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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凤凰晨游

清冷的长天挂着一轮冷月,天光微亮。

沱江,在熹微晨光中静静地流淌着,它披着晨雾的衣裳,展现着清新梦般的神韵,像是一位仙子在云雾里轻轻挥舞长袖,撩拨着飘渺萦绕在江面上。江面上升腾起白纱般的雾气,渐渐地向两岸弥漫开来,与周围山上的云雾遥相呼应,直至连为一体。墨绿色的山峰、别样风情的吊脚楼、江中滑行的一叶扁舟,以至整座山城,都在云雾飘渺中若隐若现,时浮时沉,宛如琼楼玉宇落九天,几许灵动,几许空蒙......

小城睡眼惺惺,在雾里忽隐忽现,像是海市蜃楼,又像身在人间仙境。

听,谁家的女子那么早就在河边捶打着衣裳,啪,啪,啪,敲醒了沱江的黎明;

看,河岸有陈旧的木船缓缓划来,渔夫吆喝着鱼鹰下水,鱼鹰抖动着翅膀以优美的姿势跳入水中,荡起层层涟漪。

晓风晨雾中,沱江之岸,杨柳依依,渔船静泊。

凤凰的婉约,凤凰的清秀,在这一刻方洗尽铅华,展露出她绝世的姿容。

蔺晨一早就倚在窗前,凝望着晨曦中的凤凰城,时不时用扇子拍两下手掌,仿佛在琢磨着什么。

霓凰习惯了早起,并且昨晚睡得并不舒服,这个小墨睡觉很不老实,像个孩子一样,老朝她怀里钻,这让她很不习惯。长身如玉立于窗前,望着雾气茫茫的沱江,由心而赞!小墨从被窝里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姐姐,早起来了啊?”

霓凰笑眼盈盈:“你醒了啊?错过了美好的凤凰晨光哦!”

小墨瓮声瓮气地说:“哦,可是已经好多天,没有踏踏实实地在不摇荡的大地上睡一觉了,我睡得好香哦!”

不多时,大家都聚在一起开始了早餐。

飞流刚坐下,就抽抽鼻子,嚷道:“臭!臭!”

蔺晨拍拍飞流的脑袋,说:“这是当地有名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啊?”飞流翻翻大眼睛,一脸的不信任。

蔺晨挟起一块臭豆腐,优雅地放进嘴里,慢慢、细细地嚼着:“嗯,香,真香!”

梅长苏也一脸惊诧地看着蔺晨,难以置信这臭烘烘的东西,会是香的?不会是蔺晨又在戏弄飞流吧?

“来,飞流,张嘴,吃一块。”蔺晨挟起一块臭豆腐就往飞流嘴里送,飞流用袖子捂住嘴巴,连连向后撤身子。

坐在蔺晨旁边的小墨,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说:“蔺哥哥,给我吃,我不怕。”

蔺晨手里的臭豆腐正尴尬地停在空中,闻此言,蔺晨回头,上下瞟了两眼小墨,悠悠地道:“你不怕?”

小墨道:“蔺哥哥能吃,我也能吃!”

她歪着头,双眼笑得眯了起来,微微仰着头,似乎等着蔺晨把那块臭豆腐送到她嘴里。

蔺晨微驻了一下,把那块臭豆腐竟然送到了自己嘴里,一边慢慢嚼着,一边悠悠地说:“喜欢吃,就自己吃吧!额,大家想吃什么,就尽管吃吧,我就不强求了。”

小墨看着蔺哥哥那副样子,有点失望地撅起嘴巴,自己恹恹地挟了一块臭豆腐,慢条斯理的嚼起来,嚼了几口后,突然两眼放光,急急地又挟起一块往嘴里塞,一边兴奋地叫着:“好好吃,好好吃哦!香,香,真香!”

看着小墨一副贪恋的模样,大家才小心翼翼地挟起臭豆腐,入口,果然味道淳厚,滋味十足!一盘臭豆腐不一会就空了盘。

“再来,再来。”飞流意犹未尽!

蔺晨朝飞流怒怒嘴:“我说好吃,你们都不信,这回信了?”

