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第一名,离,来自火族,相貌堂堂,品学兼优。第二名,光泽,来自金族,相貌堂堂,品学兼优。第三名,坎,水族首领,相貌堂堂,品学兼优。第四名,徐小乙,来自民众,白净儒雅,品学正常。第五名,大力,土族少主,相貌一般,体格健壮。女生:并列第一两人。薇,来自金族,才貌双全,品学兼优。七星棠,木族少主,才貌双全,品学兼优。第三名,尹尾鱼,来自民众,才貌正常,品学正常。第四名,金星,来自民众,才貌正常,品学正常。第五名,朱凡凡,来自民众,才貌正常,品学正常。”
这位好像僵尸一样的副主席僵硬地介绍完那十个人后,转身向她的正主席微微鞠躬。马主席受礼,面向大众开口道:
“正如大家所知的,我们的校花校草选拔活动是每一年必行的大活动,参照嘛就是各位的第一次考试成绩了。众所周知,校花校草代表学校,一定得有才有貌,品学兼优!这个荣誉在他们身上,但是决定权在我们手中。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选民,下面我们就进行第一轮投票,校花校草组各自淘汰两人!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山呼。
于是,劳动实践部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选票工具抬上前来,背着那站立的十个人,其他的大众忙碌了起来。看他们的表情神态,好不激动,好不高兴。
“这是要干什么呀到底。”阿七低低说了一句。
“选校花啊,这么有名的活动你都没听说过啊?那你怎么跟我争啊?”
薇兴奋地望着阿七,她向来当仁不让,这个拔尖的机会当然也不会放过。相比之下,阿七的兴趣要淡很多。
“喂,阿七,原来你的本来名字叫‘七星棠’啊?”
阿七不言,点了点头。隐约的,她觉得有谁的眼光看在她的脸上。转过脸去,坎和大力都望着她咧嘴微笑,而他们身边的离缓缓转身,意欲走开。
“哎——离学弟,你可是这次考试的榜首,咱们学校的规矩,第一名是不能自动放弃参选的!”似乎洞悉了离的意图,马主席拦住他道。
离缓缓抬头,望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马主席,眼神里一丝冷光闪过:
“谁说我要放弃参选了。”
“那你这是……”
“上厕所。”
离远去,大力朗声大笑,也伴随着进出一批人的窃笑。马主席红了脸,眼角一阵抽搐,终于还是恢复了神态,微风满面地面对着众人。
阿七站着,有人突然拉了她的手。转头看时,是尹尾鱼。阿七着实没有想到她真的抓住了这个时机这么漂亮地崭露了头角,心里为她高兴。她们对视微笑,阿七的余光注意到了男生一列。那里,一个浅黄头发的男生正向她微笑致礼,正是住在她隔壁的那个男生。
“原来他叫光泽,以前在金族从来没见过啊。”
耳边响起薇的声音,阿七回头,薇的目光从光泽身上收回,微微的嘴角上翘。阿七笑了,她了解薇,在同一族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她那强烈的好斗之心又被激起来了。
离回到队伍里的时候,第一轮选举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所以,他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大力正在“残杀”他所能抓到的所有人。
大力因为落选而疯狂,满口嚷着“我好歹也是土族少主”“为什么不选我”“有胆的出来比力气”之类的话。眼看现场因为他的蛮力无法控制,这个时候,坎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大力的脑袋上,现场死寂,大力颓然倒地。
大力被后勤人员拖回宿舍好好安置,同样落选的其他三人,白净的徐小乙耸了耸肩,退入了人群,女生一边的朱凡凡淡淡一笑,离开了现场,剩下的那个短发女孩金星,看上去有些失落,但还是什么也没说,为剩下的人鼓掌加油。
“那么,接下来一轮我们还要淘汰两个人,进入最激烈的四强争夺赛!那么……”
“各位!”
马主席的话还没讲完,尹尾鱼突然站出来面向大众,开口继续道:
“本人尹尾鱼,才疏学浅,品貌嘛也只是正常水平,绝对没有胜算的啊!这个人贵自知么,所以,我决定退出,呵呵。”
尹尾鱼退到一边,阿七惊讶地拉起她的手,她笑着对她说,加油。
继尹尾鱼之后,光泽也站了出来,他虽然没有什么知名度,但是往人前一站的翩然气度,令人眼前一亮。
“本人也觉得无缘垂手校草宝座,所以,我也退出。”
光泽微笑着走开的一瞬,阿七看到他胸前的十字又是一闪。
“主席,都退出了怎么办?”表情僵硬的副主席好像很担忧似的向主席问道。
“这样也好,我们直接进入四强争夺赛!”
“等一下!”
