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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书少女

一书楼里光线暗淡,空气中弥漫着古书的香气。龙俊声、白袍人和少女三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定了很久。

眼前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龙俊声,让龙俊声感到很不自在。更要命的是那女孩一个字都不讲,让龙俊声感到极其尴尬。他不得不开口说:“我说小姐,你这样盯着我已经盯了很久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把衣服脱掉。”少女说。

“什么?”龙俊声又些诧异。

“把衣服脱掉。”

“这,这样不好吧,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啊呵呵,你们这儿的待客方式可真特别呀。”

“少废话。白棋,去吧。”少女向地上的白袍男子递了个眼色。

那白袍男子马上爬起来说:“是,月儿小姐。”

龙俊声还未来得及反抗,他的上衣就已经被白袍男子脱掉。他的胸膛露出来了,他胸前的玉环在泻进书楼的晨光下闪闪发光。

那月儿小姐兴奋地大喊:“没错!就是你!朗读者!”

“什么朗读者啊?”龙俊声还是一头雾水。他刚想问清楚,只听那月儿小姐又对白袍男子说:“白棋!快去泡茶!”

“哦!好的,小姐!”那男子马上就出去了。

“龙俊声,你先不要穿上衣服,你先跟我来。”月儿拉起龙俊声的手臂将他向书楼的深处引。他们穿过一座又一座巨大的书架,龙俊声感到这些书似乎都在盯着他们俩,他不觉打了寒战。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还好月儿在走进黑暗前停了下来。月儿停在一个书架前,那个书架上摆的大部分是中国古典文学。她又向书架中央走了走,龙俊声紧紧跟着他,好像怕被黑暗中窜出来的东西咬到似的。

“我说,司空小姐,你在找什么?”

“啊!找到了!”司空月儿从书架上挑出一本《红楼梦》然后将那本书稍稍向外抽,但并没有将其抽出。紧接着,那座书架的中央部分出现了一个暗格。

“你能帮个忙,把格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吗?”

“呃,好。”龙俊声走近那个暗格,发现里面放着一个精制的盒子。暗格的位置很高,就连龙俊声都要踮起脚才能够得着。龙俊声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取出来交给司空月儿。

“好了,我们现在到外面的亭子里去说话。白棋这时候一定已经把茶泡好了。”

于是龙俊声又跟着司空月儿穿过那一排排阴森巨大的书架逐渐走出了书楼。一踏出书楼的门,清晨明朗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二人都觉得十分惬意。

白棋已经备好了茶坐在亭子里面等他们。龙俊声弯了弯腰表示对他的谢意。待龙俊声和司空月儿都坐好后,月儿小姐才正式发话:“龙俊声你一定会觉得自己身上的玉环很奇怪对吧?”

“恩,是这样的。”

“你身上的玉环叫‘天道音’。”

“‘天道音’?我爷爷给我的化名就是天道音!”

“恩,大概就是因为你的玉环吧。‘天道音’是开启苍灵书境的钥匙,只有朗读者才会得到‘天道音’的亲睐。”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它选择了我?”

“没错,它与你的心脏相连,与你的意识,你的生命结合。所以你并不会感受到它的意识。”

“那朗读者,和苍灵书境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得慢慢说。”司空月儿呷了一口茶。茶杯上是精致的竹纹。“你喜欢看书吗?”

“还可以吧。只是因为声音比较好,小时候喜欢朗诵。”

“你知道灵书吗?”

“灵书?”龙俊声呵呵地笑了起来,“小时候爷爷经常给我讲灵书的童话故事,说是拥有了生命的书,有感情,有神奇的力量,可是我一直都只是当故事听听罢了。”

月儿笑了笑说:“书是人类用来记录一切成就的主要工具,也是人类交融感情,传承知识,取得经验的重要媒介。人们将文字印在纸上,石板上或是竹简上,为自己的思想找到载体。这就是普通人所知道的书。可是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神奇,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人类的思想逐渐变得深刻有力,写书时逐渐学会将自己的情感融入自己的文字之中,后来随着这些情感的加深,一些书开始出现了异变,它们的灵魂在作者的呕心沥血下变得完整,逐渐逐渐就出现了书之灵,因此这些书被称为灵书。

龙俊声惊讶地跳了起来,“什么!灵书真的存在!”

“恩,恩”月儿点了点头,“而且你,朗读者,拥有着唤醒灵书并最大限度发挥灵书力量的能力。”

“真,真的吗?你肯定就是我?”

司空月儿并没有理他,只是慢慢地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莹白玉球。司空月儿将玉球递给龙俊声。

龙俊声将玉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观察,发现球上有些字,却看不懂。他问:“这是什么字?”

一直坐在一旁的白棋终于说话了,“是秦朝的小篆。”

“恩,没错,字的意思是:苍灵之钥,沉睡的天道音,终有一天,他会引领着朗读者的灵魂在月神的见证下踏歌而来。

这个玉球便是苍灵书境,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无论是普通书的信息还是灵书的信息,都记录在这小小的玉球中。而这些字是苍灵书境留给我们灵书守护者的预言。”

“预言我的到来?”

