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外在强大的表现都是内在的能量较量,但结果表明噬魂者稍逊,她控制住了雾团,但雾团并没有束缚住锈刀客,锈刀客从雾团中闪了出来,身影出现在了星光下,他看清了这团鬼里鬼气的浓雾,发现它又向自己包裹而来,他的潜意识催使他躲避,飞奔而跑,他的逃跑不是因为怕,而是出于讨厌。
杨初开精神恍惚地感觉像是小时候做梦被老虎追,他疯狂地前冲,奔上了通往城区的大道,回头望去,已不见了雾团,但仔细地辨别,恍然发觉雾团以白色客车的形态追逐着他,距离越来越近。在二者相距十米左右的时候,杨初开突然想到了幽灵车,他内心自问道:“难道传说中的幽灵车、幽灵船就是这种东西?”对于他而言,噬魂者仍是谜一样的存在,他感到一丝臆想带来的紧张。
白雾客车的确能载客,但前提是乘客的能量必须弱于噬魂者,挣脱不了雾团的束缚,或甘愿被其移动。杨初开不想乘坐幽灵车,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急转弯,主动变向,成功甩开了白雾车,他跑进了一条住宅街道,他心脏狂跳,个人见识已经无法解答自己所遭遇的疑惑了,他想到如果酒糖和他同在的话,那她一定能给他解答了。
他被雾车追击,逼得他渐渐无路可走了,他的愤怒又要发作,宁愿战死,不做逃兵的意识激荡着他的心灵,他突然停步,丢掉怯懦,转身大叫:“来吧,来吧!谁再跑谁是孙子!”他注定食言了,一个女人在黑暗中冲了出来,声音甜美地朝他叫道:“跟我来,躲起来,我不会害你!”
锈刀客心潮未定地被陌生女人强拉进房中,房中一片漆黑,外面游雾而来的噬魂者已到门口。
锈刀客透过窗户盯着雾车,心绪不宁地问身旁女人道:“你是谁?拉我来干什么?”
“对手很厉害,”香气馥郁的女人说,“我们要赶快逃,不要和他纠缠。”
锈刀客大力甩开女人温软的手掌,他说:“我不怕他,我不会逃,我誓死都会和他战斗!”
满口薄荷香气的女人说:“逃跑也是一种战斗,如果和她战斗,我们大可以斗智不斗力,你难道只懂得用暴力对抗吗?”
玻璃窗被击破了,一颗雾球射入了屋中,屋中弥漫浓雾。雾气对别人是困锁,对噬魂者却是明镜。
幻觉一般的女人闭上眼睛,她左手拉着杨初开的手,右手摸索着墙壁,雾气会造成神经干扰,使人产生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从而使人丧失方向感,她凝神保持内心平静,想要强拉着锈刀客从后窗逃跑,由于锈刀客不那么顺从,她温柔地说道:“请你相信我。”她说话分身,身体眩晕,加之猛拉岿然不动的锈刀客产生的反作用力,在多种因素叠加下,造成她一下子撞倒在锈刀客怀中,就像奶油倾在了面包上。
房门被打开,灯也被噬魂者打开了,浓雾之中,锈刀客看见怀中女人的面貌,只一眼,他的心灵就震撼了,他感觉那简直是一张漫画中的少女像,世上根本不多见如此清纯甜美的面庞,在这一瞬间,他坚定的意志瓦解,凸显了本性,任凭女人牵扯着跑动。
杨初开迷恋上那个女人的美丽容颜,他内心激起潮涌般,一阵阵的毁灭感,他们跑上二楼,浓雾在空间内急剧扩散,如影随至。他们冲破雾气,从窗口跃下,然后拼命奔跑,沉重呼吸伴随着剧烈心跳,只有一种末日狂飙的切身感受。
锈刀客由被动变为主动,他潜能激发,抱起那个女人,飞也似的跑了,他成功逃脱了噬魂者的追赶,而孙虹也没对他追踪。杨初开跑了大半夜,汗流浃背,他的奔跑一直在延续,主要是在平复他心中的激荡,最后他终于在一条茫茫大河边停了下来,意志与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他超然物外,喘息着。
被锈刀客抱在怀里的女人笑问:“跑到广东省了吗?我是睡了一天一夜,还是两天两夜了?”
杨初开呆呆地说:“什么?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且难道你刚才睡着了?”
“你没听见我打鼾吗?”女人笑说,“好了,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想问你,你知道跑了多长时间了吗?现在能把我放下来了吗?我不是个半身不遂者,也不是在躺尸。”
杨初开松手把她放下,他感到有些窘迫,无地自容,他躲开了扶着他的她,手挥锈刀,刀砍树枝,调整自己的情绪心态,几分钟后,他转身面对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话一出口,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人。对方无声无息地不见了,他很焦躁地四处寻看,大叫道:“你去哪了,为什么走了?怎么不告而别?”
那个女人从河里游了出来,她是个奇人异士,能掌控元素,为自己打造了一袭新样式的元素衣,长衣长裤,防蚊虫叮咬。
“你以为我走了吗?”出水芙蓉般的女人捋着湿漉漉的头发问,“我以为你疯了,为什么挥刀乱砍?”
杨初开答非所问:“我叫杨初开,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秋辞,”女人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也是个奇人异士。”
“他们称呼我为锈刀客,”杨初开说,“你有什么名号吗?你的生命元素是什么?”
