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带着周寿和杜敏很快就回来了,原来他们刚才已经在方丈的禅房里见过了云鹤先生和周明浩,雀儿去找周禄打听他们的消息,正好遇到,于是就一块回来了。
周寿和杜敏一路上已经听雀儿讲了刚才发的事情了,他们进门见过了王妃,就上前给叶紫云看病,他们的诊断结果和那位老大夫是一样的,要用针灸推拿的法子将瘀滞的气血经脉打通。
也多亏有了杜敏这位女大夫在这里,不然让周寿给她针灸推拿,难免不方便,虽说是为了治病救人,只是对姑娘家的名节还是有损的,况且人家的未婚夫婿就在跟前,难免有些尴尬。
众人听了杜敏给他们的解释,都站起身来走出去,好给她们腾地方。屋子里只留下了宇文雪守在一旁,顾小青带着人回她隔壁的禅房了,丁霖和周寿则守在了门口。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杜敏拉开门走了出来,丁霖紧张地询问叶紫云的情况,杜敏告诉他:叶紫云已经醒过来了,要在这里歇息一个时辰才能回去。丁霖惊喜地连连道谢,杜敏笑着和周寿一起道别走了,他们还有事情两人要禀报王妃呢!
侍卫通传了之后,两人走进了顾小青歇息的禅房。把他们遇到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顾小青:原来,他们离开驿馆以后,先是看了附近的一家药店,后来在路人的指点之下到了一家才开的医馆,赫然发现这医馆坐诊的大夫竟然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任公子。
他们之前也曾派人跟着他,后来似乎被他发现了,跟踪的人被他甩掉了。王爷还派人去永州找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让他们碰上了。
任公子见了他们也是一愣,后来见他们并无恶意,才放心地和他们聊了起来,周寿就把云鹤先生在找他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告诉他顾家当年走失了一个孩子,和他的年纪相仿,云鹤先生推断他应就是那个孩子,又说云鹤先生已经派人去通知顾林岚前来对质的事情。
任公子沉默了半晌,他自从见到了云鹤先生就莫名地赶到亲切,以致于从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他出手帮了他,后来他在苗疆遇到了顾小青,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他很快就相信了周寿的话。
想到很快自己就能找到家人了,他有些高兴,还有些担心,不知道和这些亲人们能不能和睦相处。还有阿芙,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她。
他就这样坐着那里想着这一切,周寿和杜敏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两个人都没吱声,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想好。
门外的喧哗声打断了屋里的沉寂,有看门的小童进来禀报,驿馆的大人们派人来请先生过去看病。
任公子这才回过神来,他冲着周寿说他改天去拜访云鹤先生和王爷、王妃,就提着药箱跟着驿馆的差人离开了医馆。
周寿和杜敏就赶紧到净慈寺来了,正好遇到周明浩去禅房见云鹤先生,于是他们就跟着王爷一道去见了先生,将这件事情说给他听。
顾小青听了周寿的话,一时间惊喜交加,赶紧起身去见外公看他怎么处理此事。
到了方丈的禅房时,已经是午膳的时间了,云鹤先生就让他们夫妇陪着他一起用了素斋,方丈把自己的这间禅房让给他们,自己则去处理事情了。
三个人用过饭,坐下来喝茶。云鹤先生决定等晚上做完法事之后就去见任公子,老人家一想到他有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孙,就格外的激动。
顾小青也很高兴,之前自己一直都觉的任公子看着面熟,想来是因为他长得像林家的人吧,她把这件事情当成趣事说过外公听。
云鹤先生捋着胡须说:“这大概就是天生的血缘亲情吧,不过细细想来,他的眉眼之间竟然比你大表兄还想你舅舅。”说道这里他又想起了自己早亡的一对儿女,不禁眼中泪光闪烁。
顾小青和周明浩一见,赶紧劝慰老先生,放宽心思,一切都会否极泰来,很快就会全家团聚的。
云鹤先生背过身去,拭了一下眼角,转过身来,就和他们说起了别的事情,把这件事情避过不提。