马主席话没有说完,阿七站了出来。
“那个,我觉得,不论是学识、才华还是相貌什么的,薇都远胜于我,所以……”
阿七没有机会说出她最后的决定,在场的所有人都跟木了一般望着同一个方向。阿七好像猜出来发生了什么,缓缓地转过头去,迎面触碰到了严主任冰冷的目光。
阿七被严主任叫到校长室,这一状况并不新鲜。一直以来,严主任愿意找的学生只有阿七,也只有阿七见识过学院的校长室以及,学院的陶校长。
校长室中,校长坐在办公桌前,严主任立在窗户边上。
“那个,”片刻的沉默之后,还是阿七先开了口,“这个校花校草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马主席他们……还请校长和主任不要处罚他们了!”
阿七鞠下躬去,校长淡淡一笑,道:
“什么时候说要处罚他们了?”
阿七直起身,不解地望着校长,又望着严主任。严主任嘴角微动,有些想笑的意思,说:
“我再不出现的话,你就失去做校花的机会了。你不想跟薇争,也不能违背学校的规定和大家的期望。”
“你们的意思是……”
“校花校草每年都会选的,这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学生们自主的选择有时候也不是公平的,所以这一次,我授权严主任全权负责你们校花校草选拔的事情。”
“啊?”
陶校长说完,阿七张大了嘴巴。
“不用惊讶,校长可不像你们想象中那样死气沉沉。好了,我还有事情做,你们再聊聊。”
严主任拉开校长室的门,一队伍的学生跌倒进来。主任的脸立刻冰冷,孩子们吓了一大跳,立刻爬将起来溜之大吉。严主任走出门去,阿七在她关门的时候看到她嘴角上一缕微笑。
“师父!”
此时无人,阿七放心地表露出她和校长之间的师徒关系。
“嗯。在这里生活辛苦吗?”
“一点也不,这里很好。”
“那就好。”
阿七左右看了看,走到茶具边上,想为校长泡壶茶。
“师父,阿七问您一件事。”
“考试的事?”
“不愧是师父!”阿七将茶奉上,笑着赞道,“同学们,是真的都通过了吗?”
校长将茶杯放下,交叉了双手,浅笑道:
“你知道,今年农庄的苍蝇可害苦了不少孩子。至于地理课,难道真要李老师上吊跳河么?”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阿七满目感情的神色,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师父,我听很多人讲,如果考试不通过,处罚很可怕,究竟,是什么那么可怕啊?”
校长依旧浅笑,端起茶杯,神秘地低声道:
“你知道的,孩子们有时候不相信自己,其实他们自己才是最棒的。”
“所以……”
“所以什么鬼处罚,根本没有那回事。”
阿七低头,笑得露出了牙齿。
诚如校长说的,校花校草每年都有选拔,但是像今年这样提升到运动会的隆重程度,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全校师生聚集在操场上行伍齐整,主席台上的严主任镇定自若,从来发言不需要演讲稿的她再一次滔滔不绝地发起了长篇大论。前文都可忽略,重点是,今年校花校草的选拔方式发生了变化。从投票变成了正式的争锋。
起初,学生们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根本不相信这是正经严肃的学校高层作出的决定。但是,事实终究是胜于怀疑的。
“比试分为三场,女生优先。第一场马上开始,题目就是——绣花。”
全场死寂,尴尬和莫名其妙的气氛飘荡在操场上空,恰好路过的飞机猛烈地身子一抖。
“还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午饭不想吃了是不是!”
严主任看着众人半晌无言,狠狠地一拍演讲台,肃杀的眼神望向学生会一众,主席副主席以及相关会众立即头发发倒竖,赶紧应了一声拔腿就跑了开去。
面对着全校师生的瞩目,阿七和薇硬生生的坐在学校不知道用什么途径得来的绣花架前一上午,各自尴尬着脸色,冷汗直冒,不时发出被针刺到手的惨叫声。
下午一场比试烹饪,同样让选手和观众们哽咽不能言语。
暮色微浓,校长站在窗前望着今天美丽的晚霞,脸上平静的神色一如既往。
敲门声响,严主任冷淡着脸色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校长也不招呼,直接问道。
“可以想象的结果。两人水平相当,一样的差劲。”主任无奈地皱起眉头,叹道。
“哦?”
校长似乎饶有兴致,一直在微笑。
“针线是瞎绕的一通,根本没人认识她们缝出来的是什么。至于烹饪,那就更惨烈了。阿七炒出来的蔬菜颜色很奇怪,大家根本没敢吃,至于薇,他们到现在还在拉肚子。”
主任的脸色更差,校长却似心情大好,轻声的“呵呵”笑着。
“苦了评委了,每人多加10块钱补助。”
“唔——实在不理解,你怎么能订出这么荒唐的比试内容。”
主任瞪着校长,心中薄薄的愤怒和不满。
“主任也不想一想那两个孩子的本事。比文的,学校老师的脸都不好搁。比武的,我这五行学院还要么?况且,在我看来,女孩子具备这样的本领才更加可爱,主任觉得呢?”
