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念喝着酒,吃着菜,等了一个多时辰,看见门口的火光越来越明亮,他心中暗喜,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大声吟道:“一度春风,绵绵。美人归期,迟迟。一杯美酒,浓浓。门前火光,灼灼。回望回望,思量思量,夜来绮梦长,月色满红窗。”
这时,门外匆匆走进来三个人,高念端着酒杯,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继续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高念不紧不慢的吟诗,这时,听泉盖苏文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
崔孝琪翻译道“尚书令大人,我把金惠媛给尚书令大人带来了,求大人救救我,给我解药。”
高念将右手食指放于唇前,“嘘~”了一声,示意让他们不要说话。接着吟诗喝酒,吟完诗句,喝完一杯酒,高念轻言细语道:“香媛,你过来。其他人等退下。”
香媛慢慢朝高念走来,冉冉凌波莲步,盈盈着雨桃腮,蜡烛发出的光亮,犹如窗外明月清辉,倾泻在她身上,投下了袅袅婷婷的倩影,一阵微风吹过,淡淡体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仿佛醉倒在繁花丛中。
高念站起身,疾步迎了上去,一把将香媛抱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道:“香媛,我好想你。香媛,不要怕,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乱发脾气了,回来就好!”
这时,高念自认是香媛的女子,将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瞬间拔出,刺向高念的大腿。
还没等高念反应过来,只感觉腿上疼痛难忍,匕首已刺中他大腿。高念瞬时一掌将面前女子击飞出去,撞在粗壮的木柱上,口头鲜血,落地身亡。
高念立即将刺入大腿的匕首拔出,一股鲜血喷出,洒落在地上。他知道,这刀上一定涂有剧毒,他瞬时封住大腿血脉,伤口的血慢慢止住了,高念跑到屏风后,拿起一把刀,忍着疼痛,拔刀将伤口上一块肉割了下了。随之,用刀在锦衾上割下一块长条锦,包扎好伤口。
高念背着手,装出一副毫发未损的样子,轻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泉盖苏文见自己的奸计未得逞,连忙跪地说了些什么,崔孝琪拔出随身佩刀,架在泉盖苏文颈部,翻译道:“尚书令大人,求求大人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把金惠媛给尚书令大人带来了。带金惠媛进来。”
这时,两个高句丽侍卫带着捆绑着的香媛走了进来,香媛的嘴上被一条白布蒙着,说不出话。
高念笑道:“哈~哈~哈!雕虫小技,也想奈何本大人,笑话。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香媛的?”
崔孝琪连忙用刀将香媛身上捆绑的绳索割断,然后解开蒙在她嘴上的一块白布。
香媛叫喊着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香媛不值得公子相救。”
泉盖苏文见高念没有给自己解毒的意思,连忙夺过崔孝琪手中的刀,架在香媛的颈部,大声说了些什么。
崔孝琪翻译道:“如若你不给我解药,我就和她共亡。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金惠媛玉碎吗?”
高念轻轻向泉盖苏文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哈~哈~哈!好你个泉盖苏文,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就凭你还想威胁我,笑话。我数三个数,若你还不放下手中的刀,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崔孝琪将高念的原话翻译给泉盖苏文,泉盖苏文听了后,他深知高念的深厚功力,只好放下手中的刀,跪在地上,连连向高念叩首。
高念瞬移来到香媛身边,还没等香媛反应过来,搂着她的柳腰,瞬间回到原位。高念看着香媛毫发未伤,心里很高兴,本想将泉盖苏文一掌击毙,但想了想自己的使命,还是忍住了。
高念拉着香媛,来到饭桌旁,高念轻轻斟了一杯酒,心道:“这个泉盖苏文还真笨,我说他中毒,他既然信以为真,这样也好,这场戏还没落幕,我要继续唱下去。”
高念装模作样,端起酒杯,放开香媛的手,转过身,用手指在酒杯中搅了搅,然后转过身,将酒杯轻轻掷了出去,崔孝琪一抬手,在空中接住酒杯,连忙道:“大人,不能为他这种卑鄙小人解毒。”
高念拉着香媛的手,两个人欢笑相迎,温馨而浪漫。高念扶着香媛轻轻坐下身,两人席地而坐,眼神交织。高念微微一笑,轻言细语道:“噢!忘了一件事。崔孝琪,你告诉泉盖苏文,这解药只能管三天,三天后,若没本大人的解药,泉盖苏文一样会毒发身亡,全身爆烈而亡。”
崔孝琪将高念的原话翻译给泉盖苏文,随后将酒杯递给泉盖苏文,泉盖苏文连忙喝下杯中酒,然后说了些什么。
崔孝琪翻译道:“感谢尚书令大人赐解药,泉盖苏文会替尚书令大人在我王面前美言。”
高念道:“崔孝琪,叫他们带着那具尸体,滚出去。然后叫两个侍女把地面清洗干净。”
崔孝琪将高念的原话翻译给泉盖苏文,泉盖苏文连忙站起身,将躺在血泊中的女子抱在怀里,匆匆跑了出去。
高念这时,满脸汗珠似雨下,为了不让泉盖苏文看出破绽,他刚才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挣扎中度过的,亲手在大腿上割下一块肉,武功再高,他也是人,不是神仙。香媛连忙将高念拥入怀中,连声喊道:“公子,公子,你怎么啦!”
