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后的灌木丛,许是被风拂过,竟然微微晃动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草丛里幽幽地钻出了一条光滑的小蛇,指头粗细,黝黑的色泽,三角的小头,没有龇牙咧嘴,可是一条纤细的红色舌头如同一把玲珑的小钢叉,晃晃悠悠地搜索着目标,悠哉悠哉地奔着叶天佑的脚踝而去。
正沉浸在宁静和片刻的安逸中的叶天佑,猛地感到小腿传来刺骨的疼痛,“嘶——”的一声低吼,抬腿一甩,一缕黑线被甩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兰忽听叶天佑吃痛,又见一条黑线划着弧度飞了出来,眼快手疾,右手拇指食指向那黑线捏去,竟准确无误地捏在了小蛇的七寸,左手拇指食指在蛇头两侧用劲一夹,小蛇扭动着挣扎地身躯登时就瘫了下来,软软地在白兰手中顺垂下来。
叶天佑瞄了一眼白兰,来不及惊叹,顾不上赞赏,已经被小腿间的疼痛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骨感紧致的腿上,如同两个针眼般大小的小红点,却是钻心般的疼痛。
白兰把小蛇一松,上前不由分说就挽起了叶天佑的腿,抻手捋下了头上扎马尾的带子,快速地缠在了他的伤口上端,双手圈住他的小腿,拇指按在伤口两侧,使劲挤压着,就见两个小口如同泣血的双眼,两股暗红的血泪汩汩而出,叶天佑正要松口气,却见白兰低头就向他的小腿亲去,哦,不对,准确地说是嘴毫不避讳地对上了伤口,吸允着那两抹暗红,吸一口,吐一口,再吸,再吐……
小腿间传来白兰唇间的清凉,如同清澈的泉水拂过,瞬间扑灭了疼痛引发的灼热和闷胀,却引发了心头一缕缕……些许的,慌张!叶天佑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白兰一口一口把吸出来的血吐出来,看着白兰低着头迅速地把小蛇抻直,在口袋摸出一把军刀,手腕一转,竟将小蛇开膛破肚,挤出了圆滑的蛇胆,像打鸡蛋一样把胆汁淋在了伤口处,又像神奇的叮当猫一般,从运动衣的口袋万能地掏出了一叠方巾,折成三角,叠成带状,包扎好伤口,然后才抬起头来。
抬头的一瞬,额头蹭上了对面那人坚挺的鼻尖,一点冰凉在额头间迅速化开,反而把整个面庞晕染地发红发烫,白兰下意识地往后缩去,却猛地被一只手攫住了下巴,那俊秀的手指苍劲有力地攥着她的下颌骨,如此用力,仿佛要拧出水来。
只感受到了一刻的疼痛,叶天佑那颗坚毅的小心脏来不及坚强,便被白兰迅雷般的行动深深地,震动了。饶是从小自立的自己,也许只是会简单处理下伤口,然后打电话让人来注射解毒血清,可是这般看似恬静平和的一个女子,行动却比自己的大脑还快,对付这种小小的突变,让人觉得是这样的得心应手,就像……这都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她这个贴身保镖,真正是周到的很呐!只是这样的周到背后,又是经历了多少怎样的故事?她处理的滴水不漏,吸血吸的义无反顾,她的“贴身”保护,为何自己居然有些……享受?!受用的感知,的确是让自己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