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妈的话,速不台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惬意的深沉睡去。
还是先来交待一下背景吧。
我们的主人公乌力吉图穿越过来的时代,是公元1200年,这时的蒙古高原,处在一个战乱的时代。
当时蒙古地区部落星罗棋布,互相兼并残杀,最后形成几个大的部落联盟:东部有塔塔儿部,北部有蔑儿乞部,中部有克烈部,西部有乃蛮部,还有作为著名纵横家扎木合为首的札答阑部等等。而铁木真所属的蒙古乞颜部、速不台所属的乌良哈部,则是上百部落中比较小而弱的部落之一。
先说说蒙古乞颜部,是后来称为一代天骄的成吉思汗铁木真所在的部落,游牧在肯特山麓,斡难河和克鲁伦河两河发源地附近。合不勒汗留下了七个儿子,个个强壮有力、英勇无畏,因而都有乞颜之称(“乞颜”即急流之意)。铁木真出生于贵族世家。他们的子孙皆称乞颜,在孛儿只斤氏这一王室氏族中形成了一个派生的氏族。六世祖海都、高祖敦必乃、曾祖葛不律汗及族曾祖俺巴孩汗等都曾是蒙古部的显赫人物或首领;父也速该有拔都(勇士)称号。
克烈部,是当时蒙古高原上比较强大的部落,一直游牧在土拉河流域。他们活动区域的西部边界在哈刺和林山,即鄂尔浑河的发源地杭爱山一带。东部边界在斡难河和克鲁伦河的发源地,与蒙古部相邻,东南边界则在中国的万里长城,南部是浩瀚的戈壁滩,西南是位于杭爱山东部尾段与阿尔泰山东部尾段之间的“荒凉沙湾”。首领脱里(后称王汗)。铁木真曾尊之为父。
札答阑部,首领札木合,扎木合是铁木真童年时代的朋友,两人一直以兄弟相称。在蒙古社会中,这种盟兄弟(安答)之称具有实实在在的价值,它同铁木真称克列亦惕部脱斡邻勒汗为父的父称一样具有约束力。铁木真曾与其结为安答(义兄弟)。
蔑儿乞部,铁木真的父亲曾强抢了该部的女人为妻,而铁木真的妻子也曾为该部所掠夺。蔑儿乞部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部落联盟。该部落联盟各部人的祖先也是蒙古人,住在色楞格河北部流域(即该河下游)草原与西伯利亚泰加森林交界处。该部落联盟主要由三个部落组成,即兀都亦惕一蔑儿乞惕部;兀洼思一蔑儿乞惕部;合阿惕一蔑儿乞惕部。兀都亦惕一蔑儿乞惕部以脱黑脱阿别乞为首,住在不兀拉地区,即“雄驼草原”地区。据赫尼施考证,此地区即今乌拉河(色楞格河支流之一)乌兰乌德市以东地区。兀洼思一蔑儿乞惕部以答亦儿兀孙为首,营于“塔勒浑岛”地区,即鄂儿浑河与色楞格河靠近处之三角区。合阿惕一蔑儿乞惕部以合阿台答儿麻刺为首,驻扎在该地区的另一个草原合刺只草原附近。这三个主要部落占据的地盘是外贝加尔湖广大的草原—森林地带,牧场与松林相间,松林里有许多杜鹃花和兰花之类的花草。越往北,树林越稠密(主要是烨树和落叶松),最后是把南部河流地区同贝加尔湖分开的崇山峻岭,山岭的最高峰海拔高达2000米。
乃蛮部,居住在蒙古西部杭爱山以西,即科布多湖泊地区,阿尔泰山(蒙古境内部分),额尔齐斯河河谷和叶密立河河谷塔尔巴哈台地区,东起哈刺和林,西至额尔齐斯河上游地区。它的疆域非常广大,西与吉尔吉斯人的地盘交界,东与克列亦惕部辖地毗邻,南与畏兀儿领土接壤。看一看地图就会发现,这是囊括科布多地区、塔尔巴哈台地区和准噶尔地区的一大片地方。自从乃蛮国王亦难赤必勒格去世以后,他的两个儿子塔阳太﹒不花和古出古惕﹒不亦鲁黑发生分裂,因之乃蛮人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塔阳太﹒不花为首,另一派以古出古惕﹒不亦鲁黑为首。两兄弟不和是由争夺先父的一个妃子而引起。据说塔阳率领所属各部占领了平原地区,不亦鲁黑则率部占领了山区。
塔塔尔部,居住在从克鲁伦河注入阔连湖之河口、经过兀儿失温河流域,到兴安岭这一广大地区。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拔都(勇士)曾经战胜了该部,铁木真降生时,适逢其父在作战中俘获塔塔尔部首领铁木真兀格,为纪念是役武功,故取此名。9岁时,铁木真父被塔塔尔部人毒死,部众离散,随寡母诃额仑艰难度日,曾被其他部落捉获,险些遇害,凭其机敏逃脱。
乌良哈部,也称兀良合部,其先世狩猎于斡难河上,首领折里麻。折里麻,汉语意为有谋略人。三世孙合赤温,生哈班。游牧于班朱尼河流域,与蒙古部为邻。哈班有三子,长子者勒篾,自幼侍从铁木真,次子忽鲁浑,三子速不台,俱骁勇善骑射。
