫屋内、廊亭便好。”
晴儿道:“公子,我这就去告诉姐妹们。”
高念道:“轻轻的打扫,娘子和孩子们还没睡醒呢!”
晴儿道:“嗯!公子、小姐,过一会儿就吃早餐了,一会儿晴儿过来叫公子和小姐。”
唐梦儿道:“嗯!晴儿你快去忙吧!”
晴儿走后,高念和唐梦儿来到荷塘边,见荷塘上,结着薄薄一层冰,残荷上也被白雪覆盖,柳树、小桥、亭台、远山银装素裹。
吃过早餐,高念就带着娘子们来到书房,高念让倩儿丫鬟拿来几张红纸,高念先将红纸裁剪成条状,金惠媛对高念的举动有些好奇,便上前微微一笑道:“相公,裁剪这些红纸条有何用意?”
高念微微一笑道:“香媛,你们先不要着急,过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高念裁剪好红纸条后,拿起毛笔,秦黛雪连忙上前为他研磨,高念想了想,书道‘上联:春满人间百花艳,下联:福临庭院四季安,横批:欢度元日’
秦黛雪一边研磨一边道:“相公,你写的可是诗句?”
高念道:“欣然,这是对联,对联讲究对仗工整,平仄协调,新年贴红对联才喜庆,把一些祥句吉言写在红纸上,张贴在门两旁和门顶端,新的一年就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秦黛雪道:“噢!原来如此。”
高念接着书道‘上联:占天时地利人和,下联:取九州四海财宝,横批:财源广进’
乐欣然道:“相公,占天时地利人和,取九州四海财宝,对的妙。”
高念道:“这些都是最简单的对子,读一遍就能明白它其中的含义。比如,我接下来要写,上联:迎喜迎春迎富贵,下联: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高念写了十几幅对联,然后和娘子们一起从府门到后院换上新的桃符,贴上自己写的红对联,挂上红色的灯笼。随后高念带着孩子和娘子们在庭院内燃放烟火爆竹,时时与娘子们吟诗作对,对酒当歌。
年夜饭前,高念带着娘子和孩子们一起,端着饭菜美酒和瓜果,来到先祖的牌位前,祭拜高家先祖。高念、娘子和孩子们都一一上三支香,然后在高家先祖牌位前,行三拜九叩之礼,表示对先祖的尊重和缅怀。
年夜饭时,高念先和娘子们来到府院门口,燃放烟花爆竹,然后回到正堂,高念请娘子们都入座,府中的丫鬟女仆也设了一桌,高念先端起酒杯,大声道:“首先,我在这里,祝福娘子们以及府内亲朋好友男女老少,新年快乐!感谢娘子们陪伴我度过欢乐的一年,感谢大家这一年为高府所做出的贡献,大家辛苦了。今晚团员饭,我希望大家尽情的吃喝,新的一年祝福大家身体康健,四季平安,万事如意。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起身共同饮尽杯中酒,高念喝完杯中酒,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请座,我来为大家斟一杯酒,感谢大家这一年为高府所付出的一切。”
高念端起酒壶,先为府中的丫鬟女仆一一斟酒,然后又为娘子们斟酒,都斟满杯中酒,高念道:“第二杯酒,新的一年,让我们共同微笑面对。”
“第三杯酒,希望大家尽情的喝酒,今夜就让我们不醉不休。另外,大家每人面前有一个红包,不多,每人一百文,这是我一点儿小小的心意,大家请收下,感谢有你们相伴,干杯。”
喝完三杯酒,高念就和娘子们,行酒令、划拳、吟诗作对,一直喝到亥时一刻才撤席。高念先让娘子们抱孩子回房休息,然后陪着娘子们围坐在火炉旁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