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小烛经过几番真诚无比的苦口婆心,终于把认为还会有更简单粗暴的方法生还的南宫帅劝说地直接想跳江。
冥小烛说,只有查明中毒事件,天地魂才可能回归。到时候他是真正地死亡让她送魂还是真正活过来,都是未知数。但能清楚一点,没有天地魂,他的命魂在一个月消亡后死而不散,游荡于天地间,永世不得超生,而她则永远完成不了送魂任务。
简而言之,他想活,她想送魂,都必须知道丢失天地魂的原因。
沁香茶楼二楼雅座。
西边的余晖跳在大窗棂上,投射在南宫帅与冥小烛相对而坐的檀木方桌上,光亮地暖人。靠窗的位置视角很好,能清楚地把外边的街道一览无遗。
今天南宫帅着一袭轻薄白衫,衣角铺凳,慵懒地似主人的闲情。南宫帅不愧是武林界难得的美男子,啧啧,他那眉目如画、眸深如潭、鼻如悬胆、朱唇如樱,冥小烛想到冥界的歪瓜裂枣,相比简直弱爆了。
摇扇的手顿住,南宫帅转头正好看到冥小烛炽热的眼神,愣住,耳根微微发红。这个小蜡烛知不知道自己如此“炽热”,很能让人误会啊!南宫帅细看,冥小烛长得还不赖,特别是那双大眼,特灵动,仿佛从未掺着人世间的污浊。
他握拳深咳一声,说道:“我曾受邀参加邪荒派的庆宴,回来后我就中了毒。能毫无忌惮地在我饮食中下毒,想必也只有向来与我作对的邪荒陌了。”
邪荒派与南宫派乃凡间武林界两大派,南宫帅与邪荒陌一向水火不容。他们打听了,今天邪荒陌会抬着喜轿从这条街穿过,去醉仙楼迎娶他的老相好。一烛一人在此恭候多时。
冥小烛啧啧称叹:“邪荒陌真是痴情,竟不顾世人眼光迎娶青楼女子。”听闻凡间的爱情很美好,能把人坠入蜜罐中,每天都是甜蜜的。
南宫帅看她那向往的模样,嗤笑一声:“怎么,小蜡烛也思春了?你在冥界生活那么久,就没碰过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
冥小烛叹气道:“冥界里的鬼都是一样孤独来回走上奈何桥几百几千年,从不知何为感情。就算懂得,相爱过,也经不起长久的磨砺,时间总能把新鲜磨尽,总归变为平淡,平淡过后就无法相守了。”
南宫帅脸色微顿,不由自主地放下筷子,收回想夹块鸡肉给她的手,笑道:“怎么,你爱过?”
“才不是我,冥界曾有过一对,后来反目成仇了。这惨痛的例子让我们很忌惮这不能长久的东西,你看,单身多自在,不会受其困扰。”
他舒心一笑,给她夹个鸡腿:“来,吃个鸡腿。”听到她没爱过,他竟然庆幸?!只是她的单身论太荒唐了。
冥小烛警惕,“别贿赂我!”上次烤鸡就是血的教训。
他嘴角一抽:“……”
这家伙,虽然初次见面对他略微粗暴,总是跟着他催命,也总是像个老妈子一样在他耳边唠叨不管如何一定要查出真相,她也许只因为送不了魂才如此,但在隐形中,他竟犯贱地习惯了她的聒噪。
他被心中的想法吓一跳,急忙抬高纸扇,自然地遮住别扭的脸,看着大街的尽头。
冥小烛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低头啃着烧鸡。
这时,街道尽头忽然响起鞭炮和鸣乐声,邪荒陌骑着黑马,后面跟着一票迎亲队伍,正威风八面地徐徐而来。
“他来了。”话落,南宫帅迅速拉起冥小烛,从窗口纵身跳到了街上,挡住邪荒陌的队伍,动作一气呵成。
轻功不错。
可她就惨了,一块鸡肉因南宫帅的“激动”给卡在喉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冥小烛揪紧他衣裳,他才发现她的异样。他后知后觉地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一块硕大的鸡肉从嘴里吐了出来。
呼,终于舒畅了。就如百年便秘,终于释放出来的那种舒畅。
迎上南宫帅关切的眸子,冥小烛一囧,指着前方的邪荒陌,“看,你仇人。”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如此时南宫帅与邪荒陌打地不可开交,各种特效,各种光打得“噼里啪啦”响。这强大气势果然吓跑了所有路人和迎亲队伍。
冥小烛在观战时,忽感身体强烈的不适……自己真是活糊涂了,她竟然忘记自己是冥烛,不能靠近喜事,更不能见到喜烛!
被打翻在地的红烛的火深深刺着冥小烛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疯狂地烧灼着,向远处那人喊:“南宫帅,我不行了。我们快走!”
南宫帅抵开邪荒陌的攻击,拎起冥小烛,“邪荒陌,我还会回来的。”之后就消失在街道。
嗬,这结束语好像在哪儿听过。
邪荒陌脸上袭上一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