“没错。”

“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你们有什么用?”

“你能帮我们打开苍灵书境,并找回无字天书。几千年前,无字天书突然失窃,自那以后苍灵书境再也不能被灵书守护者打开,就连到了21世纪,我,灵书少女的出现,也只能在朗读者的帮助下才能打开它。”

龙俊声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他想着“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恩,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龙俊声提起自己的手提箱说,“既然是这样,以后我能帮到你们什么,我会尽量帮,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儿要办,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你连试都没有试,就要走?”白棋抓住他的胳膊说。

“试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司空月儿拿起玉球就印入了龙俊声胸前的环中,三个人动作定格,都在等待着奇异的事发生,太阳逐渐升高,几只鸟飞过,一只鸟顺便在园子里方便了一下,荷花池里的鱼冒了几个泡。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嗨,我们还是下次再见吧。”龙俊声更加坚信他们两个是江湖骗子,他把玉球推给白棋,拿起箱子就往外走。

“等一下!”司空月儿喊道。

龙俊声站住了。

“你被你父亲关了两年,这一次你一个人逃出来,你回去要怎么向你父亲交待?”

“我”龙俊声转过身来。

“我再问你,你出去以后要住在哪里?”

龙俊声没答话。

司空月儿又问:“淮水镇离你们那里那么远,你要怎么回去?”

“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龙老头让你来这里,你以后便没有别的出路了,你只能按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你,是什么意思?”

“朗读者,相信我。”司空月儿目光坚定地看着龙俊声。

龙俊声耸了耸肩,说:“好吧。我现在到处溜达溜达总可以吧。”之后龙俊声便消失在司空月儿和白棋的视野中了。

亭子里只剩下月儿和白棋。白棋喝了口茶说:“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

“记得预言中说的吗?‘沉睡的天道音’,也许在天道音觉醒之前,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打开苍灵书境。”

“如何才能让天道音觉醒?”司空月儿拿起茶杯边嘀咕便呷着。

“慢慢等待时机出现吧,既然朗读者都已经出现了,我们就已经成功一半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恩,你说对。”

“你什么时候准备与他结下契约?”

月儿干咳了一下,说:“看看吧。”

中午时,白棋领着龙俊声找个房间住下,那个房间就在药间的对面。不过很显然,一书楼的药间跟厨房是一间房。

龙俊声在自己的屋里转悠时,时常闻到药香与饭香夹杂的味道。

白棋边帮龙俊声放好箱子边说:“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跟我说。”

“呃,那个,白棋先生,就这样白住在你们家不太好吧。”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帮我干些活就好了。”

“嗯,好的,没问题!不过白棋先生,我有个问题。”

“说吧。”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要蒙着白缎呢?”

“哦,这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有些时候一个问题会带给你更多的问题。你来后一书楼大概会发生很多事,你只需要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用心去感受,慢慢地你就会懂得这一切了。”

龙俊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吃午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

白棋关上门便走了。

龙俊声站在门口观察自己的房间。门旁便是一扇雕花的木窗,窗纱是淡绿色的。正对门有一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壶和茶杯,茶壶茶杯都是很精致的青花瓷,看起来沉静可玩。门左手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张镂空木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和一个老式台灯。书桌所对的墙上刻印着貌似小篆的文字。书桌旁摆着两个空书架,这大概是准备给龙俊声放书用的。门的右手边放着一张木床,上面铺着白色的被褥,龙俊声走过去躺了躺,唉,硬邦邦的,跟禁闭室那张床差不太多。龙俊声想着,这下好了,我复古了,不用穿越也能装古人了。

龙俊声把自己的电脑等物在屋内摆放好后,便出门绕一书楼溜达了一番。他进一书楼时以为书楼前面的花园已经够大,没想到书楼后面有一个更大的花园,但里面只种了一种花:茉莉花。

“这月儿小姐一定很喜欢茉莉花,她居然种了这么一大园子。”龙俊声深深吸了一口气,任凭风将茉莉的香气吹入鼻腔。

他注意到园子尽头有一个格外别致的小屋子。“那大概就是月儿小姐的房间吧。”龙俊声这样想着。突然他发现花丛中有个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好奇地上前走了两步,才发现,那是月儿身上的饰物,“是她的。”花丛里还有一本书,不过龙俊声看了半天也没看懂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不管了,捡起来找时间还给她吧。”

“龙少爷,该吃饭了!”是白棋。

“哦,好,我马上来!”

