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痕落雨?”
“哼!”落珊瑚投以厌恶的目光。
商队打点整理了余下人马,火化了死去的护卫,将骨灰扬在了漠海沙狱,骨灰与风中尘埃飘逝消散时,宁小开似有所感,淡淡的哀绪萦绕,又赫然想起,自己刚才那几剑,可曾带走他们的性命?若是,以后该如何面对有杀人经历的自己呢?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耳边佛谒响起,一语说出,掷地有声,隐含着耐人寻味的禅机。
“呵,大师,你是佛者,还是剑者?”宁小开连日来的遭逢,让他已对世事有所体悟,被叹浮生一语点破心境,心中不服,有心反过来诘问。
“佛者慈悲,剑者凄冷,我既不慈悲,也不凄冷。倒是你,宁小开,你此刻的心情,我希望你好生记下,今后你握剑的时候,莫忘了这份初心。”叹浮生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用嘴咬开,缓缓地喝了几口。
宁小开奇道:“你哪来的酒?”
“落舟落老爷给的,芳醇佳酿,来来,你也试一试。”叹浮生将葫芦递过,宁小开浅浅皱眉,接过喝了一口,顿时鼻间一阵酒香,猛然咳嗽一声,胸腔尽是说不出的难受。
“臭小子,不会喝别糟蹋。”
“偷水的,还不让我喝回你欠我的那份。”宁小开深呼吸,灌了一大口,酒意上涌而不知,宁小开恣意大笑:“我先学会喝酒,以后再跟天者,再跟聆月声一起划拳拼酒,哈哈,哈哈……”
落珊瑚远远的看着,嘴里啐道:“酒疯子!”
等到一切安置妥当,商队亦要缓缓启程,落舟对二人感恩在心,大方地邀请同行,宁小开和邪行者当然欣然应允,二人骑着马跟随商队,与落舟相谈后,方知道这一商队来历不小,竟是将生意做到西武林去了。闇皇该隐将自己的势力中心安置在中原玫瑰城,下令将侠客分三等,江湖人士不得擅入西武林,而西武林的人可以自由进入中原,唯独类似落舟这样的大商贾们不同,西武林中意中原的瓷器和丝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引进商贸,商人们去西武林,倒是可以大赚一笔。不过,这样的财商一般不会被江湖人士所待见,毕竟在他们眼中,这是奉承西武林的举动。落舟一年前起行,经过“越界走廊”,到达西武林,直至今日方归,不想却在漠海沙狱遇了强盗。
听着落舟大谈西武林见闻,宁小开也是好奇得紧,想不通为什么大多西武林的人会有蓝色或者红色的瞳孔,什么叫“绅士风度”,何为“骑士精神”,西文和西剑与中原有什么不同?毕竟涉世未深,不明白为什么西武林是可憎之地,为何与江湖水火不容,宁小开此刻,也对西武林神往起来。
落舟说完,看着策马饮酒的叹浮生,问道:“观邪行者一身佛者修为,可否告知源流?”
叹浮生眯眼笑道:“什么佛者,表象浮云,只是持剑修行,堪不破迷障,徒自流浪受苦而已。”脑海中却浮现出当初受不了魔考,突不破欲念,最终与神女云雨,法相尽失,成为破戒僧的经历,笑声不知觉充满了沧桑感。
解救众生的佛法,其实全然不是万能的,当失去信仰的时候,初心不在,行者沛离。
宁小开见他笑得古怪,虽不知缘由,将马骑近,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提醒他失态了。
邪行者轻轻点头。
宁小开放心许多,道:“我去浪卷书城,可不希望身边跟个疯子。”
“哈,自作多情,我什么时候说要与你同行?”
“嗯,偷水的反正你也是流浪修行,跟着我,肯定少不了趣味。”宁小开又哄又骗。
落舟开口问道:“二位是要前往浪卷书城做什么?”
“受人所托,转交一物。”
落舟虽然是商人,但也不少与江湖人士三教九流打交道,自然知道浪卷书城是新儒教教掌的所居之处,想到此事自然不便多问,也就不再深究,转向其他话题,一路上,秋痕落雨却是一直无言,宁小开偶尔搭话,均是给白眼瞪了回去,弄得十分狼狈。
“我们长途跋涉归乡,在这遇到二位搭救实在有缘,出了漠海沙狱后,老夫想请小兄弟和行者到寒舍歇脚,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二位行程?”落舟行间问道。
宁小开满嘴答应:“多有叨扰,只是不知落珊瑚小姐她……”
“欢迎之至。”落珊瑚路上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冷冷的杀气,宁小开背后一阵凉,躲开她的目光。
叹浮生不喜逗留在繁华的大户人家,但此刻也不好拒绝,潇洒的甩了甩额前长发,算是允诺。
玫瑰城,建在中原最富饶的地方,此时春色盎然,处处美景,让人心醉。城中的一座小山丘,维罗妮卡撑着白色蕾边伞,缓缓散步,阳光轻轻照进碧绿的瞳孔,如同照亮了希珍的翡翠,白色的长裙让她透着不可侵犯的圣洁,因为紧身胸衣和裙撑的关系,显得她腰肢极瘦,翩翩若蝶,卷成波浪的金发柔顺光滑及胸,与别在丰满的前胸的蓝宝石胸针一起,贵不可言。
西武林贵族,在玫瑰城中并不少见,但维罗妮卡一家却有些特殊,她的祖父是忠于闇皇的占星术士,原本清贫的一家由于祖父高深的占星术得到破格提拔,成了玫瑰城中首屈一指的贵族。
就在她慢慢地坐在草地上,准备躺下浅睡一阵时,山丘下却响起“小姐,小姐!”的呼声,她生性端庄认真,最忍不得坏了礼节,见到穿着黑衫围着白色围裙的女仆慌慌张张地跑上山来,不由得皱眉道:“什么事呢?”
女仆气喘吁吁的跑上山顶,大口大口的呼气,想要说话,肚子却因为运动过度疼得厉害,维罗妮卡起身拉着她的手道:“不急,慢慢说。”
“主人他找你回去,他说事情很重要,让你必须马上回去。”女仆总算说出话来,有些迟疑地说道:“主人……主人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一直对着水晶球自言自语,你走之后不久,他……他就忽然开始大吼大叫,说大难临头,让我快些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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