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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周遭暂时并无危险靠近,闾严保持着警戒状态的同时,便迅速低头检查了身上身下一遍。
左臂的臂钏还在,作为主振装置,微型ITER机与超弦变率机都仍在正常运转,弦能好像也恢复了百分之七八十;右手中指的指环也还在,辅振的维度芯片深藏其内,自然无损;金属口罩也大致无损,气管只有少许痛感,应该没有出现伤口;精钢马槊就在脚边,其上遗留的血迹居然并未完全干涸,且犹带鲜红之色,根据这空气的湿度与流动性判断……自己莫非还昏迷得不是太久?
闾严皱了皱眉头。
却也未有夷由,他左手一动,便令那马槊瞬间化为一根毫针,藏进了自己的耳朵。
空气能不碍呼吸,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这林子虽然诡异,但只要穿维反应还能够进行,他倒也不怎么畏惧。即便是可能有些地球上未有的病毒,却也终归是三维的生物,对他这个贯通了前五维,又触摸了第六维的怪物,应该还起不到什么作用。
只是正作如此想,他耳朵却又是忽的一动,就显出了几分惊疑不定,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立马就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粤语?!”
“这里是地球?”他情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却很快就又察觉了其中的不同,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有闽音,有古韵……这不是粤语,而是古汉语!”
“口音这么奇怪,弦率又这么高,这里也绝不是地球!”
目光炯炯,望着林子的尽头,闾严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
……
“老四他们还有多远?”
“大概七里左右。葵司她们则距我们大概还有三里,时间上足够我们布置了。”
“嗯,都机灵点,最近这鹿蘅森林也不平静,务必万无一失!”
“嘿嘿,放心!今日之后,《魁族志》就该又记上一笔了:易历4474年8月25日,第九十六代司主,殁于鹿蘅森林,其因不详……”有声入耳,却略带着说笑的意味。
没过多久,便有三个腰间佩刀的人影,似缓实疾地走了过来,古代服饰,一身玄黑。
闾严则已是按照原样,又躺回了那堆恶心的黏液里,紧挨着树根,脸扑向地面,呼吸与心跳也收束了许多,表面上看起来,倒也确实像是个昏迷的病患,没有任何危险性。
然而他却不知……他这模样,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其倒地的身影,跳入三人眼帘的一瞬,这三人的神情,齐齐便是一凛,步子也是一止。
面面相觑了一眼,目光无声地在交流,中间的方脸男明显是为首的,疑惑不解之际,凶光一露,便朝着状似昏厥的闾严,努了努下巴。
得了令,方脸男右边的秃子,便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神恣睢且狂傲,看着那演戏演得拙劣的闾严,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白痴加脑残。而后笑容骤敛,他便把手落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轻悄悄地抽出了刀,接近了过去。
方脸男左边的壮汉,则是与方脸男压阵在后,慢其一步,缓缓地分向了两边,手扶刀柄,不抽出,却十分警戒。
警戒只是习惯使然。
一人出阵,两翼策应并压阵,也是他们所惯用的阵型。
这并不代表他们很重视闾严的威胁性,相反,他们很轻视。一是因为闾严的身上没有灵能波动,二也是因为玉茧树的茧碎了,玉茧虫却不见半点踪影,明显是已做了手脚,早已暴露了其野心。
一阵风起了。
荒草稀疏的林子里,顿时有几丝土尘扬。
前面的秃子兀自狞笑,犹不觉殒身之危,后面的壮汉和方脸男,却是突兀的面色变了!
“不对!老三小心!”壮汉蓦然大叫,惊恐情绪的爆炸,让瞳孔瞬时缩成了一根针,话落,“噌”的一声响,锃亮的钢刀,便被他急忙抽了出来——其上忽有符文大亮,亮如天星映渠!
“苍涎·钊!”像是某种仪式性的咒语,此声一出,骤亮的符文,竟就如同镜子上的裂痕一般,将其刀身,立时崩碎成了数十块,全数光质化,化为了一片蓬勃的光雾,刹那再聚,则就又变形为了一柄枯木质地的虎头大环刀。
“十字止戈!”
而方脸男伸手一指,沉凝一喝,这片林子里,以闾严的所在为中心,也立时便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力场,由远及近,自十余米外,飞快地逼近了过去,越是靠近,便越有银光大耀,显化为了一个越来越形象的光质十字架。
树叶扑簌地响,扑簌地落!
风压一时骤极!
那秃子哪还不知情况生了变?
却刚勃然色变,还没能挪动一下手中的刀,他便愕然之极地瞪大了双眼,显露出了无限的惊骇:“怎……怎么……”
——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闾严的马槊,便由细小不过几毫米的微针,巨化为了完整的三米形态,刺穿了他的喉咙。而后紧接着,左臂一动,长达60公分的黝黑槊锋,便又彰显出了极致的锐利,削断了他的首级。
“混账!给我死!”壮汉怒发冲冠,挥刀一撩,刀前便有了一片直径长达数米之巨的扇形青光,凶猛无比,射向了闾严的所在。
方脸男见自己兄弟顷刻身首异处,虽强自抑怒,却也是血灌瞳仁,暴躁到了极点,于是施了一式灵术念法,立马就又是脚尖一动,虚空生波,遽然消失在了原地,只留残影依旧。
闾严目睹此幕,登时也是惊了一惊。
只因其速度太快,他居然是见所未见!
而身边的树木树叶,很奇怪地出现了腐蚀和化为黏液的迹象,就像是某种恶兽的口腔分泌物一般,这一切,却也只因那一声“苍涎·钊”!
他想闪避。
却发现那十字架光影,已然急速缩聚到了他身周不足一米处,而其所形成的大气压强,也是短时剧增到了不弱水下百米的地步,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束缚,令他移动极为艰难,甚至完全不可能躲开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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