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如临大敌,惊得连呼吸都忘了,对上那双充斥着欲望的媚眼,浑身僵硬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丝也动弹不得,心脏咚咚地撞击着胸腔,就要跳出喉咙了!他!不会是……!
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天旋地转,叶天佑已经欺身而上,把白兰密实地罩在了身下,双手撑在白兰头两侧,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白兰的脸庞。
叶天佑的眼眸里没有了日常里的清冷淡漠,此刻红丝遍布,瞳孔涣散,整个人滚烫地要融化掉一般,不疯不成魔!他要疯了!
白兰头痛欲裂,双眼没有了焦距,看不清叶天佑的表情,只觉自己被压在五行山下,身心都动弹不得,挣扎也忘记了,眼前只有无数晃动的黑影,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惊恐的夜晚,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栗起来,牙齿都发起抖来,茫然地呢喃:“不……不要……求你……求求你……不要……”
叶天佑身子在悬崖间荡来荡去,抱着救命绳索,等待着彻底沉沦,忽然传来白兰的声音,犹如一道炸雷,劈断了绳索,也激醒了自己,猛地一个激灵!自己在干什么?!
叶天佑忽地翻身坐了起来,在床沿懊恼地垂下头,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撑着额头,粗噶地喘着气。
白兰的视野渐渐模糊,身上的负重让自己濒临窒息,忽然之间,负重不再,一下的轻松让她慢慢回过神来,渐渐看清了坐在床沿的叶天佑,还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白兰慢慢地回神,慢慢地起身,慢慢地站稳,懵懵懂懂、一言不发地站着。
房间里只剩下叶天佑的吁吁气喘声,还有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好比时间的沙漏在滴数着时间的流逝。
刚刚白兰冲进去扶叶天佑,来不及关了喷溅飞扬的花洒,猛烈的水柱灌了个透,浑身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跟叶天佑纠缠一圈,自己也成了落汤鸡一只,现在站了起来,水滴顺着裤腿慢慢往下滴,最终落在了地板上,“嗒”、“嗒”、“嗒”……敲打着两颗惊魂未定的心。
听着水滴的声音,白兰受了重击昏沉的心渐渐如同冬眠的动物听着春水复苏,然后徐徐恢复过来,看到叶天佑浑身湿透,黝黑发亮的头发湿漉漉地全贴在了一起,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朝卧室外面走去。
不一刻,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叠绒白浴巾和浴袍,走到叶天佑面前,“叶少,您擦一擦,不要感冒了……”说着把浴巾浴袍呈递给叶天佑。
叶天佑听到声音,粗重地喘着气,慢慢抬起头来,连睫毛都湿了,如同雨帘一般映在眉宇间,费了好大劲抬起湿重的睫毛,潮红着脸,看了白兰一眼,一把抓了浴巾浴袍,却不动弹。
白兰看着叶天佑的样子,心里又重重挨一拳,到底是哪路妖魔鬼怪,下药害死人不偿命啊,下得是哪门子迷药,这么久了,症状只是越来越严重,药劲发得越来越狠毒,凭着叶天佑的坚忍和冷水的浇灌也没有缓解半分,这分明是活活煎熬死叶天佑的节奏啊!
叶天佑已经浑然不觉自己身体的潮湿,只觉干燥狂热,好像身体已经烘烤成了一尊陶像,只要一动,就能崩裂坍塌。
白兰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无限怜惜,怜惜到自己都浑然未觉,只是伸手又拽过毛巾,开始给叶天佑擦头,摩摩索索擦着头发,却让叶天佑陡然一凛,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白兰一个踉跄,慌忙调整了步伐,才站稳了。
“不用!……管我!”叶天佑似喘似吼,压抑地叫啸,“你!……”叶天佑的声音不容置疑好像在下命令:“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