飞流满嘴是油,鼓着腮帮子,大眼睛弯了弯,开心地使劲点了点头!

蔺晨又道:“不必急着吃这一道菜嘛,我来给大家介绍其他菜吧!瞧,这是凤凰酸鱼,这是糍粑鱼,同饮沱江水,做法不同,味道可大不同呐!”

“这个是什么?”小墨指着一盘粉嘟嘟的菜问。

“这是米粉蒸肉!”

“那个呢?”飞流又指着一盘黑乎乎的肉问。

“隔年熏腊肉炒笋,现在,正是春笋最嫩的时候,味道很独特呢!”

“这个汤又是什么?”霓凰问道。

“这是苗族的酸汤菜!不但爽口、解渴,且有助消化之用。”蔺晨清音点点,说得大家口舌生津!

梅长苏优雅握箸,点了点:“这个又是什么?”

“这可是这儿最有名的菜,叫血粑鸭子,是用上等糍糯米及鸭血制成的血粑和鸭肉煮在一起,并掺合一定的香料,煮成金黄色。血粑鸭子既有鸭肉的鲜美味浓,又有血粑的清香糯柔,吃起来——到口香浓。”

蔺晨淡然地讲解着,悠音绵长,回味无穷,说得大家食指大动。

“是不是吃得都有些撑啊?那我们去消消食。”蔺晨摇摇扇子道,“凤凰城内的沱江水悠游缓和,撑一支长篙漫溯,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几人叫来两条乌篷船,梅长苏、霓凰两人一条船,由船夫撑篙;小墨、飞流、蔺晨三人一条船。

“我来撑篙!”蔺晨道。

“蔺哥哥,你还会撑篙啊!”小墨惊讶地问。

“那是,我是谁啊?我还有不会的吗?尽知天下事,也玩尽天下物。”蔺晨潇洒地说道。

“蔺哥哥,你可真厉害!”

小墨笑嘻嘻地抱着蔺晨的胳膊撒娇般地摇晃起来,淡淡的清香味盈盈飘来。蔺晨心儿轻跳了两下,脸儿微微有些热,他轻举双手,表情微怔,又暗自窃喜,想伸臂揽住她,奈何周围有不少人!心想:这小丫头咋不会选择场合呢?

蔺晨轻推小墨,扶住她的肩,星目漾漾,红唇轻启,低音如泉:“慢慢你就会发现,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完,又是那样潇洒转身上船,乌发微散,衣袂飘飞。

凤凰城内的沱江,江水清透,看得见鱼儿欢快的游着,仿佛触手可得一般;看得见柔波里招摇的水草,水草扭动着身子随水摆弄着优美的舞姿;鹅卵石一动不动静静躺在水底,仿佛沉醉在那水面上摇着小船的苗家阿妹悠悠婉转的山歌里。

飞流伸手到水里,去探那些流动的鱼儿,小墨也伸出手,去抚摸那些柔滑的水草。蔺晨轻撑长槁,船儿划开柔滑的水面,轻轻前行……

长篙动,船儿缓缓游离。蜿蜒的江边错落着一排排吊脚楼,老城墙下的水车悠悠的转着,没有喧嚣,就是那么静谧,让人恍如隔世。

船儿,

一瞬间一瞬间地摇曳,缱绻如歌,

山在白昼中幽远,

如同缥缈而真实的惆怅,忽远忽近,

仿佛一下子远离了尘世的悲欢。

梅长苏与霓凰静静地相依着,望着,望着。

“凰儿,你知道吗?这凤凰城内有一种汤,叫孟婆汤。真想喝一碗孟婆汤,忘记所有的苦难,只与你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何必这样说呢?人生酸甜辣,不正如这多汁的凤凰姜糖吗?初尝辛辣,溢出的却是甜蜜,回味无穷,都是一种美的享受……”

“凰儿,你一点没有变,撑得起苦难,品得了甜蜜。”

“你也一样啊!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就这样多好!闲看花开花落,远观云卷云舒。”

梅长苏轻轻握住霓凰的手儿,两人幸福地相偎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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