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化身如风向着数百米外的位置急奔过去,而他所要瞄准的地方空荡荡的除了一部停靠的汽车和车前所站的一名女孩再无别的人或车在那停留了。要知道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不是在加油站。站立在车边的女孩并不知危险的来临,可易雨却是看了个清楚,一辆深黑色的“马车”正急速向女孩所在的位置驰骋而来,只见那顶着黑壳的“马车”摇晃着车身相距女孩十米仍旧不见止势,少年心中暗道不妙,骤然提起全身速度,只半息的时间便凭空出现在了少女身边。少女愣了愣神,望着易雨的眼睛忽然一窒,然后才反应过神来,自己的身边竟出现了个少年,如同幽灵一般。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再次清明时,身前便多出了一个人,还夹带着强烈的劲风,愣是个人都会吓得发不出声来。
易雨也不说话,闪电般的伸出右手一把将女孩抓住,顺势便牵引过女孩的身体,拦腰将女孩抱住,挡在了女孩的身前,此时那辆黑色的“马车”也恰到时候的撞了过来。“碰”的一声巨响,车头撞击在少年的腿部,但出奇的却是少年在被撞的时候竟纹丝不动,那股力道、冲劲、惯性好像反弹了回去似的反作用在了“马车”身上,竟将那“马车”推出了数米后才停下。
“还好赶上了。”少年幽柔地看着怀中的少女心中才叹了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将女孩救下,只是在先前注视之下易雨才发现车边的少女令自己感到无比的熟悉,再一见少女有危险便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那种自然而让要保护女孩的心思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也许这便是天地冥冥中自有的安排!
女孩蹑手蹑脚的在少年怀里挣扎了一阵,花费了吃奶的劲才从少年的怀里挣脱出来,连身形都还没站定抬手便是一巴掌挥舞向了易雨,少年则完全呆住了,望着那纤细的五指挥舞着向自己的左脸击来竟丝毫不加闪躲,呆呆地等待着那手与脸碰撞所发出的脆耳响声。
“流氓!”女孩的眸子里透着忧怨的光,似乎是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似的一脸无辜样。但说完那句话女孩反倒后悔了,望了望易雨微红的侧脸再看向少年身后的车头已经深陷进去的车子便默默地低下头来再也不发一语。
少年凝望着眼眸下的女孩,他不知道女孩是来自天堂里的一粒尘埃,还是深渊里的一许光明;他不知道女孩是天空里的一轮素月,还是大地里的一抹清馨。但那收于眸中的清幽淡雅之恬静,朦胧皎洁之和柔,却是牵着一颗波澜的心,轻轻绽放。
“皆由她,许以人间至爱,烂以千颜,妍以万瓣,不在馨远,无关美鲜,独为果实现。”
“皆由她,许以人间清风,影尽明柔,独生思念,不顾风雨,刺破深黑,独为忧愁起。”
将女孩的神情尽收于眼,少年也不敢一直睁睁圆目地看着女孩,目光散于四周,从容一句:“好不讲理的丫头。”
“我不讲理还是你不讲理?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为了一头驴要杀人。”女孩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易雨一眼,可那柔柔的目光却清亮得很。
女孩一句话便说得易雨无法辩解,只好支吾着回答:“你知道?刚才发声的事。”
“目睹了全过程,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女孩轻佻了易雨一眼便转身向侑然所在的位置跑去,边跑着还边回头喊道:“坏人!流氓!不理你了!”
易雨一听到女孩娇嗔的声音,霎那间僵直在了原地,思绪混乱得很。“我救了她?我刚刚真的救了她吗?”
“为什么她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流氓是什么意思?坏人我知道,但我救了她,明明是好人又怎么会是坏人?流氓跟坏人有什么关系吗?”一时间千种情绪席卷心头,万般滋味也只有易雨才分得清楚。
良久,易雨的肩膀似乎是被什么人拍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转头向身后看去,伸手拍他的人赫然是驾驶“马车”的车夫。上下打量了马夫一眼却不见有什么特殊之处,与常人无异,“可为什么这中年男子来到自己身边自己都没察觉呢?难道是自己思索的问题太深入了吗?还好对方与我无怨无仇。”
“小兄弟,你对那女孩有意思吧?再不追上去姑娘可就要跟其他人跑了。”马夫笑着提醒道。
不由多想,易雨似乎饶有深意地看了眼马夫,脑海中闪过“我是对她有意思,可这马夫怎么知道?”的念头,然后便匆忙地往女孩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几个晃身,少年便携着几许微风出现在已经与侑然汇合的女孩身边,还没等少年出声说话,那女孩却咯咯地说了起来:“你能不能别像个幽灵似的飘来飘去,做回个正常人好吗?”