而在乌良哈部在和乃蛮部的争夺中,七天前发生了一场大的冲突。乌良哈部受到了乃蛮部的突然袭击,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终于打退了乃蛮部的进攻。哈班的三儿子速不台却在和乃蛮部首领之子不亦鲁黑的战斗中,被打落在班朱尼河里,被湍急的河流冲走,淤在了班朱尼河汊口,被穿越过来的乌力吉图遇见,尽管尽力施救,但无力回天,终于以蒙古民族传统的方式,经乌力吉图之手天葬了。而精疲力竭的乌力吉图,由于和速不台长得酷似,在昏倒后,被乌良哈部人误认为是速不台而救了回来。
乌力吉图知道自己不是速不台,而由于亲口答应速不台,不说出这个秘密,以便使家人不再担心,甚至幻想还会找回他们的速不台。
谁知,鬼使神差的,乌力吉图却被误认作了速不台,而自己却因大脑受伤而失去了记忆,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谁了。这个秘密才暂时保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是漫长。速不台每天躺在毡房里,身上的伤痕逐渐消去了。
期间,阿爸哈班来看了几次,速不台都装睡觉蒙混过关了。
十来天过去了,速不台不禁无聊起来。
一天,黄昏后,阿妈其其格日乐来到了毡房,指挥手下人将速不台抬到了勒勒车上。速不台听说,父亲带领部众前几天血洗了乃蛮部,抢掠了几十口人和几百头牛羊,为了躲避乃蛮部的报复,他们不得不离开游牧地,开始新的迁徙生活。
尽管失去了记忆,但是,在睡梦中,速不台仍是经常梦到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他们三人愉快地交谈,并且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行走。但是,又常常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都出了冷汗。
车队沿着班朱尼河溯流而上,晓行夜宿地走了七天,终于又到了一个水草丰美的林地和草原之间。
在丘陵地带生活了十多年的乌力吉图看到了草原,心中是那样的陌生与熟悉。陌生的是这里的环境是那样优美,根本没有世人喧嚣的样子。熟悉的是仿佛自己曾经生活在这个环境中,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部落在这里重新安顿下来。车、马、牛、羊,都找到了自己的栖息之所。
一个月过去了。
速不台的气色也好了,身体也有气力了,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感受参与到外面的美好生活之中。
早晨起来,二哥忽鲁浑去寻找昨夜上了羁绊的马,当然它们吃了一夜的草,个个滚瓜溜圆的了。阿妈其其格日乐去拎上木桶,挤一桶牛奶。乌力吉图则烧上一壶开水,等大家都回来,洗完了脸,就该吃饭了。端上炒米,乳油,白糖,沏上一杯茶,就可用餐,吃完了饭,便摆上了奶豆腐,可以细细品尝那酸里带涩,独特的美味。此时正值秋收,率领部众赶上马车到几里以外去割糜子;中午也不能回来,在草地上掘个坑,拾些干柴烧上水,等水开了之后,就可就炒米食用了。直到天已擦黑,才将成捆的糜子装上车,等到家的时候,月亮早已在半空中等待他们归来了。卸完车,美美地吃上一顿,直到半夜十二点左右才能休息。
乌力吉图,作为速不台,尽管不情愿的,但大家都那样认为,对骑马可是很有陌生感。第一次骑上马的感觉难以说清,拿住僵绳,认镫上马,坐稳之后,双腿一夹,坐骑就会奔腾起来,开始感觉好玩,一会儿便会颠得难受,不得不休息,若是不上马鞍,那更难受,几分钟,马的枯瘦背脊的骨头便会将你的跨下磨得通红,甚至破皮出血。第一天下来,甚至部众以为他是因为受伤养的,连骑马都不会了。
接下来的日子,速不台就在阿爸哈班和二哥忽鲁浑的带领下,每天练习骑马、射箭、砍杀……
有当兵时锻炼的强健体魄,再加上天生的蒙古人的聪颖,乌力吉图很快就学会了走马、跑马和颠马,能拉开五十公斤的巨弓,射出的箭能百步穿杨,天空的苍鹰都能随手射下来。至于排兵布阵,更是得心应手。
蒙古人的排兵布阵,还是比较简单,都是按照打猎的实际情况而演化来的。如两翼夹击、中间突破的战法,是围猎时的自然分工。而提前布好夹子,设好埋伏圈,也是围猎时形成的。
半年过去了,天气也越来越冷,慢慢地竟然下雪了。
冬天来了,乌良哈部的迁徙又来临了。此时的速不台,已经适应了角色的转换,人们叫他速不台的时候,尽管还仍有抵触,但也能流畅地答应了。
同时,他也喜欢上了哈班阿爸、其其格日乐阿妈和忽鲁浑哥哥,融入了他们的一家。在草原生活了半年,也体验到了这个年代人们生活的不易,同时为人们那种向往统一和富足的激情所感动。
但是,脑海中的一男一女还是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甚至越来越频繁,搅得他不得安眠。