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波震惊了。
各庄的人也都震惊的,他们有些人并不认识李一帆,经过身边几个人把白天的事情一说,众人才知道,这个少年,就是白日里与潘波起冲突的那个小孩。
然后大家更震惊了。
先前谁都以为,这个少年是不会出现的,单凭他对潘波的挑衅,以潘波的性情,若他来了,势必会死无葬身之地,有人认为韦进会把他藏起来,有人认为他会早早地逃离南海郡。
躲或者逃,他们不会关心究竟是哪一种,潘波也不关心,他今夜就只是想对付韦进而已。
但是少年来了。
一拳轰飞了三笑楼的大门,然后又一拳轰飞了潘家庄的三名家丁,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个小孩,他凭什么有这个胆量赴宴?
祝成看到他,心中疑惑不解,如果不是这少年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他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他对李一帆印象不错,虽然心情是想倾向于前者,但是以他的认知来看,却只能是后者这种情况。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李一帆,木子李,一帆风顺的一帆,我不是韦家庄的人,而是周家寨的。你可能没听说过周家寨,不要紧,今天起你就听过了。”
李一帆一边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一边走到一张还没被掀翻的桌子边,坐下,然后从桌上一个盘子里拿起一只鸡腿,咬了一口,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潘波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韦进也静静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要说到嚣张,刚才的潘波实在太小儿科了,这个名叫李一帆的少年,嚣张及目中无人的程度,简直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土豆一样看待。
“既然你不怕死,那就送你去见冥王!”
潘波脚下用力一蹬,猛地冲了过来,他一直认为李一帆白日里之所以能够踢他两脚,是因为有人暗中相助,比如祝成,还比如韦进,更有可能的是其他更厉害的人。
但现在由于某些原因,他压根不会担心有可能相助这个臭小鬼的那个“幕后高手”,更何况在这么多人级高段强者面前,有谁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相助于他?
他要一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轰成渣。
“轰!”
突然一个人影闪出来,接住了潘波的拳头。
一股极强的气息喷涌而出,曹家庄有几个人年轻后生站得比较近,只觉得热浪突然迎面扑来,五脏六腑一阵动荡,“哇”一下吐了出来。
其余人见状大惊,连忙再退,中间留下了极大的一片空地。
只见潘波仍旧出拳的姿势停在那儿。
闪身出来,用剑柄顶住他的拳头的是祝家庄的少庄主,祝成。
“哼,祝成,你是一定要多管闲事了?”
“不过是个孩子,何必用这么凶狠的手段。”
“祝家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义仁慈了?”
潘波眼睛一瞪,吼道:“那就一起去死吧。”说罢,双手成掌,一收一推,将全身罡力尽数爆发出来。
祝成冷哼一声,正打算硬拼。
突然身后一只手挽住他往后一拉,李一帆窜上前来,依旧抬脚一腿抽向潘波。
“嘭————”
潘波感到对方罡力如同势不可挡的巨浪,猛地朝自己扑过来,而自己原本涵养了数年的磅礴罡力,在这个巨浪面前,却如同挥武这小钳子的螃蟹,毫无反抗的余地,便被轻松冲飞。
然后他毫不例外地向后飞了过去,后背撞在了五六丈远的柱子上,又是一声闷响。
“噗”
潘波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然后他抬起头,一脸的茫然,这个小鬼怎地罡力如此凶悍?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消化自己内心中的震惊。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能将去年演武排名第十二名的潘波一脚踢成重伤!
他究竟有多强的实力啊。
尽管有人依然想去相信是有幕后高手暗地里帮助这个小鬼,但若真是如此,这个幕后黑手必然是个至少人级巅峰以上的超强者。
但是,假如没有所谓的“幕后高手”呢?
那么这个少年,在交州五郡八十庄里,便是拥有绝对惊艳的实力。
祝成有些愕然,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此子自称来自周家寨,这莫非是哪一个强大的宗派?若不是南方宗派,那么极有可能是京都来的北方人。”
王家庄的王腾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的真正实力,大声道:“臭小子,有种用自己真正的实力。”
一剑斩去。
“王家莲花十二剑”
这是王家祖辈创下的剑法,单凭这十二剑,便使得王家百余年来位列交州城八十庄的前十八庄而不落。
王腾虽然没有祖宗的天资,但也有人级高段的修为,苦练十二剑近三十年,造诣不浅。
一套剑法使下来,剑花如莲,寒光闪闪,杀气震天动地。
“嗡嗡”的剑鸣声震耳欲聋,一道接着一道的剑气混着罡力斩出来,修为较低的人立即感到被剑气触碰到的皮肤如同刀刮一般。
一个孔家庄的虬髯大汉躲避不及,脸上被划出一道口子来,血汨汨流出,染红了半张脸,那人用手一抹,骂道:“你找死啊。”也不包扎伤口,继续聚精会神地观看王家剑法,身旁数人看他悍勇无比,尽皆骇然。
李一帆定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没学过武技,对手招式太花哨,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麻烦事。
接着,剑气凌身。
“啊。”祝成没料到李一帆竟然不躲不闪,王腾的剑气就连他与韦进二人对付起来都觉得有些麻烦,更何况这样定定地被对方砍?
“唰”
“唰”
“唰”
十二道刀光混着罡气斩到李一帆的身上。
他身上的衣服瞬间碎裂开来,丝丝缕缕颇为狼狈地挂在他的身上。
然后,仅此而已。
李一帆肉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只有数十条浅红色的印子,正在慢慢消散。
“当啷。”
王腾的剑掉在地上。
他的脸上难掩惊骇的神色。
为什么?
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与他一样震骇不已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