高念咬牙道:“香媛,你小声说话,我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香媛痛哭着,紧紧抱着高念。高念受伤时,她在门外,并不知道高念腿受重伤,香媛隐隐觉得高念脸上的汗珠滴在自己的身上,连忙仔细看了看他胸部,用手摸了摸他后背,然后又摸了摸他的腿,感觉从手心传来一丝凉意,她看了看手,手上全是血,这时她才知道,高念腿部受伤。
香媛连忙问道:“公子,你腿部受伤了,你为何不早告诉香媛。”
高念淡淡一笑道:“香媛,我没事,就是腿上少了一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香媛连忙站起身,用力抱起高念,将他抱到屏风后,平放在床榻上,随后道:“公子,香媛给你找医官。”
高念怕香媛再遇危险,连忙道:“香媛,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活着吗?”
香媛流着泪,推开后门,走了出去,他偷偷来到前院,找到一名与她姐妹相称的女医官,然后两人偷偷潜回后院,从后门进入。
两人来到床榻边,女医官放下医匣,香媛跟女医官说明伤处,女医官连忙将高念的朝服掀起,然后让香媛点一支蜡烛,女医官将高念缠绕在腿上血水湿透了的锦条,一圈一圈解开,然后见大腿前没有伤口,就和香媛一起将高念轻轻翻过身去,女医官一看,这个伤口很大,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女医官连忙从医匣内拿出丝线和银针,为高念一针一线的缝合好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敷上药,用白色棉布条,将高念的伤口包好。
女医官问香媛道:“香媛,他是何人?他为何会身受如此重的伤?幸亏他人强体壮,否则,怕是有性命之忧。”
香媛道:“他就是尚书令大人,遭人暗算。”
女医官道:“我一会儿,熬些草药,你给尚书令大人服下。”
香媛道:“感谢秀敏姐姐,我随你一起去,等熬好了草药,我端回来给他服下。”
秀敏道:“香媛,你是否喜欢尚书令大人。”
香媛道:“公子就是为了救我,才身负重伤,妹妹要一生服侍公子。”
秀敏道:“香媛,尚书令大人可是大唐人,大唐人很狡猾,别被他的外表所蒙骗。”
香媛道:“姐姐,如果有人为救你,身负重伤,你会怎么做?”
秀敏甜甜一笑道:“姐姐也会以身相许,好了,我们走吧!”
香媛和秀敏从后门走了出去,悄悄绕回前院,秀敏配了些草药,然后在后院悄悄生火熬药。
半个时辰,药熬好了,秀敏将药倒入一只碗中,连忙让香媛端回去。香媛端着药,乘着月色,悄悄绕回后院中,把药慢慢喂高念喝下。
然后,让高念趴着,为他盖上锦衾,香媛脱下襦裙,抱着高念,流着眼泪,静静守候着他,久久都没能入睡。
第二天巳时一刻,高念从梦中醒来,感觉自己的左腿失去了知觉,见香媛在床榻边看着自己,脸色有些苍白,他用双手支起身体,想坐起身。
香媛连忙将他扶着躺下,微微一笑道:“公子,快快躺下,秀敏姐姐刚刚来为公子换了药,姐姐说,公子须静养几日。”
高念道:“香媛,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可我今日要与高句丽王会面,不能耽误大事。”
香媛道:“香媛能守候在公子身边,不觉得苦。噢!侍卫一早来传话,荣留王得知尚书令大人身体有恙,特送来,千年人参和一些名贵药材,还特派一名御医,前来为尚书令大人医治,望尚书令大人早日养好身体,再与尚书令大人会面。”
高念心道:“也只有如此了,我如今腿受重伤,也不能下地行走,只有等养好了身体,再与高句丽王回面也不迟。”
高念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秀敏是谁?”
