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我是一个大输家,在我的感情世界中,我是输的最惨的一个,有时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我流年不利,还是我的爱情天生犯克,总之,我觉着一切都不顺,不过,现在我还要考虑的是,明年,我该去哪里工作,我得养活自己。
我不想去找同学帮忙给我找工作,因为我觉着我丢不起那人,过年的时候,我也没有和海子、凤儿呆在一起,因为海子几乎每天都和凤儿泡在一起,虽然凤儿爸妈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凤儿答应了,他们也没办法,所以,海子几乎在整个春节里都面带微笑地呆着凤儿去走亲访友,把自己有女朋友的这个事情传递到自己大家庭的每一个角落。
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除了每天我在家里看电视上网之外,就是吃饭睡觉,连亲戚也懒得走,老妈在那里一个劲地惋惜,惋惜中也带着些许责备,责备我早点不把凤儿给把握住,多好的一个姑娘啊,眼看就要被海子给糟蹋了。
我丝毫没把老妈的话放在心上,我现在已经在心底默默地接受自己这种流年不利的运数,当然,在这个春节里,有些时候我也没闲着,赶赴老妈托媒人给我安排的各种相亲,在我眼里,几乎就是走过场,程序都一样,男方和女方的家长找到媒婆,约个见面的地点,然后见面。
双方家长要当着媒婆的面介绍自己孩子的学习情况以及工作情况,然后呢就是在一起闲聊,最后,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就找个借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办,然后就散了,如果男女双方第一眼感觉良好,或者说家长也感觉良好,男孩和女孩便自己联系,出去逛街吃饭,然后谈论人生理想和结婚之后的生活,最后,订婚,结婚,然后给媒婆谢媒礼,无非就是钱。如果觉着不合适,双方就都不联系,就这么随之而散。
这就是相亲的全过程,当然,说有事要办,无非就是一天要见好几个女孩子,然后老妈会把这些女孩子的情况综合起来,给我建议,去找哪个女孩子谈,我觉得,这好像就是在做生产流水线似的,感觉特别扭,每次相亲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老妈总是絮絮叨叨地说我:“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爸在你这个年龄都已经当爹了,你也该好好打算自己的事了!要不然以后连媳妇都娶不到!当初叫你把握好凤儿,你偏偏就不听我的话!这下好了吧,看看人家海子,现在啥都不愁,你看他妈整天都乐得合不拢嘴!哎哟!你再看看你这个小祖宗喂,真是让我这当娘的,操不完的心!”老妈一边叨念着一边催促我抓点紧,别放人家女孩子等急了,有失礼数。
于是,一个春节下来,我都不记得我相了多少次亲,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基本上各种体态的,都见过了。老妈都挺着急了,每次相完亲,我也不跟女生打电话发短信,人家女生电话打来,我支支吾吾地敷衍两句就算完事,于是,女方认为我根本没有和人家谈恋爱的心思,也就放弃了,相亲就是这样,知道了你没心思立马投入到下一次的相亲中。
其实,我对相亲这么不上心,是因为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张茜,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张茜已经占据着一席之地,而且是很重要的那个位置,想要把张茜从我心底里根除,貌似不太容易,其实,我对张茜也一直从孝天那里打探着消息,她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春节的时候,她爸妈也是在为她安排着相亲,只是频率没有我这么高罢了,而且还是比较隐晦地相亲,毕竟张茜家庭家世摆在那里,不像咱们平头老百姓,对影响什么的,也没什么注意,不过,张茜选择的方式和我相同,没那心思。
孝天告诉我,张茜知道我们两个有联系,所以,她不会去答应任何一个男孩子,而且,也不会和我联系了,她告诉孝天,如果知道我结婚的消息,就告诉她,如果我结婚了,她就决定相亲了,然后把自己嫁掉。
我为张茜的这个决定感到吃惊,因为这正是我想对孝天说的,没想到那丫头说到我前面去了,而且,我俩的想法也是如此相同,是不是造化弄人?我心里想到,但是,我心里也有一丝带苦的甜蜜,我知道,张茜是爱着我的。
在家里的每个夜晚,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下面是是柔软的床垫,我总会让自己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然后就开始回忆和我张茜的点点滴滴。然后,我会在怀念中沉沉睡去。