主任当然还想反驳,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有力的辩词,还是住口没有再说。片刻后,她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认真问道:
“真的,要打开后山的结界吗?”
校长的脸上也消失了笑意,转脸望着微微淡下的红霞,平静回答:
“你也想让阿七变强,你也,想在剩下的孩子里找出那个人,不是吗。”
主任移开望着校长的眼光,窗外天际的云霞又淡了一分。
晚上,阿七待在薇的房间里和她抱头痛哭。经过一天的比试,她们双方都伤亡惨重。双手本来就因为针扎肿得跟萝卜一样,再被油烟一熏,明火一烫,哪里还是校花,差点就成风一吹就消失的草木灰了。
她们两个哭得正起劲的时候,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左左右右看了那两个几圈,伸手将她们一起揽在怀里,安慰道:
“好啦好啦!不哭啦!”
一人一拳,重重地打在坎的小腹上,他即将飞出房间的时候,正好被走进门来的大力以胸膛挡住。
“你们两个也太狠了吧?”坎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咆哮道。
“活该。”她们站直着身子,异口同声,精神奕奕,好像刚刚的哭泣事件根本没有发生过。
“你小子又干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了?”大力怒目瞪着坎,一边呵斥一边将怀中的零食抛到薇的床上,“呵呵,我看你们两个晚上没有去食堂,这些都是给你们的!你们放心吧!大力是你们忠实的守护者,有我在,不论是谁,半根毫毛都别想动你们的!”
大力这样的激情演讲是经常的,她们两个已经听得没有耐心了。在他说完之前,薇不耐烦地向坎道:
“你呢?你大晚上过来想干什么?”
坎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好像那两拳的分量还未消失。他伸出手,苦笑道:
“那那,消肿止疼的药水。”
薇盯着药水瓶,阿七上前拿过,微笑着将他们推出了门外,不顾坎一句还没说的话以及大力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完的话。关门之前,坎抵着门大声说道:
“听说学校明天要把你们扔进后山比试最后一场,我是来给你们提个醒的!好吧,好运!”
坎耸耸肩,大力点点头,一起迈步离开。阿七僵滞在门口,一如房间里的薇。
“学校,这究竟是想干什么。我们哪里得罪谁了是不是。”
薇说毕,两人继续相对大哭。门外,尹尾鱼静静立着,她想要进去,但是终究没有勇气敲门。两边的回廊上,离和光泽各自半掩着门,听着这两人壮烈的哭声,沉默无言。
次日,主任果然对大家说,校花校草不是用来摆着看的,尤其作为五行学院的校花校草,一定要有一身的真本事才行。后山是一个神秘地方,是五行学院的人都知道。虽然表面上那里只有漫山遍野的猴子,但是实际上的情况,谁也不好说。
此时此刻,大家心里只有一句评语:主任的狠毒不是盖的。
于是乎,两个女孩子被毫不留情的赶进了后山,山门紧紧锁住。学校的意思是,谁有本事在后山转了一圈之后再回来,谁就有能力摘得校花的桂冠。所有人都觉得,今年的校花行动在严主任的指导下成功地变成了催花行动。
虽然学院中的人猜测后山的不单纯,但是单纯的学生们是不会想象得到那里其实一直是有结界的,而且,现在结界已经被打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生会已经将学校平日里放送校园消息的大屏幕搬到了后山口。学生当然不知道学校的用意,只是见到严主任在金老师的悄声说了半分钟的时间。
而后,金老师走到了屏幕前,看了看屏幕,向着后山门伸出了手掌。片刻后,屏幕上出现了阿七和薇在后山茂密丛林中手牵手向前行进的画面。
金老师退回教师队伍,伴随着无数男生女生激动崇拜的目光。而他还是那样,眯着眼睛一直笑着。头发是淡淡的咖啡色。
人群中,坎等人站在队伍的最里层,距离屏幕最近,看得也最清晰。坎的身边站着白白净净的徐小乙,他虽然不是五族的人,在这里却是坎最好的朋友。坎觉得他简单纯净,非常可靠。
“我说,女生的遭遇真让人同情,你们明天的状况我很是担心。”徐小乙望着屏幕,悄声对坎说。
“不用你说,我已经想到明天的变态程度了。你的保身真明智。”
“抱歉了,真不是故意的,别怪我不跟你两肋插刀了哈。话说回来,她们两个你更担心谁?”
“这个问题真无聊。”
“嗯,两个月过去了呢,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
“再多事的话我就让你滚开。”
“哦,后山真可怕。”
两人将精神集中在屏幕上,看到丛林中四处横生的苍老古藤爬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