香媛道:“秀敏是医官,我们是好姐妹。”
高念道:“香媛,你替我谢谢秀敏。”
香媛端着一碗药汤,高念看着碗里的药汤,心里有些发憷,看了一眼香媛,香媛微微一笑道:“公子放心,这汤药是秀敏姐姐亲自煎熬的,不会有毒。”
高念道:“香媛,我不是怕药里有毒,而是看着汤药,就觉得很苦的样子。”
香媛连忙轻轻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公子,这汤药一点儿也不苦,公子快快喝下汤药吧!”
香媛做在床榻边,将高念的身体轻轻倚靠在自己怀中,高念闭上眼睛,香媛将汤药喂高念一口一口的喝完,微微一笑道:“公子,是不是不苦啊!香媛没有骗你吧!”
高念道:“咦!这汤药微苦微甘,还蛮好喝的,要不再来一碗。”
香媛微微一笑道:“公子,这是药,不是美酒,可不能贪嘴。”
香媛扶着高念躺好,微微一笑道:“公子,你先躺着,我去为公子端早膳。”
高念点点头,等香媛端来一碗稀粥,喂高念一口一口将碗里的稀粥吃完。
高念道:“香媛,这是什么饭?这么好吃。”
香媛道:“这是药膳,稀米粥中,稍稍加一些草药,熬制而成,有利于公子的伤口愈合。这是秀敏姐姐说的。”
高念道:“嗯!等见到她,我当面答谢她。”
香媛道:“秀敏姐姐,午时就过来。公子,快快躺好,好生养伤。”
高念道:“香媛,等我把伤养好了,我一定把你带回大唐。香媛,你不生我的气了吧!昨日,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香媛微微一笑道:“公子,是香媛不好,香媛不应该隐瞒此事,让公子受了伤,香媛愿一生都跟随着公子。”
高念道:“我也愿意与你生生世世不离分。”
香媛甜甜一笑道:“公子,好好睡觉,香媛陪着公子。”
高念道:“嗯!哦!对了,秀敏姓什么?”
香媛道:“秀敏姐姐姓林。”
高念道:“林秀敏,名字蛮好听的。”
香媛道:“公子,莫非——”
高念微微一笑道:“哎呀!我好困,香媛我睡一会儿先。”
高念闭上眼,美美睡了一觉,当他醒来时,碰巧,见秀敏医官刚来到床榻边,高念淡淡一笑道:“秀敏医官,劳烦你这几日为我医治伤口,感谢你。”
林秀敏看了一眼高念,朝香媛微微一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香媛连忙翻译道:“尚书令大人,秀敏能为大人医治,是秀敏的荣耀。”
高念道:“秀敏医官太客气了,秀敏医官的医术,犹如扁鹊再世,妙手回春。”
香媛将高念的原话翻译给林秀敏听后,只见林秀敏面带微笑,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
香媛道:“扁鹊再世,妙手回春,秀敏不敢当,尚书令大人过奖了。秀敏为大人换药。”
只见林秀敏轻轻将高念的朝服掀起,然后轻轻解开缠绕在伤口上的布带,高念轻轻转过身,趴在床榻上,林秀敏看了看伤口,然后用棉布轻轻擦了擦伤口,从医匣内拿出草药,敷在伤口上。
然后拿出新的棉布带,帮高念一圈一圈的包扎好后,淡淡一笑说了些什么。
香媛翻译道:“尚书令大人,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我回去为大人煎熬些草药,大人趴着静养,秀敏告辞了。”
高念道:“谢谢秀敏医官,香媛替我送送秀敏。”
香媛拉着林秀敏的手,边走边说着话,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