“是物质属性,”秋辞用毛巾擦干头发,“但我不会告诉你,我只希望我是个女人,而不是什么物质,元素或者能量。”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杨初开衷心地表达,“谁都不会怀疑,谁都看得出来,我不是瞎子。”
“嘿!”秋辞灿烂地笑道,“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油嘴滑舌,我不喜欢耍嘴皮子的人,更讨厌言过其实!”
杨初开急辩道:“不是,我是说的真心话,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对你自己的美这么不自信,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再谈论我的外貌了,”秋辞元素控制,粉碎了毛巾,“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对你的印象将会很坏,很糟糕,我会认为你是个心怀不轨的人,或者,你也许就是那种人,有那样的企图。”
杨初开变得很严肃,他绝不容人诋毁,他说:“我的确喜欢你的美丽,这毋容置疑,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你的意思是说你缠上了我?”秋辞面有难色地说,“我最讨厌自以为是,一意孤行的男人,而且我不喜欢有人靠的我太近。”
“那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援手帮我?”杨初开不禁笑道,“我们可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到底是我哪里吸引了你,让你做出这么疯狂大胆的举动?”
秋辞激烈地摇头说:“不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而帮你,你也没有吸引我的地方,我是出于我自己的内心而帮你,我看到你需要帮助,我看到了你遇到了麻烦,我不能袖手,否则那会比我丧命还难受,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理解这种感觉。”
锈刀客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大叫道:“闭嘴!我最讨厌的就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秋辞,你敢不敢真诚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秋辞从容不迫地说:“你说,但我先声明,我不会害怕任何东西!”
“世上更没有任何事物会让我害怕!退缩!”杨初开的口气就像是在和人吵架,但他的情绪却可以在一瞬间180°的大转变,他又很平静温和地说,“我只是想要你告诉我你是单身吗?绝对没结婚吧?”
秋辞以挑战性的目光回复道:“是的,我是单身,但你没机会!”她伸出右手,要和杨初开握手,“我们可以有朋友之谊,握手一诺。君子相交。”
杨初开显然不想只和她拥有这么简单的关系,他不接受她的提议,拒绝和她握手,他保持镇定地说:“我只要夫唱妇随,相敬如宾。”
二人无法再交流,杨初开保持冷静,他在思考,揣测秋辞的心思,想知道怎样才能赢得她的欢心?他知道用蛮力是不潇洒绅士的,他开始很认真地去思考了。
秋辞最后说了一句话,然后她也保持沉默,她说:“那只是你的疯狂,我却有我的自由。”
天早早地明了,旭日东升,河水微波荡漾,秋辞坐在河岸石上。她眼圈泛红,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注视她的脸庞,晨光又把悲伤从委屈中剥离出来,哀痛又如同悲伤的花蕊,释放出别样的气息,她手里揣着一张照片,她偷偷地在看,那张照片又像能发出仇恨的光线,反射到了她的眼中,影响改变了她。
杨初开一瞥眼看见了那张照片,他气愤地夺过照片,看清照片上那个英俊的男人,他推开伸手抢夺的秋辞,振振有辞地质问道:“他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还给我,”秋辞热泪盈眶,很坚决地说,“你有什么权利抢他人的东西,我最讨厌你这种人!”
杨初开高举着手,极力躲避抢夺,但他心软了,问道:“你为什么哭,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男人是不是你过去的恋人,他是不是死了,所以你才这么伤心?”
“鬼才是他的恋人!”秋辞变得怒不可遏,她尖锐地叫道,“你不要侮辱伤害我!我喜欢一只狗也不会喜欢他,你把他的照片还我!”
杨初开被她抢去了照片,他很不理解她的情绪与反应了,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他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在乎这张照片?你又为什么流泪?”
秋辞倔强地说:“你别管,这是我的私事,你不需要知道。”
“我必须知道,”杨初开不容反驳地说,“你必须要告诉我原因,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照片中的那个人是不是曾经有过感情?他是死了,还是你们感情破裂了?”
秋辞瞪着杨初开,满眼眼白,她非常气愤,甚至要和杨初开大打出手,她掐住了杨初开的脖子,用力地说道:“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不要侮辱我,一个女人的尊严与心灵,我即便是个人尽可夫的**,也不会和那个男人有任何肌肤之亲!你记住了吗?”
杨初开说:“那你告诉我原因,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明白的东西。”
秋辞放开杨初开,她说:“我无话可说。”
“是你不想告诉我!”杨初开暴躁地扭住了她的手腕,他爆炸性的目光逼视着她,“告诉我原因,你必须说清楚,必须,否则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秋辞说:“我从申一次,这是我的私事,我的隐私,秘密,我凭什么对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听?”
杨初开叫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不能不告诉我!”
“你不能逼我,”秋辞看起来在作思想斗争,她摇头说道,“你不能强迫我,我不会受任何人的强迫,除非你能杀了我,否则我什么也说不出!”
杨初开愤怒了,他左手抓住她的肩膀,右手挺出一把小锈刀,刀锋抵在了秋辞的胸口,他铁青这脸叫道:“你是认为我杀不了你吗?你心中在蔑视我,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能力杀死你?”他手上加力,锈刀直刺她的心口,绝非作戏。
秋辞冷笑道:“你认为你很厉害吗?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锈刀刺在秋辞身上,但所刺之处绝非肉体,双方之间是硬接触,随着杨初开的加力,但听一声脆裂之声,秋辞忽然闪身叫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没必要杀死我!”
“你说,”杨初开并不高兴,他手臂余劲未消,肌肉紧张,“你要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秋辞捂住胸口,抚平伤痕,她说道:“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和我有深仇大恨,我恨不得杀之后快,我现在没有实力杀他,但我日后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把他杀掉,我可以为此不惜任何代价,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