过完年,我也该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但我也不能就这么玩着,我这么大了,不可能还去花着爸妈的钱,我得做点什么,于是,我开始到处找工作,爸妈也没闲着,帮我到处打听,后来,是我的舅公,也就是我老妈的舅舅,我舅公的一个同学,在四川省某市的文化局局长,文化局下面管辖着文化馆,他们文化馆需要一名画师当美工,于是,便介绍了我过去,但是,这与我大学所学的专业就完全不对口了。
可能很多人会感到奇怪,我学建筑的,为什么会去文化馆里面当美工,其实,这要归功于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在高中的时候就迷上了美术,于是,那时候便不务正业,把作业本都拿来画素描了,当然当他把自己的作业本画完了之后,就开始偷我妈的作业本来画,谁叫他俩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呢。
再到后来,我的老父亲,考上了四川美术学院,中国排得上号的美术学府,当时我爸考上大学,在村子里也是一阵轰动,在他们那辈人里面,他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深造的人,虽然在乡亲们眼中,那并不是个什么好专业,但大学生这个名头,也足以让人羡慕。
我爸的职业,是一个自由美术工作者,他工作的范围也很广泛,有一批固定的客户,所谓的客户,就是市里一些画廊,他每个月都给那些画廊画一些古典风景或者人物画像,收入颇丰,另外,自己也为一些装饰公司做一些设计创意,或者为我们县城的一些活动、展出或者举办文艺晚会什么的去做一些顾问的工作。
以前我总是感到奇怪,以我家的经济,在城里买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老爸却未在城里买房,老爸说,他喜欢农村的宁静与和谐,每天看着乡亲们扛着锄头下地,傍晚披着霞光回家,是一副美丽的画面,能够激发他的创作灵感,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城里买房,当然,因为老爸职业的缘故,我从小,便与美术打交道。
这是我在前文没有提到的,在我小时候,除了去田里摸鱼捉虾之外,我还要接受老爸对我的美术特训,所以,我的美术功底也算是很扎实,光画素描,就足足画了四年时间,了解美术的人都知道,素描,是学美术的基本功,它涵盖了钩形、物体明暗关系等领域,要想学好美术,素描首当其冲。
记得那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是与A4的纸张和HB与2B的铅笔打交道,从开始的临摹,到后来老爸在桌子上摆上衬布,放上酒杯、花瓶、苹果等景物让我写生,那时候的我,晚上都是和线条为伍。
当然,我也厌倦过,也想曾想把铅笔一摔,把纸张一撕,然后罢工不干,但当我看见老爸那张铁青着的脸,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老爸对美术的痴迷甚至到了一种狂热的程度,所以,他不允许我用任何不满的方式来发泄我对他心中那完美艺术的不满,甚至,当我的作品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时,我甚至得做好挨骂以及挨打的准备,直到现在,我都记得老爸站在我身边,给我讲解的情形,当讲解了两三遍我还不能理解时,他直接顺手就是一耳光诓在我的脸上,把我的脸扇得火辣辣地疼。
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我每天都是在简单的线条中度过的,中间还夹杂着老爸的骂声和扇耳光的声音。知道五年级起,老爸对我开始了色彩的训练,家里的颜料和画布多的是,最不缺的也就是这些东西,老爸是按照他在美院里的课程来教我的,从一开始的钩形,然后用铅笔画出物体的明暗关系,然后再用颜色打底,打底完毕后,进入刻画阶段,局部的刻画,把每一个细节都尽自己最大努力刻画出来,最后,进行整体地修整,修整完毕后,一副精美的油画便呈现在眼前。
和素描一样,我从图片的临摹开始做起,然后每个周末,我都会和老爸一起,背着画架、颜料、画布和画笔等跑到山坡上,或者找一处全是瓦房的院子,去写生。
当然,我也从未在我的老师和同学们中间展现过我的绘画才能,用我爸的话说,虽然他打过我,骂过我,但不可否认,我很有艺术天赋,打我、骂我是因为很铁不成钢,因为当年他一两遍就了解的东西,我却花了两三遍的时间去了解,当然,我爸说,在和我同辈的人中,我的接受能力算是很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