叶紫云已经清醒过来了,她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起身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行动自如,心里很是欢喜。
站在旁边的宇文雪和丁霖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也高高兴兴地陪着叶紫云用了斋饭,歇了片刻,他们就准备动身离开,估计着叶夫人也快要到了,他们准备一起去给叶夫人请安。
至于今天的事情,三个人决定不再提起,免得家人担心,又约束了知情的几个下人,回去不准提起。
三个人临走之前一起去拜谢燕王夫妇,顾小青见叶紫云已经痊愈了,也很高兴,她见宇文雪此时开心地笑着,不复刚才的愁眉苦脸,整个人神采飞扬,她不由替他们高兴。她拉着宇文雪的手,两个人愉快地说着话。
周明浩在一边听着宇文雪不时冒出来的童言童语,不禁暗自好笑,这个姑娘和青青倒像是一对姐妹,都很单纯。
顾小青叮嘱宇文雪有空就去看她,宇文雪也很喜欢顾小青,连忙答应了,周明浩见顾小青这么喜欢宇文雪,让人拿了一块燕王府的令牌给了宇文雪,方便她能够及时见到顾小青。
三人辞别了燕王夫妇,出了寺门,车夫已经将马车修好,宇文雪和叶紫云上了马车,丁霖则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起回到了叶家。
叶夫人已经到了,三人一起去拜见,叶夫人看到他们很是欢喜,拉着他们说了一会子话。又想起还有三个月就要成亲了,这段时间小两口就不能见面了,她想让女婿多陪陪女儿,再说自己刚回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于是打发他们三个人到后花园去玩,就这样,三个人又被打发到了后花园。
宇文雪自然明白叶夫人的用意,她找了个离着两个人不太远的又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这一刻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恍如梦中。想起了曾经帮助过她的孙崇文,那人今天竟然替她挡了一刀,也不知伤势如何?眼前浮现出孙崇文的面孔,他微微含笑的样子,他注视她倾听她说话的样子,哎呀,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可是想到他的伤势,心里又会酸酸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虽然从来不用功跟父亲学武,但简单的拳脚套路还是会的,她虽然没看到伤口,也猜得出,那伤势应该不轻,不知道对他的手有没有影响,想到这里她担心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念诵着经文,祈祷孙崇文能够早日康复。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丁霖和宇文雪辞别了叶夫人母女,丁霖送宇文雪回府,车子驶到巷子口的时候,宇文雪想起了父亲爱吃的栗子饼,就叫车子停下来,叫下人去附近的刘记饼店卖上一份带回家,顺便给丁家的老夫人和丁霖的母亲也捎上一份,今天可是借她的名头才约了丁霖出来的呢。
丁霖听说她要买饼子,就站在车外陪她等着,这时有几个路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其中一个人羡慕地说:“真没想到皇上竟然下旨让靖边王娶宇文尚书的女儿做王妃,这下子宇文大人可是得意了,有个状元学生,这没多久就要出了个王妃女儿了……
说话的人渐走渐远,宇文雪一下子呆在那里,这是怎么一回事?靖边王要娶她?她可是一向声名不显的啊?
丁霖也呆住了,“师妹,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靖边王啊。”
宇文雪仔细想了想,那次虽然在酒楼碰见了靖边王,可是她没有露面啊,是父亲和叔叔去了隔壁给王爷请罪的,她又离开的早,靖边王不可能见到过她,只是,这圣旨?难道只是皇帝想拉拢爹爹,才下旨赐婚的?
宇文雪定了定神,见去买饼子的下人回来了,就把饼子分了两份给丁霖,就动身回家了,丁霖一直把她送到门口,担心地看着她,她见天色不早了,就让丁霖赶紧回去,说好今晚问问父亲,等明天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