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回的挫败,都是一回涅槃后的新生。
一连好几天,江北城将自己困在屋子里,除了挽风曲、无梦生以外,任何人都不接见。
挽风曲时而会进来和江北城神秘的交谈,无梦生呢,除了为江北城准备饮食以外,其余时间都坐在江北城屋子的窗子边上,入神的打量着麒麟面具者赠与的那柄漆黑的剑,时而闭目养神似乎思索,时而也会睁开眼看看窗外的风吹落叶的情景。
一连三日时间已过,时至黄昏时节,江北城正闭目以思,忽而听闻一声快意的笑‘我终于领悟了’,睁开眼一看,只见无梦生兴奋的从窗户上往下跳。
江北城见状大惊失色:“梦生、梦生”
无梦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江北城急忙跑到窗户上往下看,此时挽风曲正好见此一幕,遂也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
只见无梦生一人伫立与那颗大银杏树下,身旁那把剑直直插在地上,风吹落叶,也扬起无梦生的衣角。
江北城欲要与无梦生说话,却被挽风曲阻止:“江哥,不可,我想梦生一定悟到了一些什么,对于武者而言这是提升”
江北城没有再说话,却只见无梦生倏然运气那柄漆黑的剑来,剑走宛如游龙,渐渐的已然看不见无梦生手中长剑剑身,却只见北面的墙壁上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剑影只存片刻,就随着剑光的来临而消失,剑光一闪而过,转明为暗,就在明与暗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又再次浮现出来。
片刻之后,只见无梦生凌空扬起的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院子里那一棵挺拔的银杏树,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银杏树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秋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长剑又归于无形,远天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又是一片静穆。
楼上,江北城、挽风曲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楼下,闻声赶来的黄花落、风满楼、肖健、风之痕、最光阴、了如神、半缘君、玄同、墨倾池、弑神、黄泉雪、无道更是惊若木鸡,无不惊讶于无梦生的武功精进。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强风扫过,众人一时眼都睁不开来,倏然一阵清朗强劲的啸声传来,响澈云霄。全场之人,不论武功高低,都从这一声强劲震耳的长啸,听出发出啸声之人,必是当世罕有的绝顶高手。
接着,高空之中传来:“如今皆是生前梦,一任风霜了烟尘;回首云开枫映色,不见当年紫衣深”
语甫落,风亦停,时间也仿佛停止了一般,众人眼前明明是两个人,一个悬于高空,一个立于断树之上,转眼一刹那间,两个人忽然合而为一,谁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定神一看,但见来者白发苍苍,左手横放握浮沉,右手背与背后,一脸的慈祥。
众人却丝毫不敢大意,老者身上散发的气势见所未见,尤其以风之痕这等武艺强绝之人,越是能体会那股无可匹敌的压迫感,近乎令人揣不过气来。
无梦生更是惊讶,然并非眼前人非凡气势所带来的,而是,无梦生自习练师父一页书所授之无剑无招之境后,时常睡梦之中出现一模糊的人影,正是眼前之人。
无梦生轻声询问:“请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老者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你的师父是谁这就够了”
无梦生:“您认识家师?”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老者仰天大笑,悠然说到,却又忽然中断,似乎想起什么了。
无梦生急切的问道:“您们还什么呢?”
此时却见老者两眼发红,狂性大发,似乎是控制不住一般,情急之下,老者突然端坐地上,运功调息起来。
江北城、无梦生等人见此情形亦不敢惊扰。
秋风乍起,带起无数银杏树叶随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