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冷,宫中的夜更甚,纵然玲珑经洗髓丹磨过的身躯,也抵不过这入骨的寒冷,阵阵寒风吹的醉倒的玲珑阵阵发抖。
次日清早,宫人们纷纷出工,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在御花园里找到了蜷缩着的玲珑,一个小太监上前询问,道:“姑娘,醒醒,你那里的,怎么会在这?”
玲珑宿醉的脑子还不太清明,只听得小太监的声音如苍蝇般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着实聒噪,她也被吵的微微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眨巴眼睛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
那小太监的嘴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玲珑听不真切。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两个朝廷大员正身着朝服往这边走来。
萧仲垣与元敬颂看着这里聚着一小撮人,质问道:“怎么回事?都杵着在干嘛?”
宫人们都惊的跪在地上行礼,这时人群中的玲珑就被人看的真切了,只见她不忌讳的看着萧仲垣与元敬颂,二人看到她也是一惊,皆在心中疑问,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萧仲垣率先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内宫?”
玲珑眨巴眨巴大眼睛如孩童般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挠挠头哼唧一声。
萧仲垣与元敬颂相视一眼,萧仲垣命令道:“把她带走。”
玲珑被带到上书房,脑子也清明了,想起了昨个的事,心里一阵难受,元敬颂与萧仲垣都来看她,也查出了此女的身份。
令他们断然想不到的是此女竟还活着,当初太后明明下令将她处死,却不想她仍存活于世。
看着她那张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二人心里都想起前朝往事,安施允为先帝担下一世骂名,一族性命,想不到他的女儿竟还存活于世,想来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元敬颂到上书房与玲珑谈话,道:“算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该叫我伯伯。”
元敬颂一身官服,气势十足,话语间也透着沧桑岁月,玲珑看着他不由想到了父亲,她印象里的父亲,他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满脸苍老,双手也都是老茧,一个垂垂老者,令人唏嘘。
“元大人客气,罪臣之女怎敢与大人相近,抬举小女了。”
元敬颂也在心里考量,这安玲珑样貌虽和其母一个模子,可这性子却是南辕北辙,倒是遗传了他父亲。
元敬颂自顾自的执起茶碗在嘴角抿抿,道:“你这性子与你父亲当真是像,他年轻时也如你这般,孤高自傲,不可一世。”
玲珑听到他说父亲,眉目间已是不耐,正欲反驳却被打断,元敬颂紧跟着道:“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惜毁去一世清誉,忍下万世骂名,只为我大渝安定。”
玲珑听她的话笑了,边笑边流泪,“哈哈哈,大渝安定,好个安定,说白了,不就是给你们做个替死鬼,文人最注重名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他玉也没碎,瓦亦未全,换来什么,就是这成万成万的大渝百姓都对他憩之以鼻,这就是你们说的安定。”
元敬颂看着发狂的玲珑,越发觉得他与安施允像,二人都是这般嫉恶如仇,非黑即白,可这安玲珑却是比她那个父亲明白许多。
玲珑讽刺道:“大渝二十年来的安定以安氏一族的全族性命为代价,当真是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