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阵寂静。叶天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对不起,”叶顶天再开口,全是颓然:“我叶顶天,承你错爱,你的情意,此生注定要亏欠了,但是有些事,不能强求,所以……”
“所以你活该遭报应!那个温雅活该得了不治之症!哈哈——老天有眼,你们的儿子也遗传了那个什么红斑狼疮!天理昭昭、大快人心啊!”贺露大笑,叶天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狰狞地笑,像极了癫狂地哭。
“是,是老天罚我,罚我杀人放火,罚我在刀口上讨生活,所以我认了,可是我真得没有对不起贺大哥,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该……”
“我不该?我不该什么!不该喜欢你?不该被你伤心?哼哼——是啊,我不该不辞而别,还带走你们俩的孩子!只是我没想到,温雅生的是双胞胎!另一个小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生下来就去做心脏手术,产房里只剩下一个宝宝,我就是要抱走你和温雅的孩子,让你们着急,让你们神伤,还要养大你们的儿子,替我报仇血恨!”贺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门外的叶天佑听得雷声阵阵,胸腔里喀嚓喀嚓地什么东西碎裂一地——她,她说什么?我的母亲,她说什么?!是啊,她说什么!
叶天佑如遭鬼魂附体,僵硬地推开房门,一字一句呢喃:“你、说、什、么?”
书房里闪电霹雳,最不意外的似乎只有管家贺宇,很有风度地朝着叶天佑一鞠躬:“叶少!”
没有人在意管家的谦恭,叶顶天和贺露的惊诧和慌乱,却抚不平叶天佑的震惊和愤怒:“你说我是谁的儿子?!”
叶顶天眉毛都已经拧出水来了,拐杖往前一戳就要张口。
“不要你说!”叶天佑一指叶顶天,硬是把叶顶天的话指了回去;手指指尖一转,戳向了贺露:“你,说!”
贺露很快明晓了局面,迅速平息了慌乱,变回了方才的镇定,依旧那么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是,你是叶顶天和温柔的儿子,我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抱走了你!我就是要让你的父母饱受得不到之苦!”
“那为什么还要送我回来!为什么!”叶天佑咆哮,水雾开始迷蒙他的眼眸。
贺露有些震动,身体一转,不敢去看叶天佑,话语也提高了分贝,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和难堪:“是你父亲,你偏心的父亲,非要找你回去救你那个天生残废的弟弟!”
“所以,呵呵——”叶天佑破涕为笑,笑得苍凉:“你正好让我回来,父子相残,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哼——”贺露努力镇定,“你以为你的父亲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贤良圣德?他为了让你回来,不惜拿我大哥的牡丹鼻烟壶做交换筹码!你不见了那么久,他也不说找你,他只在乎你的生母和那个一样病了的病秧子!”
“不是——”叶顶天想要解释。
“你住口!”叶天佑化身一只愤怒的老虎,朝着叶顶天嘶吼:“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说!现在才想起来说!你要说什么!”
泪水,划过脸颊,叶天佑忽然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