少年弱弱地回复道:“好。”
女孩又向前一步,吐了吐舌头,然后圆睁着她那出奇好看的大眼睛,继续数叨道:“我问你‘能不能’,你回答我‘好’做什么?还有你这身装扮,没事你装成个拍古装戏的演员干吗?还骑头驴上高速,不想要命了吗?”
少年仍旧弱弱回答道:“下次改骑马,可以吗?”
“咯咯!”侑然与少女两人都掩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少年是真傻还是假傻。此时少年晕红的脸蛋更红得像个透析的柿子,开始不住的遮掩起来了。但饶是被女孩这般唏嘘,少年仍旧心如澄镜,没有升起丝毫怒火,似乎在女孩面前他没有任何抵抗力,那源于内心中的情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有那莫名想守护在女孩身边的感觉回荡在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笑声停止后女孩又继续说道:“你之前不是挺有气势的吗?开口闭口就是杀!怎么现在萎了呢?”
少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心里默默地听着,不还口也不挣扎,任由女孩细数着自己的不是,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也不是很清楚女孩语句中的意义,但从他的心底却对女孩延伸起无限的好感。望着女孩分开的头发,那鲜如奶般白皙的皮肤,少年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她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不会有错的。“自然而然产生了亲近感,也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亲切的感觉,就好像冥冥中安排好似的。
“不是,他们把我的黑牛骗走了,所以….”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们,是这样没错吧?”女孩质问道。
“不是…我….”
“不想杀人那你还敢吓唬他们,我看放他们走得了。”女孩轻瞥了下眼眉抢话道。
眼前的少女都叫放人了易雨又岂有不放之理,随意一招手便示意他们离去,这女孩可是了得,以凡人之身硬抗古武高手之尊严,还将易雨吓唬得一愣一愣的,正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放了执法队后侑然将后事处理,出示了一本红色证件封锁了现场,将事发时所有见到的行人都详细交代了事情的严重性与保密原则后,匆匆忙的便拉扯着少年和女孩驾车远行。
原本侑然与表妹妹白筱雅是去郊外踏青的,可在回来的途中发现了易雨这一大宝藏,又巧借表妹白筱雅之手将少年牢牢困住,还被蒙在鼓里的少年此时已经被白筱与堂妹两人以极低的价格卖去了远山异能分队做了打手和苦力。
“小弟弟,认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姓甚名谁?”侑然边驾着车边问道,而白筱雅却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中看着易雨,此时的易雨正端坐在后座上,双手放于膝盖上,好不自然。
“我姓易,名雨。你可以叫我易雨,我知道你叫侑然,但是她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少年突然抬起头,往女孩所在的位置看去,目光扫过那后视镜时恰恰也看到女孩正在看她,少年全然不知尴尬,目不转睛地望着镜中的少女,相互凝望了片刻女孩才示弱似的收回眼光,偏转过头不再看向易雨。
片刻后,女孩突然从座位上站起,微曲着身子转过后方,双手俯在座椅上,一脸邪笑地望着少年:“我叫白筱雅,你也可以叫我筱雅。以后你就是我的跟班了,不许说不!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望着女孩那花开般的灿烂容颜,易雨才微声回应道:“跟班是什么意思?”
女孩则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易雨,右手摸了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后才反问道:“你竟然连跟班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跟班的意思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一个人。”
“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你,成为你的跟班。”易雨铿锵有力地说道,从这一刻起她成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的人,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就算她不说易雨也会这样去做的,因为那是冥冥之中的感觉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女孩立眉竖目,脉脉如水的眼耿直地望着少年,也不见她答话,抿了抿嘴便匆匆转过头去端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那后视镜面的折光向女孩看去,只见那不明不淡的白光在女孩的脸上愈加的灿烂起来。
想到这,廊亭上的少年“咯咯”的轻笑起来,将回忆牵扯回了现实。望了望半弦的月,挂在天边的位置,觉得时间不早了,再望向那林间的小路,一妖娆婉约、玉立婷婷的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期待,连忙向那人影处迎去。
易雨奔波于社会从流三年,早已从之前对常识问题都如同白痴的形象逐渐变成成熟而稳重的青年形象,受尽现代文化特色的熏陶也很自然的融入了这样的环境。他虽愿成孤客,风雨悠然,独舟万里,却无奈生活在白筱雅的身边,亦只能受尽花灯酒绿与各色喧嚣了。进入远山异能分队更是让他忙得不亦乐乎,处理各种突发案件,抓捕异能罪犯,恐怖袭击。三年时间易雨一共处理突发事件二十四起,抓捕异能罪犯三十余人,就地正法的异能者、古武者比抓到的还多,但多了多少也只有自己知道了,单单载入绝密档的就有七十余人之多。易雨高超的武力直接威慑远山区,虽然异能犯罪率下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但却因为易雨的强硬手段给自己带来了数不堪数的敌人。
三年前的自然纯真,三年后的唳杀之气尽显,少年已被侵蚀了自我,虽毒不深,但却让人看起来怪异非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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