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军情七处,不仅是暴风城的市民,整个联盟都对其详情知之甚少。艾泽拉斯王室宣称它是一个对外侦查敌情、对内协助各地驻军维护治安的组织。实际上,连埃索达的德莱尼人都知道军情七处是一帮盗贼和刺客的老巢,是联盟所有间谍活动和暗杀阴谋的中心。
军情七处唯一的两个勉强能算公众人物的便是前任领导帕索妮亚·肖尔,和现任领导马迪亚斯·肖尔。他们曾经或现在都会出席一些高级别的典礼,做为联盟和艾泽拉斯王国一个重要部门的头目,身着盛装,频频朝民众微笑。
在大多数暴风城市民的心目中,马迪亚斯·肖尔是一位留着深酒红色头发,皮肤泛着健康的黝黑光泽,个子不高的绅士。他大概三十出头,目光深邃而冷酷,至少现在看着我的时候是这样。“你好,老骑士。”肖尔坐在我对面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杯子和一支矮人烈酒——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您好,马迪亚斯·肖尔阁下。军情七处的人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基层军官的绰号都知道。”他和我后面两个人类盗贼都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我便只好站着答话。
“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了解你很多事情。”肖尔淡淡的说。
他这种态度让我很不高兴,想起早晨我被人打晕后送到这里来的事,我的头就隐隐作痛。对一个毫无防备的人下手,还真是盗贼的行事风格。
“我希望你能将你所做的事告诉我们,当然我们会严守秘密。”他继续说到。
“我想阁下是弄错了吧。我只是个退伍的老兵,想在暴风城安度余生而已。”
“我为我的弟兄们早上的不礼貌行为道歉。”肖尔坐在沙发上象征性地摊开了手,低了下头。这家伙,简直毫无诚意。他说:”或许我不该怀疑第七军团军人对联盟的忠诚,但当时这是最快的让你我能够面对面谈话的方法。”
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确实,盗贼是术士最讨厌的对手,倘若光明正大地请我,我未必会来。
“你为什么会去夜色镇?后来为什么又消失了一段时间?老实说,老骑士。你的底细我们全都了解。你虽然籍贯为夜色镇,但是个孤儿,是在暴风城孤儿院长大的。可以说除了户籍表上的记录,你和夜色镇没有半点关系。你也没有固定的名字。在孤儿院的时候你叫拉菲·佐恩;参军后改名梅里·克莱尔;之后陆陆续续用过七、八个名字,但最常用的还是‘老骑士’这个绰号。”肖尔将我的简历娓娓道来。
我很无奈地笑道:”还真是丢人的绰号啊,恐怕全联盟就只有我这一个老骑士了吧。新兵立功不多,达不到这个军衔。老兵倘若不是战死沙场至少也能得到中尉军衔。从骑士到中尉,就是从基层军官到中级军官的天壤之别。像我年纪这么大的骑士……哎,不说也罢。”我顿了顿,又说:”马迪亚斯。”
肖尔楞了下,没想到我一个低级军官居然直呼其名,而且不用敬语。但那略带不满的神情转瞬即逝。
“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说。
“你在塞拉摩很成功地帮助了哈莉亚女士执行她的任务,我和军情七处对此感激不尽。”
“我只是帮了她和一些冒险者雇佣兵的忙而已,那些自称普雷尔的家伙真……。”
“好了!”肖尔打断了我的话,说到:”把你该说的都说一下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个退伍老兵。我知道你们军情七处的厉害,不过别忘记了我是第七军团的老兵!我要想走,你们未必能拦住我!”
后面两个人类盗贼听到我的言辞越来越激烈,遂走上前想让我老实点,四周也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潜行中盗贼靠近的声音。
“轰”的一声,头顶上仿佛炸雷响起,天花板上隐隐现出一个露着诡异笑容的恶魔头像,无论是已经围上来的还是正准备围上来的盗贼都被震慑住。邪恶魔法的力量撞击着他们的心灵,暂时蒙蔽住了他们的心智,能为我争取一些时间逃脱。我走到阳台,下面是一处开阔的小广场,另一边连着勇士大厅。倘若我跳下去摆脱他们的几率应该很大。我撩起长袍的下摆,正要跳的时候,听到了肖尔严厉的吼声。
“都不要打了!”我停下来,虽然觉得有缓兵之计的嫌疑,但还是看着肖尔。那几个被震晕的盗贼已经醒过来,三三两两的朝我聚拢,仿佛要把我逼下阳台。
“你们先退下!”肖尔呵斥着他的手下。那些人类盗贼虽然有些犹豫地看着肖尔。但显然他的命令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充满权威,即使在不合理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无条件服从。
待到楼梯上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后,肖尔长叹了一口气,说:”老骑士,现在能把你的腿从窗户栏杆上放下来了吧。”
我笑道:”你的人恐怕已经到广场潜行下来了。我现在跳下去无非是腿摔断,然后被你们活捉。”
“老骑士,无论你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我想有一个消息你应该要知道。”肖尔有些苦笑地说:”齐德死了,昨天凌晨。”
我心中一怔,但立刻明白了这或许是他们诱供的一个手段,不动声色说:”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不过在退役事务上有些交集。”
肖尔说:”泰拉里恩少校和他的部队也和你们军团指挥部失去了联系,你知道我们军情七处在各军团都派驻有联络员。”他顿了顿,看我没有反应,又继续说:”你在第七军团服役多年,故旧不少。泰拉里恩少校的情况如何,你要想知道必定能问出来。至于齐德,今早的日报上已然登载,当然对外的死因是心肌梗塞。所以,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因为根本瞒不住你。”
我淡淡地说:”那又如何?我和齐德不过数面之交。至于泰拉少校……他是我多年的战友,我相信他的军事素养。再说,战争中与总部失去联系也是一种突发情况,最能考验部队首长的能力。你们这些只会刺杀和暗算的盗贼们是不会懂的!”
肖尔脸上的肌肉有一丝不自然的抽动,但他控制住了情绪,说:”让我们暂且把彼此的不快放在一边。我先派人带你去看看齐德的案发现场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们需要你的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