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数日劳累,在流云宫总算是踏踏实实睡上一觉,刚刚醒便听见宫外福全吵吵。
“陛下,太史令求见,说是查出了谋害皇子一案的嫌犯。”
祁正立刻精神,宣太史令觐见,太史令王宗阳进殿,将那一堆摄魂香放在祁正眼前。
祁正眼睛睁得圆大,问道:“这是?”
“回禀陛下,这是臣从坤宁宫中搜出的,臣已将淑妃娘娘下押,还请皇上定夺。”
“淑妃。”
祁正显然不相信,皇子被害,在淑妃宫中搜出证物,未免太巧合,现下淑妃兄长在前线奋战,刚有转机,就出现这等事,定是有宵小之徒陷害。
究竟是谁?把他这个皇帝不放在眼里,随意操纵这一切,陷害他的妃子,毒害他的皇子,究竟是谁?
祁正现在一肚子火,质问道:“王宗阳,朕且问你,你觉得是淑妃害得皇子吗?”
祁正这样严肃的质问让王宗阳心惊胆战,战战兢兢道:“臣认为幕后真凶必不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不会蠢到将证物藏匿与自己宫中,必是有人陷害。”
祁正看到他与自己想到一处去,心里也是好受些,语气也好了些,道:“那你觉得会是谁?”
“谋害皇子,构陷皇妃,还是在眼下这个阶段,想必陛下心中有了定夺。”
王宗阳模糊的回答,但祁正心中也有数,能做到这些的必是内奸,至于幕后主使那更是多了去,一切想让大渝覆灭的都是嫌犯。
“既然如此,朕命你十日之内查出真凶,还淑妃清白,给朕的皇儿一个交代。”
“臣领旨。”
祁正交代完了,命王宗阳下去。
大渝刚刚有些好苗头竟遇到这种事,毒害皇子陷害给淑妃,这个幕后主使当真是高明,这样便是一石二鸟,萧家和皇后都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大渝必是内忧外患,自顾不暇。
究竟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祁正握住哪一捆摄魂香,脑里不断思索,却总也定不了。
椒房殿来人报,皇后病情加重,祁正立刻赶去椒房殿,只见皇后面无血色,瘦弱无力的躺在榻上。
祁正凑近,道:“月儿,你怎么样?”
皇后有气无力道:“陛下,錯儿,錯儿没了。”
皇后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尽管伤心欲绝却是哭不出来,只是酸酸的道:“我们的錯儿,錯儿。”
祁正安慰她,握着她的手道:“錯儿这孩子跟我们无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我们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皇后不甘心道:“不,我的錯儿陛下要给錯儿做主,一定要查出真凶,我要看着是谁这么恶毒,毒害我的孩子。”
祁正道:“好好,朕一定查出真凶,让錯儿安息。你要保重身体,赶紧好起来,朕还需要你,錯儿在天之灵也不想看你这样。”
皇后道:“陛下,月儿没有福气,只怕是陪不了陛下了,錯儿走了,我怕也活不了了,正好让我给錯儿做个伴,免得他一个人孤单。”
祁正抱住胧月,哀求道:“朕不准你走,你不许走。”祁正抱着瘦弱的胧月,感觉她会就这么消失殆尽。
命令道:“太医,太医,快,一定要保住皇后,快呀。”
慕缪玖道:“陛下,皇后娘娘心力大损,只怕是就这几天日子了。”
祁正发疯的抓着慕缪玖,大喊道:“你胡说什么?朕让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皇后,你们听不见吗?”
祁正发怒,一屋子的宫侍都跪下,慕缪玖仍被祁正抓着,皇后虚弱道:“陛下,陛下莫要为难慕太医,生死有命,月儿这是命数到了。”
祁正放开慕缪玖,扶住胧月,心里又悔又急,道:“月儿,是朕辜负你,朕负了你。”
胧月看到祁正为她哭了,用手抚摸祁正的脸庞,抹去泪,道:“正哥哥不要愧疚,月儿能嫁给正哥哥乃三生有幸,知足了。”
慕缪玖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孕期胎像便不稳,又是早产,心力大亏,精神短少……”
“别说了,”祁正阻止了她接着说下去,这样一个女子他保不住,胧月窝在祁正的怀里,感觉着生命的流逝。
宫门突然大开,闯进了一个女子,是锦穗,主人算出小姐有难,命她前来看来,哪成想。
锦穗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胧月,快步走到榻前,为胧月灌输内力。
祁正好奇这人是谁?正要询问,锦穗道:“娘娘身心大损,我奉主人之命来接娘娘回山调养,望陛下恩准。”
祁正一听胧月还有的救,道:“高人当真能救皇后?”
