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然后缓缓转身往出走,一步三顿,悄悄回头看看叶天佑,叶天佑除了大口喘气,一动不动。
白兰出了卧室,才想起来自己就算有衣服换也都在卧室衣柜里,只能先到浴室再找浴巾擦干头发再说。
手里捧着浴巾擦着头发,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白兰却只看到了叶天佑潮红的脸,喷火的眼,他……看来是扛不住这药了,凶猛的药劲如狼似虎,怕是要伤筋错骨都难销这药的力道……自己……由心而生的恐惧,正啃噬着心脏,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么会恐惧?!……因为他活不成,她也活不成了么?……因为脑海里滋生的想法吓到了自己?……因为常人眼里再寻常不过甚至心神向往的男欢女爱,对自己而言,竟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头好痛!痛到白兰能深刻地感受到每一道大脑勾回都在拼命拥挤,感受到每一块组织都在狠狠压榨……
白兰使劲咬着牙关,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使劲挤着眼睛,挤得纤细的眉毛都快陷进眼窝里去……没时间了!横竖是一死,死就死了!
叶天佑手里抓着浴巾,却不能动弹分毫,全身的脏器像受到了重创一样,肺脏被凶狠地挤压着,自己拼了命也喘不进去空气,心脏被架在火上烧烤着,自己每一滴血液都沸腾成红色的气体泵出心脏,烧灼着每一寸肌肤,大脑早已被蒸干了,不能进行任何思考……从来不知道,男人的欲望会是这样的折磨难耐,自己,是要死了吗?!
低着头,喘着气,一阵馨香传来,心里没由来猛地一阵狂燥,她怎么又来招惹…...
叶天佑怒气冲天地抬头想骂人,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喷出的火浆如遇骤冷瞬间凝固,喘气都停滞了!
白兰穿着雪白的浴袍,微垂着头,头发半干半湿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垂了几缕在耳边,更添妖娆,眼睛不知所措地闭着,上颌牙齿咬着下嘴唇,咬得嘴唇都失了血色,却是更加夺人心魄,双拳紧紧握着,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周身似乎微微在抖动……
“轰——”的一声,压抑隐忍的火山经过一秒爆发前的冷寂,彻底地失去控制,铺天盖地的岩浆彻底吞没了叶天佑。
谁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样就坦诚相见地滚在了床上,叶天佑如一头困顿许久的猛兽不顾一切地扎进了白兰,突然的狭促和紧致给他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内在还有这样的疯狂和魔乱。
白兰只觉得痛,却是头痛,痛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脑袋混重的失去了思维,全身也失去了感知,麻然地僵硬着,表情还是原来的表情,挤着眼睛,咬着嘴唇,握着拳头……只是,为什么,两股温热蹿过两鬓,落入了枕间,没了踪影,是什么?眼泪吗?自己的泪囊不是早已枯竭了么?!
意乱情迷地叶天佑如同一匹脱了缰绳的马,肆意纵横驰骋,眼中的火浆销蚀着触目所及的一切,忽然两道溪流猝不及防地冲进了自己眼里,瞬间浇下了疼高的火苗,清凉了魔怔的心智,稍稍回神的叶天佑下意识地就吻上了那清晰的泪痕,那湿洁的泪痕,如溪水清泉,酸甜咸涩,滋润着叶天佑干裂枯萎的唇纹,温润着叶天佑焦躁暴戾的心。
叶天佑感觉到自己仿佛浸在一潭碧泉中,泉水粼粼微抚心田,一切戾气瞬化祥和,泉水中一朵白兰花摇曳多姿,馨香芬芳,凝神静气,不知不觉竟产生一种依恋,不想在离开……
窗外起风了,怒吼的狂风呼啸着撼动着窗户,却撼不动屋内的贴合。
风卷残云之后,明天应该是个艳阳高照的朗朗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