龙俊声跟在白棋后头,快速走着,他们两个人穿过诺大的茉莉花园,走到书楼的一个耳房。

耳房里面陈设着各种书画作品,房子的中间放着做工精美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菜肴,龙俊声大概看了一下,一书楼的饭菜与寻常人家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司空月儿已经坐在桌子旁等候他们两个人。

满不乐意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迟到了5分钟。”

“啊,哈哈,龙少爷刚才没在房间里,我在外面找了他一小会儿嘛!”白棋摸着脖子后面不好意思地说。

“好了好了,快坐下吃饭吧,不要耽误我的午休时间。”

于是白棋坐在了月儿的旁边,龙俊声坐在月儿对面位置。

“对了,白棋先生,为什么一书楼要叫一书楼啊?”龙俊声边吃边问。

“是这样的,一书楼是在唐朝永昌年由灵书守护者的长老主持修建的。不过由于灵书守护者们通常有自己的生活风格,所以建筑并不会全部按照当朝礼制。唐朝年间一书楼的藏书就已经达到一亿三千六百八十本。每年会不断地增加当代书籍。一书楼的藏书量巨大,而且内容涉及方方面面,大至天文地理,甚至是宇宙之外,小至花鸟虫鱼,甚至是现代细胞纳米等学说。乃几近万物的藏书楼,长老们常说‘天地万物,由一而生。’因此后来大家就叫这里‘一书楼’了。”

“哇,真厉害唉。那你们大概看了多少书了?”

“我大概已经看了一半了,可是月儿小姐几乎都看完了,每天都吵着要新书。”

“什么?一亿多本书都看完了?不可能吧!”

“笨蛋龙俊声,灵书守护者要想守护书就必须具备常人所无法匹及的素质,快速阅读什么的只是小菜一碟嘛!”司空月儿不屑地说。

龙俊声看着司空月儿,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看了一亿多本书,每天穿着像汉服一样衣裙窝在一书楼里,大概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都很难清除吧。

龙俊声没有再说什么。

“龙少爷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吧?”

“恩,是啊,是镇上的淮水中学。”

“哦,那可是所汉式学校,你准备好了吗?”

“准,准备什么?不是把书本带好就行了吗?”

“笨蛋龙俊声,汉式学校对学生的礼仪要求很严的,我看你还是找白棋要一本书研究一下好了。”月儿这时候已经吃完饭,站起身准备离开。

“恩,多些二位指教。”

晚上,龙俊声在床上研读白棋给他找到的书,其实汉式学校也并不是很麻烦,只要平时见到老师记得行个叉手礼就可以了。剩下的礼仪都是重大节日时才会用到的。

龙俊声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自己捡到的月儿的饰品和书。

“现在去还给她吗?”龙俊声嘀咕着,“还是不要了,深更半夜的。”就这样“不要不要”的念叨着,龙俊声竟站起身子走出了屋外。他按着中午的路线绕过书楼。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茉莉花的香气便越浓郁,龙俊声感到十分愉悦,继续向前走着。他看到了花园尽头那个亮着灯的漂亮小屋。

“那里大概就是月儿的房间吧。”

龙俊声敲了敲门,问:“司空小姐你在里面吗?”

“笨蛋龙俊声,干嘛打扰我读书?”

“我可以进来吗?你中午在花丛里落了你的饰品和书,我是来还给你的。”

司空月儿一摸腰上确实少了一个水晶挂坠,便说道:“好吧,那你进来吧。”

龙俊声推开门,看到月儿的房间布局和自己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个梳妆台,书架上有更多的书,茶几上摆了一瓶花。

“给,你的饰品和书。”

“哦,谢谢你。”司空月儿有些脸红,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房间里单独与男人说话。就连白棋也从来没在大晚上这样与月儿说话。

龙俊声发觉了司空月儿的害羞,便急忙转身说:“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马上就走!”可是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来刚进门时,月儿还在看着书,便转过身来,向月儿伸出手说:“司空小姐,明天,跟我走吧。”

“什,什么?”月儿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形。

“明天,跟我一起去上学吧,虽然学校也算不上什么真实的社会,但它最起码是个真实的世界,总是沉浸在书里是没有办法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哦。”

司空月儿看着龙俊声的手,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与她讲话,第一次,她也渴望起外面的世界。但她为了面子,还是说道:“你凭什么这样说?难道你在笑我是井底之蛙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龙俊声慌张了起来,“那,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我愿意!明天,明天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傻笑着看着彼此,司空月儿握住了龙俊声伸出的手。刹那间,两人相握的手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龙俊声感到手腕内侧灼热异常。龙俊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司空月儿并不理会,只是专注的看着两人手上的光芒。过了一会,光芒消失了,龙俊声突然感到轻松了起来,他发现他的左手腕内侧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花苞与月儿额间的一模一样,“这是什么?”

“是茉莉契约。朗读者和灵书少女之间的契约。你看我的。”司空月儿把自己的手腕给龙俊声看,她的手腕内侧是一条龙图案。

“茉莉花苞,代表我。龙,代表朗读者。从此朗读者与灵书少女便是最佳拍档,我们两人从现在起生命相连,意识相同,一旦我们两人中有一个人出现危险,另一个人便能通过手腕上的契约感受到。不过,我不会功夫,所以你,朗读者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保护好我!”

龙俊声点了点头,便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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