锦穗道:“自然,皇上还是赶忙让我带走人吧。”
“只是不知高人所居何处?”
“我家主人乃白月宫宫主,居于终南山上,耽误不得了。陛下,我便带娘娘走了。”
说完锦穗拉过胧月抱在身上,几步走出宫,祁正还在回想她口中所说的白月宫,那地方他也听说过,过去在江湖上颇有盛名,只是近些日子隐居山林,白月宫再不过问人间事,想不到今日竟然现身。
祁正跑出去,却发现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竟然能在大内皇宫来去自如,果然不虚传。只是白月宫怎么会为了月儿现身。
正当祁正百思不得其所时,太史令王宗阳报,查出了真凶,祁正召见王宗阳。
王宗阳:“回禀陛下,已查出谋害皇子的正是御药房的宫女柳儿,柳儿在侍候皇后时,将摄魂香的药沫撒在皇子的肚兜上,导致皇子吸入摄魂香而死,而后她又将摄魂香藏匿与坤宁宫欲陷害淑妃娘娘。”
“那宫女呢。”
“禀陛下,柳儿畏罪自尽了。”
“死了,怎么死的?”
“口食摄魂香而死。”
王宗阳将柳儿下毒器具给祁正查看,柳儿的尸体也证实了这些。
祁正:“这柳儿是哪里人?”
“臣查过,竟查不出她的跟细,此人入宫籍贯是关西人,臣派人去查过,竟是查无此人。据她身边的宫女报,此人甚为古怪,不好与人交际,臣查出她所携带的摄魂香皆是南楚之地所产。”
南楚!
“哼,在朕眼皮子底下行如此勾当,把朕当傻子耍。”
祁正愤怒的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挥在地,命令道:“彻查后宫,任何人都不得漏,朕的后宫竟能误入奸细,当真可怕。”
“臣领命。”
“南楚,南楚,”祁正看着那摄魂香呢喃道,心里道:皇姐,朕还真得好好会会你。
皇子满月而亡给这个岌岌可危的大渝又一重击,淑妃洗脱罪名,负责皇子的身后事,哪些反对派更是拿这个事来恶心祁正,说什么祁正触怒上天,连自己的皇子都保不住,更是大肆宣扬要祁正下位。
刚刚平复的民心眼下又是一片倒,祁正不管那些,只想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命太医好生医治太后,他也会空闲时来陪陪太后。淑妃经此一灾是加倍小心,不敢有一丝疏忽。
皇后被人带走,祁正让人对外说皇后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后宫诸事务都交到淑妃手中,淑妃战战兢兢,不敢马虎。
皇子祁錯被追封为太子,以皇太子之礼下葬,想不到那样可人的小家伙就这么去了,淑妃对这个皇子挺有好感的,可谁知祁錯命薄。
办好皇子的后事,淑妃晋封贵妃,暂掌后宫事务,萧炎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日皇上来到承乾宫,萧淑儿受宠若惊。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爱妃请起,这些日子你忙着太子后事,劳累了。”
“臣妾不累。”
祁正坐下,让萧淑儿也坐下,拿出一样东西,道:“这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
萧淑儿看到那东西立马跪在地,道:“皇上赎罪,这是臣妾,臣妾,”
她有点说不出口,那东西正是她命珠珊埋了的迷魂香,她总不能说是父亲想让她有个孩子让她用这香来迷皇上的,那不是找死吗?
斟酌一番,道:“陛下,是臣妾觉得无能,不能留住陛下,臣妾想为陛下诞下一个孩子,才命家人将这东西送来,请陛下降罪。”
祁正不在意的看看这香,问道:“那为什么要埋起来?”
“臣妾后来一想这等龌龊之物怎可用于陛下之身,便命珠珊埋了它,请陛下饶恕。”
萧淑儿跪在那里,头埋的低低的,祁正看了她好一会儿,叹口气将她扶起来。
“你大可不必如此,錯儿走了,朕想要个孩子。”
萧淑儿很惊讶,她听明白祁正的意思,道:“皇上。”
祁正随手将那香扔了,道:“这东西没必要,你来给朕生个孩子吧。”
这一夜萧淑儿总算是被临幸,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祁正,萧淑儿有种满足感,这一夜才算是她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抚摸着祁正的脸廓,萧淑儿默默记在心里。
祁正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的他急需一个皇子来安抚民心,要制止谣言。
早上,祁正临上朝,道:“你有空多去看看母后,替朕孝敬孝敬她。”
萧淑儿给祁正穿龙袍,听到这吩咐,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