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橙黄亮色身影一前一后,不远不近,不离不弃,幻化成一线阿尔卑斯山脉间流动的炫丽风景。
白兰耳边风声呼啸,面上清冽空气拍打,侧目后视,叶天佑紧紧咬随,相隔不足一米,心里一咯噔,躬身下蹲,手杖撑地频率加快,脚下滑板划过无痕雪面,来不及洒下声音就留下两道痕印,平行并列得怎么看都是比肩而立、举案齐眉。
前方一个弯道,猝然转向,白兰侧斜身子,漂亮的一个回旋,激扬起一簇雀跃的雪花,喧闹着飞扬出去。
听身后即刻响起一声流畅的摩擦声,想必叶天佑也是倜傥呼啸而下。忽然一声突兀传来:“看!好潇洒帅气的小情侣啊!”
白兰一怔,第一反应是好巧不巧能遇上中国人,第二反应是自己的外套,竟和叶天佑是——情侣装!
心头分神,冷不防又是一个急弯,慌忙侧身变换身姿,一杖戳下去,竟然生生戳在一层浮雪上,顿失平衡,没着没落地摔了出去,跌进雪堆之中。
叶天佑急追猛赶,刹停不及,倏地蹿出几米才停下来,扔了手杖,扯了护目镜,甩了滑雪靴,一脚深一脚浅返奔回来。
待到叶天佑疾奔而来,白兰已经站了起来,轻轻拍着身上的雪末。
叶天佑一把扯过白兰手臂,急急喘着气:“没伤到吧?!”
白兰一咧嘴,不动声色想扯回手臂,哪里能逃过叶天佑的眼睛,被叶天佑一把钳住手臂,声音里显漏焦怒:“别动!伤了手臂?!”
白兰垂眸看着手臂,细声细语说到:“手肘撑地,估计是撞着了,没事儿。”
“你!”叶天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霍地松了白兰手臂,转身背对白兰蹲了下去:“上来!”
白兰犹豫,不是很肯定地说:“真没事儿,我能……”
“又废话!叫你上来你就上来!你手臂刚好!你是想手臂彻底废掉了吗?!”叶天佑扭头望着白兰,双眼就要喷出火来,语气怒中带恼,恼中带急,一副雷霆万钧、刻不容缓的急迫。
白兰咬唇,眼前竟是山顶叶天佑一句“废什么话”之后两人的僵持对峙,胸中突突几跳,如被施了魔咒,乖乖趴上了叶天佑的背。
叶天佑反手圈住白兰的腰,起身就往山下走,深深浅浅,踩得积雪嘎吱作响,听得白兰心头踌躇,几经踟蹰,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这次是右臂,骨折的是左臂……我想,真没事儿……”
叶天佑脚步一顿,随即仍是急急往前。这是什么,就是所谓的关怀则乱么?!眼见白兰一个趔趄摔了出去,自己竟如心头被刀一剜,就差喉头一堵,喷出血来了。赶到跟前看着白兰已然站立正在拍雪,竟是如释重负,拉扯之间捕捉到白兰的一丝痛意,听白兰说手臂受撞,心中急火上窜,说得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把两支胳膊都废了吗?!”叶天佑话中的愠怒仍是显现无遗,话出口,又有些懊悔,陡然降了分贝,却依然恨恨:“你要废了,等谁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