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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躲,那就挡!
“曳牙·枵!”又是一声类似的低咆,残影还留在闾严的视野,方脸男的本尊,便就瞬移至了其背后,擎着一柄瞬间光质化,再凝形变化而成的骨质弯刀,狠狠地劈向了闾严的后脑。
犀利刀锋与扇形刀芒,两者联袂而至!
不同的是,前者的危险程度,竟远比后者要高!
可不过“嘭”的两声闷响而已,不管谁强谁弱,两者便各自被一道突兀而起的沙土之墙,死死地挡了下来!
银光十字架已然缩小到了土墙之内,将位于正中心的闾严,从地上拉到了离地三尺之空,束成了一个标准的“十”字,就如冰冻在了里面,然而方脸男和壮汉望见此幕,却无丝毫的喜意,只有无穷的恐惧!
“禁痕?!”看见闾严的面容与头发,转瞬衰老了一丝,也不知是昭示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一声惊呼,立时就又是倏忽一闪,远远地退了出去!
身化残影,如电之闪动!
这明显是一种极高深的步法,至少在地球上的时候,闾严是绝对没见过的,此刻也绝对跟不上。
步速跟不上,便也只能用别的法子去跟上了。
于是“轰”的一声炸响,没被刀锋与刀芒斩碎的土墙,便几乎是踩着他俩闪退的那一个点,猛然爆碎了开来,蓬勃且张扬!
一瞬间,烟尘乍起!
银光破裂如薄冰碎,“叮铃”一声脆鸣,灰黄浑浊的烟雾中,偏就如鬼魅一般,刺出了一段夺命的寒锋!
“噗!”
这是入肉的响声。
实力较弱的壮汉,因速也较慢,应声就是神情一窒,难以置信地低下了头去。
他后撤的脚步未停,惯性犹在,胸前却被闾严的马槊,夸张至极地划开了一道口子!肉分,骨断,心脏就如溃堤的大坝一般,疯狂地喷射起了滚烫的血!
“扑通!”选踵的工夫,力气与血液一起被抽空的壮汉,便再也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了,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老九——!”方脸男一霎闪出了十几米,身子一顿,登时便凄厉地大叫了起来,状若疯虎,热泪盈眶。
“这是什么地方?禁痕又是什么东西?”闾严持着槊,转过了身来,袖手一动,风起烟尘散,他却冷冷地问道。
通体黝黑的精钢马槊,浑身都萦绕着一股寒冷的味道,长达三米的槊杆槊锋,就这么被他握着,斜在身后,刃尖触地,搭配他那仅仅1米7出头的身高,却是反衬出了一种极妖异且夺目的张力,如神魔一般刺眼,慑得人心底战栗。
对视了一会儿,方脸男的瞳孔深处,恐惧色彩立时就更浓郁了一些。
泪收,他不答其言,却阴着声音问道:“你究竟是谁?葵司她们找来的帮手?!”
闾严闻言皱了皱眉:“什么‘葵司’,我不认识,我就只是一个迷路的人而已。”
“不认识?”方脸男呆呆地重复了一句,似乎是懵了,话落,却立即便是一场勃然大怒,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悔恨,指着那两具惊恐犹残余在脸上的尸体,就质问道,“不认识你为什么杀了老三和老九?!”
他手中的骨质弯刀颤抖了起来,闾严甚至感觉那刀把上还出现了很多汗……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紧张和戒惧,刀刃边缘上的细密锯齿,甚至更像是乞丐在西风中打着寒颤。
“你们想杀我,我难道还要束手就擒?”闾严反问道。
方脸男终于听出了闾严像个初学者一般的口音,眯了眯眼,再问道:“你真的不是葵司她们的人?”
“说了不认识。”
“那不如……此事就此作罢?”方脸男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言语中,莫名的竟有了一丝谄媚。
闾严愣了一愣。
正想发笑,却又不料,眼皮一眨,对面的方脸男所在之处,就又蓦地掀起了一阵狂风,尘烟如潮,枝叶翻飞!
“哼!你一泉海轮都没开的半吊子,就算拥有禁痕元迹又如何?老子便是只有本我境,也照样杀你如屠狗!”方脸男这次却是瞬移至了闾严头顶的树巅之上,狞笑如狂,蔑意深重,吼声竟就随着怒斩的刀锋,一同砸了下来!
骨质弯刀瞬时粗大,居然是从孤零零的一段圆弧,变成了分叉的羊角形!
刃口上的百千枚细密锯齿,更是悉数离体,率先刺破了空气,如一阵瓢泼的大雨,覆盖了闾严的头顶数丈方圆!
“咻咻咻咻!”锐啸声一时刺耳之极,气势亦是磅礴无俦。
闾严见状却冷哼了一声。
自知被骗了,也自知跟不上此人的移动速度,他干脆就站在原地未动,也不抬头,只是抡了一下手中的马槊,周边的泥壤沙尘,便遵照其令,冲天而起,化作了伞状,挡在了他的头上。
“竖子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世上就以你无敌?!”方脸男见他如此镇定,半步也不移,只觉得受了羞辱,竟又是怒气再涨,身在半空,双手持刀速坠而下,望着闾严头顶的泥土之伞,双目一聚焦,立时便又是一声暴喝:“断风雷!”
喝声一出,闾严则顿时便是脸色一变!
只因两个璀璨的亮蓝色光点,竟是凭空出现在了他头顶,嵌在了沙土巨伞的正中央,一闪即逝,刹那对撞并湮灭,便造就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轰!”
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升了起来。
爆炸范围竟比几十秒前的那一次,扩大了至少五倍之巨!
四周的树木与茧,瞬间被摧毁,继而又是忽的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混杂在其中,更有无数被风席卷的细小白虫,以及其“吱吱吱吱”的密集怒鸣声。
雨点般的锯齿,紧接着就袭来了,甫一接触便把蘑菇云打成了筛子,留下了无数个孔洞,但刺穿之后,却偏偏又是一阵略带脆亮的声响,叮叮当当的,就像……是凿子凿在了石头上一样!
光听声音,方脸男便慎重了一些。
只是他却也依旧自恃极高,因为早已从先前初见的恐惧之中,超脱了出来。
泉海境与本我境,本就差距甚大,有若云泥,后者杀戮前者,更是就如割草碾蚁一般容易。左中右三脉,这家伙一脉未通,甚至连“鞘隐”都不会,根本就不能算是踏入了泉海境,纵是有禁痕元迹在身,又能有多大能耐?
决计不会有多大能耐!
依旧能够杀得了!
……方脸男在自己的心中,给闾严打上了一个“必死”的标签。
于是目光一厉,他手中的羊角双刃刀,中间唰的一下,便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光膜,呈金白色,联结起了弯曲的两片骨刃,并急剧催生起了庞大的灵压!
空气中……像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一般,泛起了紊乱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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